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演戏而已，怎么成真了？
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到拍完这一段，卡西利亚斯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只能將一直縈绕在心头的预感理解为是自己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以后神经过敏。
到了休息的时候，钱小豪稍微擦了下脸，便走向了自己的粉丝，脸上带著笑容。
“怎么样？拍戏没你想像的有趣吧，是不是有点枯燥了。”钱小豪问道。
“还行，你们的演技很不错。”卡西利亚斯竖起大拇指。
钱小豪哈哈大笑，这也是促使他加入这个剧组的原因之一。
演员基本都是演技派，还有不少是曾经合作过的朋友，拍起来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你想不想客串一下？我帮你问问导演有没有龙套角色？”
钱小豪是真的很珍惜现在低谷时期的粉丝了，热情的有点过了。
“不用了，我一个外国人，出现在这种片子里，违和感比较严重，影响电影观感。”卡西利亚斯婉拒道。
“说的也是，这样，你给我留个电话，等片子上映了，我给你留张首映的票。”钱小豪接著说道。
“好啊。”卡西利亚斯把同事给的手机號报了过去，临了加了一句，“要是发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也记得联繫我。”
“你是说剧组八卦吧，这可不能乱说。”钱小豪靠近卡西利亚斯，压低声音，“有机会我私下告诉你。”
卡西利亚斯点点头，看了一眼在研究拍摄成片的导演，又閒聊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陈友（饰演阿友）好奇的看了一眼卡西利亚斯离去的背影，朝著钱小豪开口，“你们很熟？”
“没有啦，只是纯粹的粉丝和演员的关係。”钱小豪略有感嘆的说道，“没想到这种时候我还能遇到个粉丝。”
“哟哟哟，不愧是大明星哦，有这么忠实的外国粉丝。”钟发（饰演阿九）走了过来挪输的说道。
钱小豪嘿嘿一笑。
“我可不是夸你，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要乱许诺，那外国佬要是真想客串，你看导演怎么骂你。”钟发提醒道。
两人很久之前就合作过了，关係也算是不错。
钱小豪点点头，他也是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有点托大了。
这时，导演突然开口，“片子有点问题，刚刚那一段要重演！”
“啊？导演，从哪里开始重演啊？”
“从小豪来到阿友这里，顺著再走一遍。”
听到导演的话，钱小豪心里鬆了口气。
幸好，粉丝已经走了，不然被看到风评怕是要下降了。
矣，粉丝运气也不错，可能看到了一段绝对不会在荧幕上出现的幕后故事。
“快点，快速，磨蹭什么？等会太阳大了，拍不了夜场了。”导演催促道，
这也是这个剧本特殊的地方，因为所有剧目要按照时间线往前走，所以会有很多次白天黑夜交替的情况。
正常拍摄可以將一类剧情统一一个时间来拍摄，而这里不行。
好在除了高潮那几段剧情外，其他的没有卡背景內时间点，否则真不知道要拍多久了。
催促之下，钱小豪检查了一下服装，又让助理看了看没什么穿帮的地方，於是重新坐回了塑料椅上。
拍摄重新开始。
剧情背景，被阿友救了一次的钱小豪来到阿友开的大排档，准备道谢，並从阿友口中听到了现代道士的故事
“开始！”
隨著导演的声音，阿友慢慢走进画面內，拖鞋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时不时还因为踩到油渍而被黏上一下。
“矣，那个人叫了一支啤酒，坐了一个小时，一定是在等你了。”
大排档厨师示意了一下小豪坐的地方朝著阿友说道，说话时手中翻炒动作也没停过，“你也不早点过来，客人这么多，我有点忙不过来了。”
“戚，这里有多少客人，坐在哪，吃什么我都知道，怎么会忙不过来。”
阿友说著转过身，指著一张张有人或没人的椅子，如数家珍的报出了常客经常坐的位置和点单“士多平，梅菜蒸肉夹饼，多放梅菜，糯米饭两份”
“钟伯、焦仔，干炒河粉，油菜一碟，糯米饭加麻油”
“丽姐，一碗糯米饭加例汤，带走。”
他口中提到的大多数角色都只是个背景，不会真实出现，也就没有对应的演员。
钱小豪一边听一边酝酿情绪，但听到丽姐的名字时，身体突然一个激灵，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大排档厨师：“丽姐上个月已经走了啊。”
阿友一顿，顺势转过身，“走了就不用吃了？”
厨子哑口无言，只好低头继续炒糯米饭，
阿友看了一眼锅，“每天28碗糯米饭，不多不少，这碗炒来干嘛？”
厨子朝著钱小豪一拱嘴，这碗是谁的不言而喻了。
“这两碗我自己来，不用记帐了。”阿友接过大勺说道。
简单的顛勺，喷上一口酒，糯米饭出锅，为了不穿帮，陈友顺带学了一手，好在不需要真的弄的好吃。
將两碗饭盛出来，厨子端了一碗给钱小豪。
阿友自己拿著一碗，慢慢的走到了一边，放在无人的地方。
点燃一根香菸，“丽姐，吃完该上路了。”
一声轻悠悠的回应在陈友耳边响起，把他嚇了一跳。
