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传遍整个七班。
短暂的沉默中，苏台看向笠凡，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这笠凡的话，听上去有些狂妄，但并非无的放矢。
的确，如果只是论实战，苏台自认不虚高要一中任何同届学生，哪怕是面前这位“年级第一”。
可如果换成“成绩”比拼，目前来说，他还真比不过。。
在全球统一的武道成绩体系下，气血系数就是以数据呈现的“天赋门坎”，换算成分数几乎决定了“起跑线”。
而在这一项，系统评分直接给了他象征性的1分，聊胜于无。
换句话说，苏台想要拿下那唯一的“英才计划”推荐名额，等于是要靠两科的分数，去和其他人三科总成绩硬碰硬。
这就是先天劣势。
他虽然在武技虚拟战中表现突出，是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但能否弥补那气血系数一整项被拉爆的短板——他并没有把握。
更何况，他的气血值也并不占优。
虽然在青芒杯上赢得了薛南平的认可，从而拿到了三瓶宝贵的气血凝胶，但这东西的效果虽然强烈，但它并非能快速地再次使用。
每一次气血凝胶的吸收，至少都要间隔一个星期，否则不仅难以吸收，甚至还可能造成气血紊乱。
他本来已经计算好了使用节奏，在高考前用完这三瓶气血凝胶即可。
可如今，武道英才计划的选拔时间却是定到了一个月后。
这意味着，原本计划好分批吸收的气血凝胶，几乎来不及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苏台很清楚，这场较量，对他来说，确实是占尽了劣势。
这估计也是那笠凡这般自信满满的原因。
苏台微眯着眼睛，看向笠凡。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笠凡，说话是平和的，笑容是礼貌的，语气也不见挑衅。
看似来告知新的政策，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通知”的感觉。
苏台不是没听出来。
果然还是得相信网文啊，真的是会有跳梁小丑出现。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没成小丑。
苏台眼底的战意开始翻腾，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前迈出半步。
他是真的起了动手的念头。
不说别的，先给这位“年级第一”上一堂课——教教他，什么叫“说话之前先看看拳头够不够硬”。
只是苏台刚准备动手，一只手突然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是林涛。
一直没出声的他，此时拦下了苏台，对着笠凡开了口：“你刚才说得挺客气，是不是挑事你心里最清楚。”
“口口声声说不是来找麻烦的，可你这话一套一套的，全都是往人身上压的。真要只是来通知制度改了，私底下说不就好了？用得着把我们整个班都当成背景板？”
他顿了顿，语气微冷：“你要真是好意，苏台会记着，我们七班也谢谢你。
“但要只是过来来立威的——”
林涛向前一步，眼神中不再掩饰情绪，语气比之前冷了几分：
“那我就得告诉你，这里是七班，不是你一班的地盘。”
“想眩耀成绩，出门左拐，回你班找人比去。”
林涛的声音很大，整个七班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随即有人轻轻吸了口气，也有人悄悄抬起了头，偷偷观察局势，也有人看向笠凡，带着些许审视的态度。
没人说话，但气氛却明显变了些许。
而此刻，站在众人视线焦点的笠凡，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
他没有急着回话，也没有因为林涛的言辞而动怒，只是略微低了低头，象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抬起头，先看向林涛，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过，我不是来挑事的。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挑事，那我可以道歉。
他说完这句，也没再继续解释，而是看向苏台。
“一个月后的联考，我会等着你。”
说罢，笠凡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而这时，林涛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不爽：“哼，装得挺象一回事儿，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说罢，他扭头看向苏台，原本那点被笠凡气势压制的郁闷情绪，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对了，苏台，”他挠了挠头，有些懊恼地说道，“我刚才其实是从办公室那边过来的，正好路上碰到赵班，他让我来喊你一趟，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估计啊……就是那笠凡刚才说的事。”
说到这儿，林涛脸色更郁闷了，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骂了句：“妈的，早知道就一上来先说正事儿了，也不至于让那小子在这儿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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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赵赫的办公室内。
“听说你已经知道新的选拔方式了？”
赵赫一边翻看桌上的资料，一边抬眼看了苏台一眼，语气不急不缓。
“笠凡告诉你的？”
苏台点了点头：“恩。”
见苏台应答，赵赫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赵赫的话没有说太清楚，也不好说得太清楚，但苏台听得明白，他耸了耸肩，说道：“‘武道英才计划’的名额，我肯定不会拱手让人。既然他上门挑事，那我就接着。”
赵赫闻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要有这种气势。”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语气微微一转，带了点感慨。
“说实话，你参加青芒杯的事我们昨天都还不知道，这还是今天早上才听说的消息。”
“要是校领导早点知道你能做到“拳出一线”，这选拔方式还真未必会换。”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学校这次改规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老实讲，之前几届通过老方式选出来的学生，确实很少有真正出彩的。”
“所以学校这次改了方案，希望你也能理解。”
说到这，赵赫看了苏台一眼，没再继续开口。
他知道，该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看苏台自己怎么想。
苏台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我能理解的。学校做决策，总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就推翻原定方案。”
听到这，赵赫微微点了点头。
这孩子，心态比他预想得要沉稳些。
原本学校这般突然改变方案，其实是完全没有考虑学生的感受，昨天就有几个提前知道消息的学生及其家长们打电话过来闹。
毕竟是牵扯到武道英才计划的名额，他倒也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这般生气。
反倒是这苏台，居然没有一丝不满表露出来。
这样也好。
原本还想着如果苏台情绪有波动，自己要劝两句安慰下，现在看来，那番准备好的话反倒用不上了。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就不废话了。”赵赫笑了笑，话锋一转，“虽然说你那拳出一线的表现，没法影响学校的选拔方式，但……我倒是从校领导那边给你争取了点‘补偿’。”
说着，赵赫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苏台面前。
“拿着。”
苏台低头一看。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用特制包装纸封着的盒子，隐隐有股淡淡的药香透出。
纸面上印着两个醒目的字：赤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