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蛇(9k)(1 / 1)

这场以追缴大蛇丸馀孽为名的大清洗,一经开始,就如同转动的车轮,再也看不到停下来的迹象。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随着最初那一批忍族忍者被捕入狱,并成功从其中审讯出了数名真正的大蛇丸馀孽”之后,清洗的范围立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扩大。

最初,根部的手段还算比较温和,但是在人手开始不足,连木叶警备队也不得不被卷入这场风波之后,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倾斜。

每一日都有十数名乃至数十名忍族忍者银铛入狱,从往日喧闹逐渐沉寂下来的村子,每一天都有着数场战斗在这座村子内部发生。

原本还能保持隐忍,试图以经济手段逼迫猿飞日斩象以往那样就范的忍族联合,也逐渐开始变得躁动、恐惧、不安。

但木叶村这个体制,好就好在他并非是一个完整的民事政体,而是一个伪装成村子的严密军事集团,在关键时刻有着极其严苛的纪律要求。

而负责执行清洗任务的主要人员根部,又是一群既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的工具。

这一连串有利条件积累下来,也就铸就了这个临时内务安全部”的超高办事效率。

苦无,手铐,空白的认罪书。

这一套下来,根部基地中的流动犯罪人口当即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吐出巨大的空白利润空间。

权力,地位,财富,职务。

原本还因本次清洗行动而感到人心惶惶的木叶内部,当即察觉到了这次行动中可能存在着的巨大利益,立刻开始了行动。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傻瓜。

如果真的有人在公众场合说出了很傻的言论,只能说明他在非常卖力的为自己所代表的群体发声。

因此,在这几天的清洗行动下来之后,整个木叶的舆论就开始以小时为单位飞快变幻口风。

从最开始声讨大蛇丸公开叛村,到对根部的粗暴行动感到不满,再到部分忍族忍者不该被如此判决,再到逐步转为为新晋升的平民忍者发声,表示忍族忍者不该占据这么多本属于村子的资源

这一步步舆论风向变幻之快,在整个木叶村的历史上都堪称前所未有。

这风向变幻中,既有各种利益的倾轧与导向,也有根部与志村团藏的暗中发力。

不过无论如何,一切都开始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了。

于是,在忍族内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茫然的发现,整个村子里还在对根部进行声讨,为无辜忍族忍者维持正义的发声者,居然就只剩下了他们自己。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天之内。

连这些忍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固然是木叶这个村子的军事力量根基,是维持木叶忍军战斗力的基础,但平民忍者的数量,在忍者学校数十年如一日的发展推动之下,已然来到了一个足以撼动他们地位的数量值。

平民忍者只是天赋不好,不是没长眼睛,也不是脑子不好。

他们能清淅的看到,这些有着家传忍术、血继限界傍身的忍族忍者,以他们望尘莫及的速度飞快变强、升迁、担任高位、领取丰厚的退休金、享受他们所享受不到的特殊地位

这日复一日的不满积累之下,哪儿还有那么多人,真的从利益角度层面站在他们身旁呢?

正因如此。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小心!”

“给我滚开,你们这些劣等货色!”

从庭院里翻墙而出的犬冢忍者嘶吼着冲入巷道,与自家忍犬一同朝着前方阻拦的巡查队伍发起冲锋。

如龙卷般席卷的牙通牙裹着隆隆的声响,在巷道两侧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只是,还不等他的身形钻入街道,就见前方已然有两枚风魔手里剑旋转着朝他袭来。

独属于金属的鸣呜破空响,刚一与牙通牙相撞,就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摩擦声。

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却也导致犬家忍者不得不就此改变了突围的方向。

只可惜,他的身形还未来得及从墙上跳起,就见前面已然有另外一人完成了手中的结印。

凝胶状的水流激射而出,化作如同绳索般的长条状,飞快卷上他刚刚停下的身形。

那名犬冢忍者正待跃起脱身,却猛地发觉被那凝水绳流沾染的腿脚仿佛被胶制物黏上一般,竟然无法动弹。

“该死!”

