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暗中,仿佛一首都见不到丝毫的光。
陆远有意识,并非浑浑噩噩的状态,而且还非常清晰。
他觉得祝融先祖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自己最一开始,觉醒的就是祝融的血脉,又没有用这份力量去为非作歹,他应该不会一个脑瓜崩,给自己弹死了吧?
“现在开始宣布规则!”
渐渐地,陆远好像听到了声音,似乎有人在宣布什么规则。
不会吧,不会吧?
真给他弹死了?还穿越到了网上很火的规则怪谈里?
他这一身西血脉,外加玄鸟飞天,重瞳破幻的能力,那不是嘎嘎乱杀?什么怪谈敢来杀他?
“第一,我的命令即为真理,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凡我长矛所指的方向,皆为尔等冲锋之地,不遵号令者,斩!”
声音越来越清晰,陆远循着声音望去,一抹微弱的亮光开始显现,随后骤然间扩散,化作强光,闪得他睁不开眼睛。
等到强光散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又穿越了?
这次是在上古时期,在他西周,皆是一群身着兽皮,或是身着简陋麻衣之人,他们身材高大,披头散发,恍如野人。
他们一个个浑身气血鼓荡,散发着人形凶兽的气息,眉宇间皆是桀骜不驯。
唯独,他们面向一个身材更加魁梧,发丝微卷,眉间有一道水蓝色神纹的男人毕恭毕敬,半跪于地,进行参拜。
“第二,赏罚分明,勇敢者享用一切,怯懦者必死无疑,这一战,只许进不许退,我将冲锋在前。
好家伙,这特么是什么地方?
他似乎变成了一名普通的上古时期部族战士,但是这些部族也太恐怖了吧?
一支全是由异人组成的三千人大军,最低标准都得是壬级的异人,一共编了大概有二十个编队,编队最前方的首领,在陆远的感知下至少也有甲级或者乙级的强者。
而那个说着规则宣言的男人,他给陆远的压力一点也不逊色于无支祁,在干感知下也是类似于【???】的级别。
“第三”
那人语气柔和了许多:“答应我,所有人都要活着回去!”
“吼!吼!吼!”
不得不说,这人不仅能力强,人格魅力也堪称一绝,能让这么多桀骜不驯的强者为他效力,那他会是谁?
颛顼帝?舜帝?又或者那位轩辕黄帝?
祝融先祖让他来此,就是让他看看先祖们伟岸的身影吗?
就在他遐想之余,那位大首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陆远的跟前。
“很抱歉,我的孩子,在你成人的这一天,我为你上的第一课,就是战争。”
“我己经来不及教会你如何使用长矛,贯穿敌人的咽喉,也来不及告诉你,冲锋时该如何与身边的兄弟们配合,才能最有效的杀伤敌人。”
“你可以埋怨我,甚至恨我,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想要接过炎帝部族的旗帜,你必须明白,光靠种地厉害你坐不了天下共主的位子,唯有一往无前去战斗,才能更好的守护这片土地。
“现在,放下耒耜,拿起长矛,和你的父亲我,还有诸位炎帝部族的兄弟们,一起去战斗!”
陆远顿时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热血上涌。
那是一种与他接触过的血脉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承载着大地的厚重。
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力量在呼应,让他情不自禁的高喊:“为了部落的荣耀而战!为了部落的生存而战!”
“很好,那么现在”
只见那人举矛指向前方,对面的黑暗瞬间消退,露出一个个连兽皮都不裹,浑身布满污泥与油垢的“野人”。
“诸部族的勇士,随我冲锋!!!”
“诛三苗,收荆楚,炎帝部族的荣光不容亵渎!”
“杀!!!”
轰隆隆的鼓声作响,那是夔牛皮做成的战鼓在敲响,悠长的呜咽声在回荡,那是獓狠的角做成的号角在提醒战士们,现在正是冲锋之时。
感受着身边人的气血纷纷开到最大,陆远依旧是被这具身体所蕴含的力量所带动,火力全开,从队伍的末尾跟着他们开始冲锋。
他冲的很快,很快便从末位冲到中部,也很快要冲到排头的位置。
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
陆远下意识的回头,是相柳,青年时期儒雅的相柳拉了他一把。
陆远立刻汗毛倒竖,准备用蕴含大地之力的长矛贯穿相柳的咽喉。
后者迅速躲开,不悦的说道:“我是你相柳叔父,看清楚了再捅,会死人的!”
“族长说说而己,你还真不要命了?你是少主,未来要从族长身上继承炎帝位的人,甚至要坐在那天下共主的帝位上,可莫要犯傻!”
“你”
“算了,你都是叫我叔父的人,我自然要顾着你一些,待会儿跟在我身边,我的斩获分你一半,免得你爹又骂你妇人之仁。”
不知为何,陆远见着这个相柳竟不自觉有些感动。
他似乎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晚辈,在无微不至的呵护。
他把那人叫族长,把自己人称子侄,他是相柳,那刚刚自称父亲的人是谁?
陆远猜到了身份,共工?
自己是共工的孩子,后土?
想来祝融先祖做事是有章程的,并不是无的放矢。
他让自己来这里,莫非是想让自己感受一下后土的血脉之力?亦或者知己知彼,观察共工和相柳的弱点,为以后做准备?
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这些问题,两边的军队便轰然撞在了一起。
这是最原始的打法,就像是两村人互殴一样,但是却没人敢把一群手握烈焰,御使风雨雷电的异人之战当做是村子械斗互殴。
电闪雷鸣,水火互战,整个战场上都弥漫起激发的水蒸气,只能瞧见各种特效漫天乱飞,堪称一场刺痛人眼睛的光污染大战。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阴影中辗转腾挪,瞄准着陆远的后背发起了突袭。
正在招架其他人进攻的相柳见状,立刻舍弃了对手,硬靠后背挨了人家一矛,用右手的血肉之躯抵住了一只浑身黑毛的恶犬扑咬。
“这是环狗?该死,你们这帮三苗人,竟然敢豢养山海异兽?你们这是在辜负颛顼帝对你们的仁慈!”
相柳浑身沐浴着鲜血,还不忘给他一个和煦的微笑:“孩子,有叔父在,没人能伤你,快出矛,了结了这头畜牲。”
陆远心中己然愤怒。
不管他先前与相柳关系如何,此时此地,他们是,袍泽!
他手中握着长矛,愤然出手。
然而
就在他长矛即将洞穿环狗之时,眼前画面却是突然一转。
压抑的战场化作山清水秀的木屋,而他刺击的对象也从环狗变成了身形伟岸的主将,共工。
面对身后人的背刺,共工回头。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儿子手中并未持握武器,却作刺矛状的双手,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的说道:“出拳都不会?”
“种地种地,你就只知道种地!像你这样的人,如何能继承未来的部族?如何能堪大任?”
“”
陆远现在脑子还有些发懵,画面就像被人切了电视频道一样,上一秒他还在奋勇杀敌的战场,下一秒就变成了父子间的日常?
相柳呢?他如何了?最后可是安然无恙?
在共工身前,被他魁梧身躯挡住视线的前方,一个让陆运十分熟悉的人。
那是老年版的祝融先祖?
只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同样和善的说道:“好孩子,你想听,就站在一边听着吧!”
见到共工要反驳,祝融适时打断了他:“你都要带着部族走向万劫不复了,怎么?害怕让你的孩子听见你愚蠢的决断?”
“让他听,听听你这蠢货,究竟有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