眼角余光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但导演没有喊卡，影子又只是一闪而过，陈友便继续往下演。
这时，鲍起静（饰演梅姨）登场。
这一段剧情是说明梅姨的身份，免费帮邻居补衣服、带小孩、买菜，总之是个好人。
作为老演员，这一段过的也是轻轻鬆鬆。
不知道为什么，一镜到底在任何电影中都是难事，唯独这一次拍戏，眾人都感觉如有神助。
这也是导演说要重演没人提意见的原因，上一次拍摄就没有那种如有神助的感觉，大家也都估摸著可能哪里有问题。
和梅姨简单的聊了两句后，阿友坐在了小豪的对面，架手架脚，没个正形，时而还嘆口气。
“你煮的糯米饭很好吃。”小豪说道“戚，炒饭炒的再好吃，飞到天上去，又能怎么样？”阿友一副不屑的样子。
“能把糯米炒到这么好吃，人人夸讚，你还想怎么样？”小豪不解。
阿友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糯米，握在手里，缓缓打开，任由糯米一点一点洒落在桌面上。
“我曾祖父那一代就是道士，开始隨身携带糯米，糯米不是只能拿来炒糯米饭的！”
台词说罢，两人都愣住了，因为手指鬆开后，最后一些糯米洒下来是黑色的！
多停顿了两秒，钱小豪才继续开口，“糯米不用来炒饭，难道用来赶殭尸吗？
）
“你也知道糯米可以赶殭尸啊？”阿友长嘆一口气，“以前的道士，每个人都有熟悉的米铺，
进货便宜，那时候的米，很值钱的，道士是糯米不离身，道士和米铺的关係也是一代传一代。
“到了我这一代，殭尸全都没了，道士也没有人找了，哼，没得捉殭尸，只好改行炒糯米饭了厨房那里还掛著个米铺的牌子，就是这个原因了，场景的细节是做的很好的。
“谢谢你早上救了我：”钱小豪说著感觉思绪被扯回了上一幕。
他饰演的小豪是个想来自杀的人，自杀的时候还被鬼附身，现在想想，钱小豪突然不记得，那女鬼是由谁扮演的了：
导演说找了一对姐妹扮演双胞胎女鬼，但她们好像戏外跟大家没什么交集。
“耽误你才是了，不过再有下一次，我不一定救得了你，如果真有下一次，再一起谢谢我吧。”阿友说完台词，起身离开。
“卡！”
导演带头鼓掌，掌声驱散了一些诡异的气氛。
“道具乾的不错，最后一点黑色糯米，非常有隱喻的味道。” 听到这里钱小豪鬆了口气，自我嘲笑，也是，怎么可能糯米莫名变黑嘛，这个世界上要是有僵户，那不是也有鬼了？
接下来没有他的戏份，钱小豪走向休息处，行走的时候，他的右脚好似受了伤一样，一直被左脚带著一点前进。
陈友还是感觉有点疑惑，糯米是他洒下的，要是黑色的部份先洒出来不是合適了吗？
特定的道具製作应该多想一步的，把糯米分层装在小罐子里之类的。
想著想著，时间越过越久。
等导演下一次喊卡的时候，两人才再次回过神来。
发现饰演梅姨的鲍起静和饰演东叔的吴耀汉刚从楼上走下来。
梅姨神情恍惚，东叔则是脸色发白。
感觉：这电影不对劲啊，
钱小豪忽然想到，和陈友对视了一眼后，准备私下里商量一下。
“今天就拍到这里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要加快速度了。”导演出面说道。
钱小豪点点头，走出拍摄场地后，感觉身体轻了不少，精神也没拍戏时那么难受了。
他在香港买了房子，但为了拍摄方便，还是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
剧组挺有钱的，酒店的位置也不错，距离风水街还不算远。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钱小豪依旧感觉有点心神不寧，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但又想不起来。
烦躁之下，趁著时间还早，钱小豪乾脆去下面转转，找人算一算。
隨便找了个摊位，大师的话术还是那几个，什么过於疲劳导致阴气入体，家里风水不好需要重新摆设之类的。
钱小豪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只是过来找个安慰而已。
然而就在他准备付钱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突然把钱给按在了桌子上。
钱小豪还没有说话，就看到那位大师赶紧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对著来人喊了一声，“龙婆。”
“嗯，我摊位上有个客人，你去跟他聊吧。”龙婆把人打发走后，坐在了钱小豪的对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这个老人家哪里都没有不对，但钱小豪就是莫名的感觉不舒服，皮肤还有轻微的刺痛感。
“小伙子，最近常去哪里啊？身体亏空的有点严重。”龙婆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在脉络上轻按。
“没有，我哪里都没去。”钱小豪抗拒的十分明显，人也更加烦躁，只想赶紧离开。
“我刚听到你说自己有点心神不寧啊？跟婆婆我说说？”龙婆继续引导著。
“没有，那位大师说的很好，我已经好很多了。”钱小豪把手腕抽了出来，把钱放下，起身就要走。
龙婆看实在留不下人，起身喊了一声，“小伙子，你別急著走，买的东西至少要拿上啊。”
钱小豪顿了一下，有点疑惑，我不是只买了几句话吗？