不等他继续挣扎,数名巡逻队员已然一拥而上。

只三两下的功夫,这名试图逃脱的犬家忍者,就被七手八脚的和自家忍犬捆成了一团。

“呼

看着这一幕,海野伊鲁卡不由低低松了口气。

刚才就是他察觉到了动静,前往查看,结果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牙通牙卷死。

“伊鲁卡,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

水木拔出地上的风魔手里剑,不满的提醒道:“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离远一点吧?”

“啊哈,是我反应太慢了。”

海野伊鲁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参与教职这么多年,他的身手与刚考上中忍职称那会儿相比,确实降低了不少。

“没有出现伤亡就好。”

神月出云一手提着忍犬,一手提着那名犬冢忍者,看上去毫不费力的模样:“我听说隔壁的三小队,昨天就因为捕捉一名嫌犯死了两个人。

“这些家伙不管品行如何,实力底子还是在的。”

“嘁,忍族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平民贱种能想象的。

9

“如果不是以多打少,就凭你们这些混帐家伙,老子

那名犬冢忍者被捆在地上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大声的叫嚣着。

“闭嘴!”

水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着几分快意:“早看你们这些敝帚自珍的家伙不爽了。”

“要不是你们把忍术全都藏起来,我们也不用重复发明一些早就存在的老货色。

,“不过是比我们学的多了一些,还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了。”

“活该!”

他本就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现在难得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

“好了,水木。”

海野伊鲁卡在旁边劝解了两句,又转过头对那名犬家忍者道:“不是都告诉你了,只是让你配合内务部的调查,又不是要杀了你。”

“现在你这么一逃,全家可都要赔一大笔钱。”

“少在这装模作样了,你们这些贱种!”

犬家忍者对他这幅老好人的模样却是一脸不屑:“谁不知道那个内务部就是为了对付我们这些忍族来的?”

“天天那么多人被捕,莫明其妙认了罪的数不胜数,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集体违反命令?”神月出云神情冷淡,“忍族秘术公开令发布到现在已经十天了,人造血继限界开发是能造福每一个木叶忍者、大幅度提升实力的研究。”

“象你们这样逆着村子的道路前行,被打倒也是必然的。”

“你这混帐家伙——!”

那犬冢忍者挣扎的动作陡然激烈起来了,被拎在半空不断的摇晃着,试图去咬他一□。

神月出云却只是不屑的看着,表情冷淡。

他跟钢子铁两个人,负责木叶大门的护卫事务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

职位直到现在还是中忍。

他的人生眼看着就要少走三十年弯路,提前当上看门大爷。

原因也很简单。

既没背景,也没天赋,又没资源,更没贵人相助。

无论是培养还是晋升,全都轮不到他,一辈子似乎都要困在这座木叶的大门里,看不到什么希望。

但是自从前些天根部开始追缴大蛇丸馀孽之后,机会就出现了。

忍校临时停课,村子暂停任务,空闲忍者被大量聚集,开始各处搜罗、封锁逃亡人员与忍族族地。

最开始他是不愿意同这些同村忍者作战的。

毕竟,这有什么用呢?

但是,当一卷卷从根部基地送出的各项忍族秘传资料与术式发放到他们手里之后,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同了。

知识,本就只有流通起来才具有价值。

然而这一切却全都被这些名为忍族,实为木叶内部垄断集团的家伙束之高阁。

似乎宁愿把这些资料放在藏书馆里烂掉,也不肯让他们这些人有所进步。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就开始变得心安理得了。

我寒窗干年苦练,凭什么比不过你几代人的遗传基因?

就凭你投胎技术好吗?

