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消了，咱们说正事！”
苏文声音一正，“刚才那位老大爷，还有这位大哥和小兄弟，你们的精神，让我感动！但是！”
目光扫过全场：“咱们这次去，不是去打阵地战，更不是去送死！咱们的对手，不是什么正规军，更不会有飞机坦克！
就是一帮靠着人多抢劫的土匪、路霸！他们可能有刀，可能有土制家伙！他们的人数，最多几十个！顶天了！”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几十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人？”
“是啊，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苏总，你这比用金锄头锄地还浪费啊！”
“浪费？这叫战略！”
苏文大手一挥，尽管动作大了点又疼得他龇牙。
“第一，安全第一！咱们招一千人，不是为了跟他们拼命，是为了形成绝对的力量优势！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咱们的目标是：零伤亡，全胜归！
第二，这叫展示肌肉！就是要杀鸡用牛刀！
让全铁路线都知道，清源县的货，碰不得！谁碰，就得做好被碾成渣的准备！
咱们是保安队，但要有正规军的排场！这叫格局威慑！”
“至于武器——”
苏文指了指台下五花八门的“兵器”。
“乡亲们！你们这红缨枪、铡草刀、九节鞭我很感动！但咱们是去护镖，不是去上梁山！
那位大爷，您那把青龙偃月刀是从庙里请来的吧？快放下，关二爷不同意！
咱们是正规公司，武器，统一配发！大伙这些传家宝先收好！”
这番鬼扯，让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
“苏总说得对！安全第一！”
“平推了他们！”
“一千人对几十人，优势在我！”
“报名！赶紧给我登记！”
工作人员赶紧趁机筛选人员。
老大爷还在那纠结：“苏总，那我”
苏文跳下桌子：“大爷！您老这精神，是咱们清源县的宝贵财富！
您要是真想帮忙，就在家帮我们稳住大后方，给咱们祈福！前线的事，交给年轻人！您看行不？”
大爷捋了捋胡子，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嗯这话在理！那行，我在家等着你们捷报！”
说完，郑重地将那杆枪往孙子手里一递。
“娃，拿着！让你爹和你一起去！这枪该传下去了！”
当天晚上，一千人全部筛选了出来，苏文二人被叫到县政府开会。
马县长、钱副县长等核心班子，看着苏文、刘富贵的惨状，心情莫名舒畅。
“人筛选出来了，下步计划呢？说说吧。”
苏文拿出打印好的所谓“护卫队组建及北上方案”，分发给众人。
“所有公职人员，开考察学习介绍信？万一被问起来，就说正好同车，见义勇为？”
马县长指着方案：“苏文，你这扯淡能扯得再圆一点吗？”
“县长，这怎么是扯淡呢？咱们县确实派了考察团去满洲里学习边贸经验嘛！
路上碰到匪徒，身为党员干部，见义勇为，这不是很合理吗？”
“其他人临时工？”
“对！统统纳入‘清源国际安保部’临时编制！全部签临时劳务合同！”
苏文解说自己的方案：“咱们是合法企业，雇佣保安保护公司财产，天经地义！”
政法孙书记敲了敲桌子，皱眉道：“武器呢？你所谓的‘统一配发制式装备’，是什么？这上面没写啊？”
“孙书记，我们清源国际是守法商人，配发的当然是橡胶棍、防暴盾牌、钢叉这些正规安保器材啊！”
苏文顿了顿，压低声音：“至于咱们在满洲里的商业合作伙伴，比如娜塔莎小姐、一阵风总经理
人家境外有什么防身习惯，带点什么土特产，那属于人家的商业机密和地域文化，咱们也管不着，对吧？这叫尊重地方风俗习惯！”
众人：“”
你这锅甩得是越来越熟练了！
合着脏活累活风险活，都让那些编外人员干了，清源县的人只管站脚助威，摇旗呐喊，出了事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虽然有点那啥，但，挺好！
“队伍怎么管理？人员怎么安排？”钱副县长更关心这个。
“为了不扎眼，这一千人分成20个小组，组长、队长都由县里指定的骨干担任！”
苏文解释道：“确定好时间后，分批次、分地点，登上同一列开往乌兰巴托的火车。等到满洲里站的时候，一整列车厢都是咱们的自己人！神不知，鬼不觉！
明天，我先带第一批200人的骨干过去打前站，安顿好，接收货物。大部队后续跟上。”
县班子成员交换了一下眼神，竟然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至少表面文章做足了！
马县长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强忍着笑，点了点头：“行，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绝对不能出事！”
“您放心！”
苏文拍着胸脯：“优势在我，稳如老狗！”
第二天清晨，县政府广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挂着长长的条幅：
“清源国际护卫队北上动员会暨清源县赴满洲里边贸协作首批考察学习团出征！”
台下，一千名被选中的勇士站成还算整齐的方阵，周围是送行的父老乡亲。
苏文看着这长得一口气念不完、要素过多的条幅，嘴角抽搐：“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形式主义是门艺术’这他妈谁起的名字？”
刘富贵邀功道：“苏总，是我昨晚口述，建军润色的。名头越长，显得咱们越正规，底气越足，您觉得咋样？”
苏文：“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你到底是个人才还是个病人。”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没再胡侃，苏文走上高台，手持喇叭：
“清源县的勇士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守护！
守护我们的财产，守护我们的希望，守护我们清源人挺首的腰杆儿！
这一战，我们必胜！”
“必胜”一千条汉子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台下送行的群众也受感染，跟着高喊：“保卫财产！保卫清源！必胜！必胜！”
“今天，我们不是去打仗，是去告诉那些土匪——”
苏文声音陡然拔高，仿佛嘴角的伤都不疼了。
“碰我清源一箱货，断你土匪三代路！
抢我清源一瓶酒，让你全村不会走！
挡我清源发财道，骨灰都给你扬咯！”
台下群众：“扬咯！扬咯！扬咯！”
“断他三代路！！” 有“热心群众”带头高喊。
“断他三代路！！”千人跟着怒吼，声震云霄。
“这一去，咱们要让所有人明白：清源人的钱，连阎王爷的账本上都划得掉，何况几个小毛贼！”
“兄弟们！告诉我，这一仗，怎么打？”
台下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平推！平推！平推！”
马县长看着这场面，嘴角抽搐。
“我咋感觉这戏有点过啊？不就是个保安队出发吗？感觉我这县长当得跟个军阀参谋似的…”
李主任见怪不怪：“县长，气氛到这儿了好歹没说‘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马县长：“”
动员结束，苏文和刘富贵带着第一批两百人，陆续登上租来的几辆大巴车。
群众自发围拢过来，有往车里塞鸡蛋的、大饼的，有老人拉着小伙子的手嘱咐。
一个老大娘拉着刘富贵的手，老泪纵横：“富贵儿啊，你都没娶亲，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刘富贵抱着满怀的鸡蛋：“大娘我们就是出个差…另外，我和胖丫真不合适…”
“苏总！旗开得胜！”
“娃，好好的回来！”
“富贵！机灵点！”
“保重啊！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文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这“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场面：“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们是去做生意，怎么搞得跟荆轲刺秦王似的”
刘富贵捂着脸：“苏总，别说了，我脸疼下次再搞动员，尽量别用防空警报了。”
车队在一片“必胜”的呼喊中，缓缓驶离了清源县。
马县长看着远去的大巴有些担忧：“老孙，咱们这玩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可千万别真打出个‘清源战役’来”
政法口孙书记面无表情：“上了贼船，就别说怕风浪！更别嫌风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