抓住这个时机，龙婆在抽屉中快速找到一张黄色符纸，手指沾上硃砂，在纸面画了一个符，然后又將它放在了桌椅上掛的小荷包当中，用红绳捆了两圈，丟给钱小豪。
这东西倒是没给钱小豪什么奇怪的感觉，为了远离龙婆，他顺势把荷包往口袋中一塞，然后走向了酒店。
望著钱小豪的背影，龙婆皱著眉，她依稀看到那人身上的阴气好像凝聚成了人形？
“怎么了？他不对劲？”旁边的林叔问道，
“可能是撞到了什么，脉象洪钟似火，却脸色发虚，眼底带有青色，身体驼背而不知，脚无外伤又只能拖行，怕不是心神不寧而是外邪已入。”龙婆缓缓说道。
“这么严重？”林叔惊讶的吸了口气，手指不断掐算，“算不出来什么啊。”
“看看吧，符纸应是能震得住阴邪，要是出问题，我能察觉的到，倒时帮他报警吧。”龙婆摇摇头说道。
可惜，钱小豪抗拒检查，要是能多留一会，龙婆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出问题出在哪里。
离开了风水街后，钱小豪回到房间里，鬆了口气。
感觉今天运势不对，明明早上粉丝还来探班了，怎么晚上就碰到了个怪人。
算了算了，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工，
钱小豪往床上一趟，衣服也不脱，这一次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当中。
很快，钱小豪做起了梦。
梦中的他好像还是自己，也叫小豪，家庭同样不是很幸福，和妻子吵了架，儿子也不亲自己。
正发愁时，突如起来的车祸带来了噩耗，妻子在车祸中丧生，儿子也进了医院。
事业又不顺，他只能把房子卖了，给儿子支付医药费，但治疗之下，儿子变成了植物人。
丈母娘指著他的鼻子大骂，让他不用再来医院了，以后儿子跟他没关係，他们会负责照顾。
万念俱灰之下，小豪拿著自己最火两部戏的戏服，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了却了自己。
呼呼！
幸好，我没这么惨。
虽然因为拍戏没怎么陪家人，儿子也確实跟自己不亲，但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而且这么多年拍戏的人脉还在，接不到大活，跑跑龙套，演点小角色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
正心有余悸时，钱小豪发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了！
矣？我这是要干什么？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钱小豪眼睁睁的看著自己从房间走出，什么也没带，摇摇晃晃跟喝了酒一样。
中途还碰到了陈友和钟发，两人跟自己一样，好似没睡醒一般。
打车往拍摄场地去的时候，好几个司机看他们的样子，都不肯接单，而且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一脚油门车跑的更快了。
等了半天，剧组的大巴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接上了他们。
车上全是戏里的演员，大家都低著头，发出均匀且低沉的呼吸声。
司机位置上坐著导演，但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身形有点飘忽，移动的时候还发出类似纸张的声音。
钱小豪坐在那里，越发的感觉不对劲。
就在急躁的时候，兜里突然传来一阵烫感，就好像是一块烙铁按在了皮肤上一样。
隨著那种热量逐渐流遍全身，钱小豪发觉自己好像能够控制一点身体了。
是那位阿婆！
那是真正的高人啊！
昨晚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那种高人是个怪人！
钱小豪激动不已，他打算找个机会，从车上跑出去，然后直接报警加去风水街找大师帮忙。
天知道，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暗面存在啊！
然而，大巴车並没有在拍摄场地前面停下，而是一路开进了拍摄场地內。
嘎嘎嘎：
一只只乌鸦从地上飞起，翅膀扇打在车窗之上，朝著天空飞去。
钱小豪透过车窗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为了拍戏而搭建的几层外壳小楼，不知何时变成了几十层的高楼，老旧的铁门吱呀作响，接触不良的路灯不断闪烁。
这里根本不是白天来的地方！
心中猛然涌出一阵惊恐。
车辆在院子中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所有人都低著头，一点点站起，排著队朝下面走去。
我得自救！
钱小豪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这么多人中唯一清醒的一个。
借势插队站在了陈友的身后，然后一只手从兜里掏出那个发烫的荷包，將它按在了陈友的腰间。
一个激灵，陈友的双眼缓缓回神，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別出声！这是鬼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