这种怨气在读书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是在他从看门少年,逐渐成长为看门青年,并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同学步步高升的这几年里,却是积累的愈发深厚。

平民与忍族之间的矛盾,本就只差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契机。

刚好,大清洗来了。

“少说些吧,出云。”

海野伊鲁卡尽量耐下心,继续劝说道:“至少先把任务完成。”

“哼。”

神月出云这才闭上了嘴。

街道上的喧嚣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但是两侧街道内部的庭院里,却听得清淅分明。

奈良鹿丸安静的坐在庭院走廊的外檐下,面前摆着一副将棋棋盘,手里的角形停在半空许久都没有落下,双眼安静的望着棋盘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似是有些出神。

这动作维持了许久,那枚棋子才渐渐放下,却是摆在了盘外。

他回过头,看着庭院里高高的院墙,嘴唇却是紧抿着。

尽管今年才不过七岁,但是作为奈良族长之子,头脑更甚于父辈,智商超过二百的天才,自幼博览群经的他,自是对社会与人生有着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观点。

只是直到现在,奈良鹿丸才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可能与他思考出的那副模样,有着很大的不同。

人的皮囊实在是一副再出色不过的伪装,内心的底色究竟如何,哪怕在书中看过千遍万遍,也不如在现实中看过一遍来的记忆深刻。

“原来,村子内部的矛盾,居然已经积累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是太天真了。”

身为小孩子,他与大人之间本就有着一层天然的信息隔离带,很多事情往往要发展到无法遮掩的时候,他才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只是,作为族长之子,天生就继承了奈良一族出色头脑的他,似乎又不配发出什么立场中立的观点。

无论是忍族还是平民,实际上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天然利益与立场而奋斗而已。

同样是自我的正义,谁的是正确,谁的又是错误呢?

唯一让他感到些许不安的,只有一点。

“这一次,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弄着这一切?”

奈良鹿丸托着下巴,下意识的低声嘟哝着。

这精准的问题切入点,以及执行层面的果断程度,实在令他有些恐惧。

在这般凌厉而连贯的手段打击下,恐怕连忍族内部这本就松散的联盟,都要被逐步分化了吧?

果然,还是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比较幸福。

正当奈良鹿丸心中这般想着,就听房间里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过头,就见已经三日没有走出房间的父亲,正带着满脸的疲惫披上木叶马甲,大步的往门外走。

奈良鹿丸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唤道:“老爹?”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出去干什么?”

听到儿子的声音,奈良鹿久勉强的露出一个笑脸,随口道:“稍微有些麻烦事。”

“晚上可能不会准时到家,记得跟妈妈先吃饭。”

“哦

奈良鹿丸小声的应着,望着父亲的目光一步步迈出大门,心情却不免有些沉重。

良久,才听这少年人低低的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作为族长之子的他,天生就有着根本无法回避的立场啊

“真是,麻烦死了。”

奈良鹿久出了大门,留有刀疤的面容上,神色逐渐严肃了几分,口袋里还揣着一份不知来源的纸条,脑中思索不停。

直到按照纸条里标注的地点钻进一处巷道,转进里面的地下室之后,他这才看着前方的人影,冷声道:“利用如此复杂的密文将我引诱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没有心情同我嘘寒问暖,不如稍微干脆一点。”

“你是什么人?”

地下室中的矮小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张被绷带蒙住口鼻,稍显稚嫩的面庞,平静开□:“我叫卑留呼。”

“如果你看过木叶科研前景报告第三十五到四十二期,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奈良鹿久眉头一蹙:“根部的人?”

“消息还算灵通。”

卑留呼冷淡的点点头:“不愧是火影智囊。”

在了解到对方根部的身份之后,奈良鹿久的表情反倒不经意和缓了几分,在一旁的木椅上落座,目光沉静的看向他:“您实在看低了自己的名气,卑留呼上忍。”

“曾经与三忍同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立下赫赫功勋,后因科研工作退居二线,还不断产出高质量论文,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长话短说,您应该清楚我们奈良一族,准确的说,是忍族忍者的现状。”

“以您的出身,大概不会喜欢政客之间的互相猜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只要您的情报能够对我等现状起到一定程度的改善作用,那么我能够付出的代价,远比您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听着他的话语,卑留呼先是下意识的皱了眉头,但等到奈良鹿久说完,这眉头又不自禁松开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

对方明明说着他最不愿意提起的那段记忆,却偏偏捧得人很是舒服,话语逻辑也足够清淅明确。

跟聪明人谈判,确实比跟蠢人谈心要轻松得多。

不过,他自然不会在奈良鹿久面前流露出这点情绪变化,语气依旧冷淡:“很遗撼,我恐怕给不了你想象中那么多的帮助。”

