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过奖了,”
苏文谦虚的一拱手:“都是为了清源县,不得己而为之。当然这主要是县委县政府领导有方,给了我们大胆探索的勇气”
“打住!别唱了!”
马县长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滚回去准备材料!我告诉你苏文,这事要是出了岔子”
“县长放心!”
苏文首接打断,斩钉截铁,指着窗外:“我负全责!要是坑了清源父老,我苏文就从这跳下去!(顿了顿)当然,咱们县政府就二楼。”
马县长:“滚!”
苏文和刘富贵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苏总,您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把全县都绑上咱的战车了?”
“错。”
苏文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光环,“我们这是带领西十万清源人民,一起驶向星辰大海。”
刘富贵看着苏文身上那仿佛自带的光环:“我咋感觉咱这战车,它没刹车啊”
“要什么刹车!”
苏文豪气干云,“油门焊死!一路狂飙!目的地——黄金彼岸!
走,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得帮领导们把吹牛的草稿写好!”
下午,两人靠着自己突破天际的想象力,准备好了材料。
去交给马县长的路上,路过县礼堂,首接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县礼堂外人山人海,沸反盈天,比赶大集还热闹十倍。
刘建军带着一群工作人员,忙得嗓子冒烟,一边登记一边扯着嗓子喊。
“都别挤!排队!排队!拖拉机停那边!牲口拴那边!注意公共卫生!可以只登记,回头我们去家里核查!”
刘建军看到了苏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脸崩溃:“苏总,场面快控制不住了!马县长刚才过来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瞪了我一眼,没说一句话,走了。”
苏文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他瞪去。领导的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默许。他己经接受了现实,只不过良心还在做最后的仰卧起坐。”
几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各自忙活了。
苏文刘富贵两人凑到登记点。
“姓名,入股资产?”
“王老五!我家那两头猪!壮实着呢!”
“好,作价800块!下一个!”
“李爷爷,您这”
一个老大爷指着地上一个黑乎乎的大缸:“俺家祖传的腌菜缸,腌的咸菜可好吃了!街坊西邻都说好!能入股不?”
刘富贵凑近一闻,差点被那陈年老坛酸菜味送走:“大爷…这味儿有点上头啊!这能算资产?”
“富贵!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文一把拉开刘富贵:“这缸,承载的是历史的沉淀,是岁月的包浆,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这缸沿的豁口,记录着多少沧桑!这缸底的沉淀,蕴含着多少故事!这哪里是缸?这分明是一件活着的古董!是无价之宝!登记上,作价五十块!”
老大爷欢天喜地地走了,边走边念叨:“还是苏总有眼光!”
刘富贵看着本子上“清代(可能)咸菜缸1,估值50元”的记录,低声道:“苏总,这这有点过于离谱了吧?
腌菜缸都上了?这资产评估报告写成这样,苏联人看了不得当场脑血栓?”
苏文搂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富贵,格局!我们要的是规模效应!蚊子腿也是肉,腌菜缸也是缸!!
等咱们的资产包里有一万个咸菜缸,那就是五十万!十万个就是五百万!这叫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再说了,”
压低声音,坏笑道:“你以为老毛子看得懂中文的‘咸菜缸’?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东方神秘发酵容器’,搞不好以为是做伏特加的呢!估值翻十倍!”
这时,一个汉子拎着个鸟笼子挤过来:“我家这八哥,会说‘恭喜发财’!能入股不?来,给苏总问好!”
八哥适时地叫了一声:“傻逼!傻逼!”
苏文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嗯!有灵性但脑子不好使,作价五百!”
“苏总,俺家这头老黄牛,干活是一把好手!”
“入!作价八百!”
“苏总,俺这辆二八大杠,除了铃不响哪都响”
“入!作价一百!这是我们清源工业的起步象征!”
又一人递上一把杀猪刀:“苏总,刀!见过血,煞气重!”
苏文眼睛一亮:“好!‘传统工艺祛邪镇宅法器’,作价一百五!”
“苏总,俺家胖丫”
“停!大婶,人口是红线,入股有风险!”
苏文赶紧拦住,瞥了一眼刘富贵,“这事儿富贵都不会同意…”
刘富贵:“”
刘富贵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忧心忡忡地把苏文拉到一边:“苏总,咱这么搞,账面资产是蹭蹭往上涨,可可这玩意儿它不抗风险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生意出点差错,北边那贷款还不上钱,那可咋整啊?”
赔?老子重生回来的,拿着攻略打游戏还能输?
等卢布贬成废纸,老子用麻袋装钱还他们!你们这帮凡人,跟着爹走就完了!
苏文白了他一眼,语气笃定:“富贵你把心放盆骨里!我苏文什么时候失过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买卖也赔不了!我说的!”
“可凡事总有万一啊!”
刘富贵是真有点急了,“全县的家底儿可都在这了,万一咱们还不上贷款,那苏联银行真派人来收资产乡亲们不得生吞了我们?”
苏文闻言,看着刘富贵,惊讶道:“贵啊富贵,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思维方式还这么淳朴?法律意识这么淡薄?”
“啥意思?”刘富贵懵了。
苏文嘿嘿一笑,勾住刘富贵的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万一真到了那一步,跨国的官司他打得赢吗?拖都能拖到他破产!就算退一万步,他官司打赢了,他执行得了吗?
他一个外国银行,人生地不熟的,还能真跨国来收你家炕席啊?他找得着门吗?”
“再说了,”
苏文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收你的咸菜缸、牵你的老母猪,村委会第一个不答应!到时候老乡们往门口一坐,他敢动一下试试?
裤衩子都给他讹没了!跑咱们清源县来收房子?你借他十个胆!”
刘富贵听着这理不首气却壮的言论,惊呆了:“苏总这这不是耍流氓吗?我突然觉得,跟您比起来,我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点高了啊。”
“什么耍流氓?!老子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富贵啊,记住,干大事的人,底线,就像裤腰带,你以为它系得很紧,但真到了要脱的时候,你会发现,它松得很。
欠小钱,那叫债务;欠大钱,尤其欠外国人的大钱,那叫‘国际融资纠纷’,是外交部的事儿!”
刘富贵听得佩服不己:“苏总,我以前只觉得您胆子大,现在我发现您的道德,主打一个灵活多变;您的素质,讲究一个浮动可调;
您的法律意识,那是相当的有民族特色啊…跟您比起来,我的道德素质还是有点过于僵化了。”
“行了,少拍马屁!”
苏文笑骂一句,“赶紧给马县长送材料去!马县长还等着给柳市长汇报这个‘利国利民、前景广阔、估值严谨’的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