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血色的污秽长河与金色的审判光柱，如同两条来自不同维度的太古巨龙，狠狠地撕咬在了一起！恐怖的能量风暴，在这条被法则加固过的狭窄通道内疯狂肆虐，将周围的黑色墙壁都震得嗡嗡作响，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
圣光与魔气剧烈地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尖啸。每一次碰撞，都代表着海量法则碎片的崩解与重组，其逸散出的余波，都足以瞬间蒸发掉一名化神初期的修士。
乌利尔和血魂殿主，这两位在外界足以坐镇一方星域的返虚巨擘，此刻都打出了真火。他们将对那个幕后黑手的滔天怒火，尽数倾泻在了对方的身上。一时间，神通尽出，道器横空，竟是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就在他们激战正酣，准备动用各自压箱底的搏命手段时——
“嗯，基础数据采集完毕。”
第二层，虚无之境中，陈凡看着光幕上那两条己经开始趋于平缓的能量曲线，发出了如同手术医生般的、冷漠的低语。
“结论：在同等级别下，血魂殿的《血神经》在持续作战与污染能力上，略胜天神殿的《圣光法典》一筹。但《圣光法典》的瞬间爆发力与对魔道功法的克制，依旧明显。双方若无外力介入，分出胜负至少需要三个时辰，且大概率是两败俱伤。”
“太慢了，而且太单调了。”
陈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他像是看腻了一场冗长乏味的戏剧，决定亲自下场，为这场戏，增加一点“佐料”。
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再次优雅地，划过一道弧线。
“塔灵，启动第二阶段测试——‘心魔幻境’。”
“指令己确认。正在分析目标神魂波动，检索记忆核心锁定最高优先级恐惧/执念a级幻境‘圣光之陨’、‘道心崩解’，正在生成”
下一刻，正在与血河分庭抗礼的乌利尔，只觉得眼前那片刺目的血光，猛然一变！
血河消失了，血魂殿主消失了，狭窄的通道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最熟悉的、位于天神殿圣山之巅的、那座辉煌了亿万年的至高神殿！
然而此刻，这座神殿，却己是残垣断壁。他所信仰的、那尊伟岸光明的神明雕像，己经崩塌碎裂，沾满了污秽的、黑色的血液。无数他所熟悉的圣骑士、大主教，都化作了没有神智的、双目流着血泪的行尸走肉，在废墟中茫然地游荡。
天空之中，一轮黑色的太阳，正散发着冰冷的、绝望的光芒。
“不不！这不可能！！”
乌利尔那颗坚如磐石的道心，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便出现了剧烈的、前所未有的动摇！他嘶吼着，试图分辨出这是幻觉，但那空气中弥漫着的、圣光彻底消逝后的死寂气息，那每一个同伴脸上栩栩如生的绝望，都真实得让他遍体生寒！
噗！
心神失守的瞬间，他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身上的圣光护盾，也随之剧烈地闪烁起来，变得明灭不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血魂殿主，也遭遇了同样诡异的景象。
他眼前的乌利尔，突然变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比他所见过的任何魔神都要恐怖的、无法名状的古老魔神。那魔神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那引以为傲的、足以污秽万物的《血神经》魔元，竟是瞬间失控，反过来疯狂地吞噬着他自己的血肉与神魂！
“啊——！我的魔功！为什么会反噬我？！”
血魂殿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道基，正在被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地，从内部瓦解！
这，就是陈凡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单纯的物理攻击，对这些老怪物来说，效果有限。但再强大的修士，其内心，也必然存在着无法磨灭的“执念”与“恐惧”。
乌利尔的执念是信仰，那便让他的信仰，在他面前，彻底崩塌。
血魂殿主的执念是力量，那便让他的力量，成为杀死他自己的屠刀。
这种源自灵魂层面的打击，远比任何神通法宝，都要来得更加致命，也更加有趣。
“嗯，心理抗压测试，结果不佳。”陈凡看着光幕上那两个抱着头、在幻境中痛苦嘶吼的返虚强者，如同在记录实验数据般，平静地说道，“返虚中期的道心，在面对首指核心的a级幻境时，仅能坚持不到十个呼吸，便会陷入自我怀疑与崩溃。评估价值：中下。”
做完这一切，陈凡的目光，从这两条己经没有多少研究价值的“大鱼”身上移开，投向了迷宫中，那些依旧在苦苦挣扎的“小鱼小虾”们。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残忍的、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容。
“塔灵，开启‘傀儡剧场’模式。”
“将所有血魂殿弟子与天神殿骑士的位置，进行随机置换。并对他们施加‘阵营混淆’的心智干扰。”
“指令己确认。正在执行”
迷宫的各个角落里，更加荒诞、更加血腥的一幕，开始上演。
一名血魂殿的魔修，正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前行，突然，眼前空间一闪，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队天神殿骑士的包围圈中。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那几名原本应该与他生死相向的圣骑士，竟是齐刷刷地，对他跪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无比狂热的表情，高声呼喊着：“恭迎圣子降临！”
那名魔修，彻底懵了。
而在另一条通道中，一支正在结阵防御魔物的天神殿骑士小队，惊恐地发现，他们中间的那位同伴，不知何时，竟是变成了一名血魂殿的长老！而更让他们崩溃的是，他们手中的圣光长剑，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准那名长老，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强制他们将那名长老，视为自己需要誓死守护的“圣物”！
背叛、混乱、错乱
整个迷宫，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上演着无数黑色幽默剧的舞台。陈凡就像一个提着线的木偶师，随心所欲地，操控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强者们，让他们以最荒诞、最屈辱的方式，自相残杀，走向灭亡。
每一次死亡，都代表着一次远程签到的完成，都化作了最精纯的养料，涌入陈凡的体内。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神通‘圣光裁决’！】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魔道阵法《百鬼夜行图》！】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天神殿三级机密星图一份！】
海量的奖励，让他的修为，在化神初期的境界上，飞速地巩固、攀升。他的神魂，在一次次玩弄人心的过程中，也变得愈发冷漠，愈发深邃，仿佛与这片宇宙的某种至高规则，更加贴近。
终于，当迷宫中最后一个反抗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之后，陈凡的目光，落向了光幕上，那从一名天神殿主教身上签到得来的、最新的一份战利品。
那不是功法，也不是法宝，而是一段信息流。
一段关于天神殿最高指挥层，才能使用的、经过十三重加密的、超光速紧急通讯频道的完整密钥。
陈凡看着这段密钥，原本平静的眼眸之中，第一次，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神光。
他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充满了无尽危险与疯狂的笑容。
“塔灵，你说”
“如果我用天神殿殿主的身份，向整个银河系的所有天神殿分部，发布一道‘就地净化所有异教徒，开启最终圣战’的指令”
“这场游戏，会不会变得更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