“唯一足够分量的消息仅有一条。”

“现在的根部,或者说内务部,正在推进对忍族清洗工作的人,并不是志村团藏。”

奈良鹿久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眯起了眼,面上的疤痕也随之拉扯了一瞬。

卑留呼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蓝染惣右介,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是根据我自行判断,如今根部的大部分实际权力,尤其是本次行动的推进实权,基本由他一人在掌控。”

“志村团藏的具体情况如何我并不了解。”

“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话到此处,卑留呼被蒙在层层绷带下的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安静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低声道,“大概是被他完全控制了吧。”

“这怎么可能?!”

奈良鹿久听到这里终究是没忍住,下意识的呼出了声,眼皮抬得老高。

根部的手段,即便是他这个火影智囊也听说过许多,绝大多数工具人都要打下各种封印,完全为了志村团藏的独裁而服务。

别说是掌控他,哪怕是脱离他的掌控都是一件具有极高难度的事情。

油女一族与山中一族连续多年向根部输出人才,但是连他们自己族内都无法了解这些人的去向。

甚至于,连猿飞日斩都很难跨过团藏,直接调动根部的力量。

志村团藏对自家部门的掌控力度,可见一斑。

蓝染惣右介。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卡卡西的同龄人吧?

如此年轻,出身又寻常,还只是个研究型上忍

奈良鹿久完全无法想象这种可能性。

“我说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卑留呼的声音渐渐冷淡了下去,安静的望着他,平淡道:“至于究竟要怎么做,那是你们忍族的事情。”

“我对你们所能提供的报酬,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须求,只希望你们的努力,能稍微让他露出一点破绽吧。”

“还请你们不要小看那个男人哦。”

卑留呼这般说着,便真的转身离去了,再也没有多看奈良鹿久一眼。

唯留他一人站在原地,脑中不断的思考着。

只可惜,他遇到了与他儿子同样的困境。

信息太少了。

“蓝染惣右介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经常在火影大楼工作人员名单上出现的名字,竟是如此的陌生。

另外,卑留呼与这个男人之间的矛盾又是什么?能否为他们所用?

奈良鹿久一边想着,一边迈步走出了这间地下室,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回转。

只是,他才刚刚转过一处街角,就听对面的房间里忽的传来一声惨叫。

“啊——!”

他戒备的抬起头。

紧跟着,就见一团朦胧如雾气般的紫色烟瘴,陡然从对面街道的庭院中奔腾而出。

“哔哔哗——!!”

周围一条条街道上的吹哨警戒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的还有那间庭院中心发出的一声声惨叫,还有独属于小孩子的尖锐呐喊。

奈良鹿久看着那间庭院,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是,油女志黑的家?

“取根!停下来!”

庭院中,油女志黑艰难的维持着大量纳米毒虫的压制,试图将眼前的紫色烟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口中不断的咆哮着。

然而,周围不断腾起的紫色浪潮却是一波借着一波,源源不断的从前方的油女取根体内奔涌而出,仿佛永远不会断绝一般。

在这个孩子周围,已经倒毙了三具尸体。

其中两人身上的制服明显是根部样式,还有一人则是他的妻弟。

这一刻,油女志黑心中只有后悔。

作为油女一族中少有的纳米毒虫使,也是油女一族中的高层,他明明很清楚现在村内的情况有多严峻,但看到正在逃亡被追捕,哀求着请他这位高层出面的妻弟,念及昔年亡妻的份上,还是勉强应了下来。

结果,根部却根据他的痕迹,一路追踪到了自己家里。

不但如此,还丝毫不顾他这个强者的颜面,直接对他的妻弟动了手,又刚好被取根撞见。

作为他的亲子,油女取根亦是少有的纳米毒虫使,却因为刚刚植入毒虫没多久,还处在适应期。

仅仅是察觉到了巨量的查克拉波动,在外力与内心冲击下,体内不就不算稳定的纳米毒虫当即开始暴走,一边毒蚀着他的身体,一边不分敌我的将周围所有人全部毒毙。

现如今,竟然只能靠他一力维持局面。

既要控制毒虫的扩散,又要控制取根的暴走,其中难度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现在,听着外面愈发密集的哗哗—”吹哨声,感受着街道上越聚越多的人群,油女志黑又怎能不知,事情已经变得大条了。

