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的表情，怎么都怪怪的？”
早晨起床，顾青舟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洗漱之后，打算转转衙门，熟悉熟悉环境。
就跟着顾前程来到北院之中。
结果，不管一路上碰见主簿也好，班头也好，典吏，甚至是县衙的二把手县尉司知节，在看到顾前程之后，面上都是透着诡异的表情。
就好象有点怕？
顾青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向顾前程。
“昨日赴宴，为父跟他们说了点事儿。”
“什么事？”顾青舟有些好奇。
昨日他刚刚武道入品，精神状态不佳，草草的吃了晚饭便回房就睡了。
“许些小事耳，不必多说。”
顾前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随后将目光放在顾青舟身上。
面色有些复杂，但终究还是开口，语言之中透着一些试探：
“对了，如今在县衙之中，我父子二人也算安稳住了，未来三载都要在青海县中。”
“我想把你林姨娘从喜县接过来。”
“你以为如何？”
林姨娘？
顾青舟轻轻一愣。
随后脑海之中便浮现出关于“林姨娘”的记忆。
顾前程发妻在原主五岁时便已经离开人世。
是顾前程一直拉扯着顾青舟长大。
但后来在原主十五岁左右的时候，顾青舟从外面带回家一个女人，让原主喊娘。
原主不愿意，便与顾前程有了些间隙。
其实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对顾青舟很不错。
只是顾青舟一直接受不了而已。
最重要的是那女人……好象不会生育？
跟顾前程已经两年多了，肚子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好啊。”
顾青舟根本就没有任何尤豫，点了点头：“正好也让林姨娘跟着您享福。”
这事对于顾青舟来讲，没有什么能不能接受的。
他又不是上面苦大仇深之辈。
而且记忆之中，客观来讲，原主与林姨娘不合的原因，一直都是在原主身上。
跟林姨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恩？”
顾前程轻轻一愣，随后怔怔的看着顾青舟：“你不生气？”
顾青舟笑吟吟的扬了扬手腕，露出那串菩提手串：“圣人的御赐之物您都给我了，证明在您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想不通，但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这种粗浅的心思还是有的。”
他这话可说到顾前程心里去了。
“臭小子。”
顾前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瞥了一眼顾青舟道：
“就你机灵。”
随后轻轻抬手在顾青舟的头上抚摸了一下，目光变的复杂：
“你娘走的早，当初为父为求儒道入门，早出晚归，只留你一人在家。”
“每次回到家中，你总能给为父留碗热汤，那段时日你瘦了不少。”
“别人又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说到此处，顾前程似想到了发妻，面容也透出惆怅。
顾青舟的脸，与他亲娘有些相似。
他盯着顾青舟，看入了神。
良久之后，顾前程缓缓叹息一声：
“你娘临走前说过，让我教导你成材。”
“可惜为父此些年一直在为名利奔波，没有将你带在身边。”
说到这里，顾前程尤豫了一下：
“本来为父想亲自教你学儒。”
“恩……但为父的儒，你应该学不了。”
“为啥啊？”顾青舟故做迷茫的看着顾前程。
心中忍不住偷笑。
你那系统面板，我肯定是学不了啊。
“呃……这个你不用管。”顾前程张了张嘴随后摇头道：
“儒，武，道，佛，符，阵，术……”
“去京城赶考之际，为父也知道了不少超凡体系。”
“这些体系你想学什么，尽管对为父说，为父定为你寻得良师。”
听到顾前程这话。
顾青舟的眼睛微一眯。
很好。
他如今武道在玉蟾蜍的帮助下已经入品，正好可以让老爹请来武师，但这个不急。
他有点想卡一下bug。
昨日，他发现武道入品之后，金手指又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天赋。
也就是说，每突破一次品级，系统就会给自己一个天赋。
若自己双修呢？
或者，直接七修呢？
那岂不是说……
若是这个bug能卡，说不得几年之后，这天道都可能被自己捅出个窟窿来！
念及此处，顾青舟只觉得心潮澎湃！
再加之有玉蟾蜍装纯阳道人搭上晋阳公主这条线……
他感觉，自己以后的人生充斥着希望！
“咳，爹，为何是挑一个来学？我不能都学吗？”顾青舟沉住气，好奇的看着前程发问。
顾前程轻轻一怔。
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摇头道：
“天下体系错综复杂，道修灵力，佛修功德，儒修浩然，武行肉身……”
“但是一条体系便要寻常修士用尽一生来窥得大道。”
“又岂能好高骛远？”
“那就没人能双修吗？”顾青舟极是好奇。
“有。”顾前程点头，随后目光看向远处：
“当今朝堂，纪青将军，乃是罕见的阴阳双体，体质天生能容纳不同的气息。”
“他乃天下少有的天才，更是我大圣朝有名的儒将。”
“儒道步至君子境，武道更是达到五重天，也就是五品。”
“但……此生他已无缘上三品之大道。”
说到这里，顾前程的面容露出惋惜之色：
“儒道浩然正气与武道气息，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便会势如水火，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警告后世，哪怕身怀绝世天资，也不容小视这天道规则。”
“阴阳道体，乃是修道的绝佳体质，可惜被他来儒武双修。”
“当今道首曾言，纪青此人，不当人子……”
言至此处可，顾前程摇头失笑：
“这不是你我该忧虑的事情。”
“你多想想自己喜欢哪条路吧。”
言毕，顾前程便缓缓朝前而行。
只留顾青舟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沉思良久。
“不能双修么……”
顾青舟有些遗撼。
可惜了。
就在他沉思之际。
耳边突然响起一些文吏的惊叹：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此诗，当真是老父所作？！”
“千真万确，我岂会骗你？你不知道，昨日老父在醉云楼留下此诗之后，那个号称我青海县第一诗才的公孙亦脸都绿了！”
……
嗯？？
顾青舟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那些吏员。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