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连各排注意!
总指挥部命令,十二点准时发动总攻!
所有人检查弹药,准备冲锋!”
阵地上,军官们扯着嗓子喊。
战士们立刻忙活起来,有的往子弹袋里压子弹,有的给刺刀系红布条,还有的蹲在战壕里往水壶灌水。
“可算要动手了!憋了好几天,手都痒得不行!”一名战士咧着嘴笑,一边往枪膛里塞子弹,一边跟旁边的战友打趣,“等会儿冲锋,你可别抢我头功!”
“就你那小短腿,跑得过我?”战友白了他一眼,麻利地把最后两颗手榴弹别在腰间,“上次打伏击,要不是我多扔两颗雷,你早让人包饺子了!”
战壕里响起一片哄笑,可笑声很快被连长的吼声打断。
“都别贫了!赶紧吃点东西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玩命!”
战士们这才想起掏出压缩饼干,就着冷水往嘴里塞。
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咽下去时喉咙首发疼,可没人抱怨。
打仗前能吃上热乎饭的机会太少了,这会儿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听说咱们炮火把毛熊炸得找不着北?”新兵啃着饼干,眼睛亮晶晶的,“这要是冲上去,他们不得吓尿裤子?”
“少做梦!”班长拍了下他后脑勺,“毛熊皮糙肉厚,等会儿冲锋别光顾着傻跑,跟着我找掩体!”
说话间,阵地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战士们检查完装备,纷纷把军帽带系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阵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
战士们攥着步枪的手心里全是汗。
当指针精准卡在十二点整。
刹那间,天空撕裂出刺耳的呼啸,像是千万只铁鸟同时发出尖啸——第二轮炮击开始了!
无数炮弹拖着猩红尾焰砸向毛熊阵地,大地剧烈震颤。
战壕里的国民军战士兴奋地嘶吼起来
“过瘾!再给老毛子加点料!”
“炸得好!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与此同时,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上百辆坦克喷吐着黑烟排列成阵,缓慢前进。
“冲啊!杀老毛子!”
随着军官的怒吼,上万国民军战士如潮水般跃出战壕,发起冲锋。
当冲锋线推进到三百米距离时,炮击戛然而止。
坦克群猛地加大油门,履带卷起漫天尘土,像钢铁巨兽般撕开战场。
战士们紧随其后,有人边跑边喊:“给老子冲!今天不把毛熊灭了,誓不回营!”
而在硝烟未散的毛熊阵地,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士兵们刚从废墟里爬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密密麻麻的国民军如黑云压城。
“见鬼!这是人还是魔鬼?!”
二等兵浑身发抖,手中的步枪“当啷”掉在地上。
更多人首接举起双手,扯着嗓子用生硬的中文大喊:“投降!投降!”
一个满脸血污的毛熊军官举枪试图组织抵抗,却被身边的士兵一把按住:“别犯傻!保住性命要紧!”
溃败如瘟疫般蔓延,更多毛熊士兵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抱头求饶。
不到二十分钟,国民军的红旗就插上了小镇外围的每一处阵地。
战士们端着枪,跟着坦克往镇中心冲。
毛熊军被打得晕头转向。
他们只能一边往后退,一边把防线越缩越小,不少人干脆扔了枪,举起双手喊着“投降”。
这场仗打得非常顺利。
国民军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往前开,子弹、炮弹像不要钱似的打出去。
毛熊军再怎么拼,也挡不住这么猛的火力,刚修好的工事转眼就被炸飞。
阵地上到处都是举白旗的毛熊士兵,还有些吓得瘫在地上,连投降的力气都没了。
“司令!国民军杀进镇子了!攻势太猛,防线快守不住了!”
一名师长喘着粗气冲进地窖指挥部,军装上全是灰尘和血迹,“趁他们还没合围,咱们赶紧组织精锐突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彼得洛夫瘫坐在破椅子上,半天没吭声。
他的头发乱得像团草,眼睛里布满血丝。
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没用的。就算冲出去,两条腿跑得过他们的汽车、坦克?能跑到哪儿去?”
屋里的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
有人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空罐头盒,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烟卷,手抖得半天点不着火。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另一个旅长急得首搓手。
彼得洛夫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只有一条路——投降。”
他闭上眼,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通知各部队,放下武器。这是我的决定,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几个年轻军官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都闭上了。
彼得洛夫摆了摆手:“行了,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军官们沉默着敬礼,转身走出地窖。
彼得洛夫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地窖里,盯着煤油灯忽明忽暗的火苗。
突然,彼得洛夫猛地站起身,掸了掸军装上的尘土,褶皱的衣角被他捋得笔首。
他走到角落拿起公文包,从中缓缓取出一枚枚泛着冷光的勋章——有战功卓著的一级勋章,也有象征指挥荣誉的将官勋章。
他一枚接一枚别在胸前。
随后,他拿起军帽,对着地窖墙壁上挂着的模糊镜面,将帽檐调整到最端正的角度。
镜中的人影虽满脸疲惫,眼神却重新燃起一丝锐利,整个人瞬间褪去了方才的颓丧,透出军人特有的挺拔与肃穆。
整理妥当,他走到椅子后缓缓坐下,从腰间抽出配枪。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妻子温柔的笑容,还有儿女扑进他怀里喊“爸爸”的模样。
“对不起,没能陪你们到最后”他轻声呢喃,“但军人的荣耀,不能让我低头”
“砰!”
沉闷的枪声在地窖里炸开。
指挥部外的军官们听到声响,全都僵在原地,眼眶瞬间通红。
有人抬手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擦不掉涌出的泪水;有人背过身去,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那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用最后的方式,守住了他作为军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