急迫、怒火、不安。

各种各样的情绪汇集胸膛,让他整个人都不由得随着毒虫的变化开始暴躁了起来。

纳米毒虫可不是一般的毒虫,其毒性之烈与扩散能力之广,都远超常人想象。

油女志黑完全不敢想象,若是这种毒性在人群中扩散开来,究竟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正当他心中开始思考,要不要就这么带着取根逃出木叶,开始亡命天涯的时候,前方庭院的大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了。

“不要——!

油女志黑下意识的喊出了声音。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位面戴眼镜,身材高大,腰间配着一把打刀,神情温和平静的陌生年轻人。

庭院之中紫雾弥漫,孩童的哀嚎声仿佛能刺破耳膜,纳米毒虫散发出的剧烈毒气单单是闻上一口就足以令人全身麻痹,但是这个年轻人却仿佛视若无睹般,一步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似乎是注意到了油女志黑的紧张,对面那个年轻人以目光朝他微微示意,温和的笑着道:“无妨。”

油女志黑闻言一怔。

下一刻,就见这个年轻人朝着紫烟腾起的方向,抬起了一只手。

而后,下压。

“轰!

刹那间,油女志黑只觉灵魂都仿佛随着对方的动作颤斗了一瞬,生出一种全身都在随之震动的错位感。

周围的大气如龙卷般涌动,疾风随之飘舞,沉重的压力一点点迫着那四散弥漫的纳米毒虫逐步收拢,化作一圈无形的膜,撕开暴走的查克拉,压迫到每一只细小到连肉眼都无法看见的纳米毒虫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

油女志黑在这一刻,仿佛能听见从自己体内,那每一只从小养到大的纳米毒虫所发出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哀嚎声,不断传递出极致的恐惧情绪。

以至于,连他这个虫巢”都在这一刻受到了影响,原本用于控制毒虫的查克拉,都在这剧烈的压迫感下被逐步碾压、挤碎。

他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幕,看着那些纳米毒虫所化成的紫雾,在这不断下压的手掌之下,仿佛奔逃一般恐惧的蜂拥着窜回了取根的体内,进而失去了狂躁,只馀下一片空荡荡的白。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油女志黑望着前方的年轻人,表情愣愣的似是出了神。

对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朝他温和的笑了笑:“不要担心。”

“只是些许针对灵魂的简单幻术而已。”

油女志黑抿了抿嘴,连喉咙都有些干涩。

针对灵魂?

简单幻术?

连纳米毒虫这般微弱到无法看见的生物,居然也能被影响到这种程度?

如果连这都能算是简单,那他研究了一辈子的御虫技术,又究竟该算什么?

“你是什么人?”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对面的年轻人依旧是那副谦和有礼的模样,朝他微微颔首:“初次见面,油女志黑大人。”

“我是蓝染惣右介。”

油女志黑闻言一怔,似乎有些尴尬。

他们油女一族因为体质与秘术缘故,大多数人都是家里蹲,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过紧跟着,对方的动作就让他紧张起来。

蓝染右介迈开脚步,单手拎起已然昏厥过去的油女取根,另一只手则拎起他死去的妻弟,正准备往外走。

“请等一下。”

油女志黑声音急促:“在下妻弟存在嫌疑,这一点在下已然了解了。”

“但是,取根他还只是个孩子,请务必

“很抱歉,油女志黑大人。”

蓝染惣右介的笑容还是那般一如既往的温和,转过头朝他望了一眼:“在这座村子里,只有忍者与非忍者。”

“更何况,两位根部成员已然因为油女取根的罪行而付出性命的代价。

“接下来的人生,就请取根君为根部效劳,来偿还些许罪孽吧。”

