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三义县。
砰!
三义县的傍晚,被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
派出所里,老宋看着桌子上被炸变形的狗盆,盆底还有朵花儿。
“李向阳,村里一响我就知道你小子又在作妖了。”老宋敲了敲盆沿,铛铛作响。
“王秀丽家的屋顶,让你掀了一半,幸好没有伤着人,不然就不是训话了,那是要坐牢的!”
李向阳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向红机械厂的工作服上还沾着火药灰。
“宋叔,我就是想试试两级推进。”
“给我说清楚喽。”老宋示意一旁年轻警官记录,
“普通的窜天猴,就只有一口气,我给他分成了两段,中间加了个延迟药盘。”
“这样第一级推到三十米,第二级现在能上到八十米,要是有更好的材料”
宋世明白了他一眼打断道:“停停停,还以后呢,继续交代后面。”
“哦我就在第二级顶头绑了一小管开山用的乳化炸药。”说到这儿李向阳的声音低了下去。
“理论上是能在空中炸开的,就是计算有点误差。”
“误差?你这点误差要是砸到人那是要出人命的。”老宋挑眉怒道。
“我只是把推力算大了,它没往天上飞,横着出去了,我赶紧拿狗盆想扣住,结果劲儿太大,没扣住,只能看着它往王姐那儿飞过去。”
“唉”宋世明看着这小子,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他抖了抖手里的损失清单:屋顶炸掉一半,横梁掉了,几只鸡被的炸不见。
“小李啊,你爹娘走得早,没人管束,叔理解。但现在王秀丽母女在外面,你总得给个说法,打算怎么办?”
“我赔!我家老房子先让她们住,我去厂里宿舍,等我领了工资立马给王姐修屋顶。”
李向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弄坏了东西就得赔。
宋世明脸色稍缓,点了点头,把记录表推过去:
“行了,字签了,赶紧走吧,记住,别再瞎鼓捣那些危险玩意儿了!”
李向阳连忙点头,签好字,起身时还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这才转身出去。
派出所门口,王秀丽牵着女儿媛媛,正静静地等着他。
王秀丽是个苦命人,长得却标致,身材匀称,即使穿着朴素的衣裳也难掩那股子秀气。
她男人不是本地的,当初见她生了个女儿,便扔下母女俩跑了,再没音频,简直是个人渣。
她女儿约莫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双大眼睛望着李向阳,看得他心慌。
“李向阳,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王秀丽的声音传来,带着刚哭过的鼻音,更有一种问题怎么解决的质问。
李向阳虽说两世为人,加起来几十岁的年纪,可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不懂风月的直男理科生。
除了数理化和公式图纸,对女人心思,简直是一窍不通。
他站在台阶上,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
“王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实验出了点岔子”
“你放心,我家房子你们先住着,等我发了工钱,我亲自给你修,保证比以前还结实。”
王秀丽看着眼前这个歉态度诚恳的年轻人,心里的气消了些,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当务之急是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不是纠缠不休。
她吸了口气,拉起女儿站起身:“行,你说话算话,现在带我们过去吧。”
李向阳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连忙回应:“哎,好,这边走。”
对方既然同意了,就算是解决了眼下的难题,他也松了口气。
但,媛媛这小丫头记仇,一路上都鼓着腮帮子,时不时就喊一句:“李向阳,大坏蛋,欺负妈妈。”
也不知道是王秀丽教的还是她自己喊的。
这童言稚语在村路上格外清淅,惹得沿途的村民纷纷探头张望。
李向阳脸皮厚,自觉理亏但已尽力弥补,便挺直了腰板随他们看。
王秀丽也表现的毫不在意,她一个寡妇,若是在意每一个指点和目光,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在指指点点中,很快就到了李向阳家。
是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的土墙瓦房,两个卧室,一个客厅,围出了一个小院子。
他快步走在前面,先一步推开木门,却侧身挡住了要进去的王秀丽。
“王姐,你们先在院里等一下,我屋里乱,马上收拾好。”
说完,他也不等回应,赶紧钻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卧室。
房间里确实有些杂乱,但他顾不上别的,拿起床头的那个红木箱子,利落地打开锁,将散落在书桌上的几张设计图和几个笔记本收拢起来。
最后,他的动作变得格外郑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书。
红色的封面,那里用钢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力学笔记》。
这本书,是他重生到这个1982年代时,就莫名出现在他行李中的。
他抚摸着这本不应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笔记,这里面,藏着华夏未来二十年破局的希望。
李向阳很清楚,未来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华夏将会限制于人,没有自己的武器,经济落后。
还有其他地区虎视眈眈,更难的是,咱们国家背后的老大哥一夜之间解体,让华夏更加成为了众矢之的。
李向阳必须把它藏好,他不指望自己能全部研究透彻,他只希望能在合适的时候交给合适的人,让自己的祖国能提前强大起来!
所以,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发现这个秘密。
将所有东西妥善收进木箱锁好,李向阳才长舒一口气,朝院里喊道:
“王姐,好了,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