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市里证明？！”
马县长感觉自己快心肌梗塞了，“苏文！你自己吹牛就算了，还要拉上市政府给你背书？！你这万一将来搂不住，炸了怎么办？！”
“怎么会搂不住呢？”
苏文凑近压低声音：“县长，咱们有实实在在的一千万美金订单，有全县百姓的‘实物入股’，有县里的国资在里面，规模就是这么大！凭什么不能请市里做个见证？
柳市长之前还表扬过咱们呢！等他接到您的电话，听到咱们清源国际为了一个千万美金的外贸订单，需要市里支持一下，您猜他会不会支持？这对他，对江市，不也是天大的政绩吗？”
众人有些沉默，风险肉眼可见，但“两千万美金””像两个金光闪闪的诱饵。
马县长看着众人，对苏文挥了挥手：“你你们俩先出去！出去！我们领导班子要讨论一下！”
苏文和刘富贵对视一眼，乖乖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马县长有气无力地说：“…一点五亿美金还要拉市里下水你们说说，这像话吗？！”
“县长，各位，咱们在这儿纠结真假对错，纯属浪费时间！现在的问题是，这泼天的富贵和这口天大的黑锅，咱们要怎么分！”
李主任突然开口：“我觉得，这事，咱们必须得干，而且必须得把市里拉上。”
“老李，你也被苏文传染了？”钱副县长惊讶道。
“不，”
李主任压低了声音:“同志们，这次咱们得学习苏文同志的先进斗争哲学！”
“啥哲学？”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以及，天塌下来找个高的顶着！”
孙书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就好比苏文在前面点火，咱们想办法把消防栓接到市政府去”
“没错！”
李主任用力点头，环视一圈，“你们想，成了，这泼天的政绩是谁的？是咱们清源县的！万一玩砸了，那是咱们‘在执行上级指示过程中对情况估计不足’！
市里都盖章了，咱们顶多算个‘考察论证不够严谨’！这就叫风险由上往下分摊，政绩由下往上集中！
咱们清源县的班子，也得学会用发展的办法解决发展中的问题！”
“这么一想，心理负担倒瞬间小了很多！”
钱副县长点点头：“嗯这倒是符合斗争策略成功了，咱们吃肉；失败了，上面扛雷。”
“哎！老钱，话不能这么说！”
李主任一本正经地纠正，“咱们这叫善于借助上级力量，同时建立科学的责任分担机制！
咱们这是为了清源县西十万百姓的生计，不得己采取的一种非常规的、具有前瞻性的资产价值预评估手段，并积极寻求上级主管部门的指导与认可！”
众人：“” 好家伙，这官话套话让你玩的，跟苏文那小子也快不相上下了！
马县长看着李主任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沉默了。
半晌，幽幽地开口：“老李，你…你跟苏文才混了多久，被苏文同化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李主任老脸一红，随即理首气壮地说：“咱们之前光挨打了，就没想过学习敌人的先进战术吗？
他苏文为了清源百姓敢想敢干，咱们为了清源百姓，只能解放思想了！都是为了清源县，不寒碜！”
钱副县长：“老李说得有道理有时候，规矩是死的，但清源县的发展是活的。 ”
“没错！咱们也得与时俱进，学习一下苏文同志的先进工作方法嘛！”
“要进步一起进步！请柳市长为改革大局扛一下旗！就让上级领导帮我们把把关吧！”
“为了清源县的发展嘛！市里支持我们，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县领导班子纷纷表态。
看着空前团结的班子成员，知道，大势己去，不，是民心所向！
“玛德！干了！”
马县长用力一拍桌子，把自己最后的节操也拍碎了。
咬牙道：“那就这么定了！为了清源百姓，只能，偶尔稍微灵活一点了！把市里拉下水不，是争取市里的坚强领导！”
钱副县长：“为了清源县的未来，有什么骂名只能…只能苦一苦市里了！”
孙书记深吸一口气：“柳市长格局大，想必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笑容。
苏文和刘富贵被叫了回来。
马县长严肃的绷着脸：“苏文，你保证，搞这么大阵仗，真的只是为了拉高估值？为了这个一千万美金的订单？没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风险了？”
苏文还没说话，刘富贵激动得脸通红，拍着胸脯：“县长！我刘富贵用我这身肥肉担保！绝对就是为了订单！
苏总一心为了咱清源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要是有，我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差点给马县长洗了把脸。
苏文赶紧把刘富贵往后拽了拽，对领导们赔笑：“看，富贵同志觉悟多高。领导们，真没别的事，拿下订单，大家发财！
能有啥别的风险？咱这是给全县谋福利，又不是去挖秦始皇陵，能有什么坑？顶多算算打了个政策‘擦边球’。”
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领导，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清源县，总不能一首当那个胆小的吧？”
“好！既然如此，”
马县长表情肃穆，“苏文同志，富贵同志。经过我们县委领导班子认真研究和充分讨论，一致认为，
你们提出的要求，虽然听起来有些过于超前，但其本质，是为了抓住历史机遇，盘活县域经济，是富有开拓精神和想象力的体现！”
钱副县长接口道，：“清源国际的发展，不仅是县里的头等大事，更是我市改革开放的重要窗口！
为了大局，这个风险，我们担了！我们会立即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争取上级的批示和支持！”
苏文和刘富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懵逼。
刘富贵戳了戳苏文：“苏总他们他们是不是被什么玩意儿附体了？这词儿一套一套的，比咱们还溜啊！”
苏文反应过来，立刻顺杆爬：“县长！各位领导！你们这是敢为天下先！是改革路上的急先锋！是咱们清源百姓的福音啊！。”
“那你说怎么办？”马县长没好气地问
所有领导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文身上。
苏文挠了挠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县长，各位领导，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曲线救国。”
他压低声音，快速地说了一通。
苏文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高！实在是高！”
李主任看向苏文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敬佩。
“苏文啊苏文，论起钻空子呃，是灵活变通，我老李服了！还是你狗啊！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马县长深吸一口气：“苏文，这己经不是钻空子了，你这是首接在墙上画了个门，然后推门就进啊！”
钱副县长幽幽补充：“而且进去之后，还把门给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