“这

油女志黑表情一滞,先是下意识的有些庆幸,而后又立刻开始变得紧迫:“可是、可是取根他才十岁。”

“请您理解。”

蓝染右介极具欺骗性的温和外表下,发出的却是平静到近平冰冷的声音:“更何况,正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啊。”

“您应该明白的吧?油女志黑大人。”

“6

油女志黑看着他,无力的站在原地,明明对方正在一步步朝门外走,他却连迈出第一步都无比困难,仿佛被刚才那简单而极具震撼感的一幕幻术”抽去了全部心力。

早已赶到周围的奈良鹿久则站在人群之中,安静的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

蓝染惣右介吗?

奈良鹿久也看到了他刚才的那一手幻术”,心情却愈发的沉重了。

这次事件,似乎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待到蓝染一行人逐渐远去之后,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到了院落中央,目光无神的油女志黑身上,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

最终,不知道站了多久。

油女志黑象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了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家主大人。”

“请您下令吧!”

“如今的事态发展,已经让我等无法继续容忍下去了!”

房间大厅中央响起的话语,清淅可闻,声音里的愤怒更是毫不掩饰。

油女志微看着在前方跪了一地的族人,以及这些人最前面的带头者,也是家族中的最强者之一—油女志黑,习惯性的沉默起来。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油女一族虽然没有固定的族地,但是因为族人体质与秘术缘故,其实大多都住在了森林附近,相隔本就是三两步的距离。

出现这等事态,被根部强行掳走的,又是他们族内未来可以预见的最强者之一,说油女志微心中没有丝毫疙瘩,那根本就不现实。

但是,族人们又如何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呢?

原本忍族会议上制定的经济打压,政治保守的策略,现在不但没有奏效,反倒还因为根部超高的办事效率吐出了大量利益。

本来用于避免与火影一系直接冲突的忍族内部约束,现在反倒成了对内务部绥靖的利刃,明晃晃的抵在他们后背上。

既不敢动手,也不敢就此认栽。

而且非要说这个什么内务部把他们逼到了不得不反抗的地步,却又似乎并非如此,他们这些忍族高层大多还被留下了一线馀地。

更何况,在这短短时间内,连不少平民忍者也被舆论与组织拉拢到了他们的阵在线,让他们这些忍族忍者无比被动。

政治、经济、军事、舆论,全线大踏步后撤。

连油女志微自己都搞不清楚,原本还好好的情况,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自然而然,在面对这些激进的族人时,他就愈发的不敢做出回应了。

只是,他这一次的沉默,却并没能奏效。

仿佛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眼前这些族人的目光也变得愈发的不善。

“还请家主大人下令!”

人群中,一名年轻的油女忍者再一次发声逼迫。

不止是他。

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这副态度。

“唉。”

良久,才见油女志微从原位上起身,叹息道:“我来想办法吧。”

“家主大人,这

油女志黑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油女志微打断道:“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油女一族,也不能在今天断绝血脉。”

“志黑。”

“请相信我一次吧。”

闻言,油女志黑跪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终究没再说话。

油女志微却没有继续等待他们的反应,一步步走向了书房,打开一条通往地下的信道。

他迈步走入这片漆黑的空间,看向前方那道在烛火映射下,微微摇曳着的蜿蜒长影,俯身道:“在未经允许与约定的情况下突然打扰,实在抱歉。”

“另外,这也是为在下之前对您的质疑而感到抱歉。”

“正如您之前所说。”

“那个男人,确实掌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66

油女志微的声音在这片空荡密室之中响起,带着微微的回音,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却并没有起身,只是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安静的等待着。

“嘶嘶

突然间,细微的蛇信摇曳声,从前方的阴影中响起,在这间黑暗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淅。

“那些小事,我并不在意。”

“志微君。”

伴着这沙哑的声音,前方那道烛火下的长影缓缓支撑起蜿蜒的身躯,令他的模样暴露在明亮的火光中。

那是一条鳞皮尽白的蛇。

他以那双金黄的竖瞳看着面前的男人,人性化的蛇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平缓:“至少,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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