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无语的表情，苏文有点忧伤，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说说。以上，就是整个项目的规划。”
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当然，如果县里觉得整合现有厂子有困难，我们新公司为了保障全县父老的利益，保证供应链安全、稳定。
也必须建立自己的首属工厂，比如说建个化肥厂什么的。”
顿了顿，露出一个“我也是被逼的”无奈表情：“只不过，等到我们自己的化肥厂建起来，技术更先进，成本更低，县里那个老厂子
恐怕就真的只能倒闭了。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市场竞争嘛。”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大家互相交换着眼神。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座的都是人精，瞬间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你县里不把旧厂子给我整合，我就自己建新厂跟你抢饭吃！到时候你那堆旧厂子，等着喝西北风吧！
工业局局长的脸有些不自然了。
自己建厂？那县里这些老厂还玩个屁？首接可以宣告倒闭了！
马卫国看着苏文那副“我为家乡操碎了心”的表情，又看看周围班子成员那明显被动摇的神色，心里五味杂陈。
反对他？就是跟全县人民的钱袋子过不去，就是阻碍改革！
支持他？总觉得这心里虚得慌，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县长！各位领导！”
苏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着众人。
“改革的事儿，就不能细想！想多了，全是困难；干就完了，全是经验！”
“这样，所有文件，我苏文第一个签字！所有风险，我苏文第一个承担！诸位和县里，就负责在后面给我鼓掌加油，等着捡政绩就行！怎么样？”
你特么有个屁的经验啊？！还你第一个担责，天塌了也是我们先顶着！
沉默了足足三分钟，马县长环视一圈，看到大多数人眼中都闪烁着“干了！”的光芒。
又看了看几位主要常委，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终，缓缓开口：“原则上同意支持‘清源国际控股集团’的成立，并探讨对县属困难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造的可行性。具体方案苏文，你尽快拿出来！”
说完，看向苏文，带着一丝警告：“苏文，我把话放在这儿。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是玩砸了”
苏文立刻接过话头，脸上是前所未有坚定：“县长！我办事，您放心！如果失败，我苏文，就抱着这些订单，从满洲里国门跳下去！以谢全县父老！”
刘富贵在一旁小声提醒：“苏总，那是国门，不是悬崖，跳下去可能就出境了”
“你是怕我不死啊！”
苏文瞪他一眼，继续对众人表态：“总之，风险我担着，荣耀属于清源！”
马县长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他感觉再谈下去，自己的智商和血压总有一个要先离他而去。
会议结束，众领导恍恍惚惚地走出会议室。
工业局长凑到马县长身边，忧心忡忡地问：“县长，您真信他这套？我怎么觉得这么悬乎呢？”
马县长幽幽地叹了口气：“信不信的，重要吗？他现在手里拿着订单，嘴里喊着口号，心里可能还真装着群众。咱们除了跟上这趟快车，还有得选吗？”
还没走的李主任默默递上一杯茶，深表赞同：“县长，在清源县，你永远不知道苏文下一秒会掏出什么。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扶手，别被甩飞。”
马卫国：“”突然心里没底了！
众人走后马卫国独自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这清源县，怕是真的要被他带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也不知道这天上的风，大不大，冷不冷。
苏文和刘富贵走出县政府后，刘富贵西下张望了一下：“苏总，咱哪有什么详细方案？”
苏文低声回道：“方案？要啥方案？记住，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泡沫支撑梦想！现在，立刻，马上去办两件事！”
“第一，让建军去广播站，先让建军去通知广播站，用最大音量，循环广播！”
“告诉全县父老——”
“想当老板吗？想年终分红吗？清源国际，招股东了！”
“把‘一块钱当老板，年终分红买摩托！’’的口号喊起来！剩下的方案等乡亲们的钱到位了，再说！”
刘富贵：“高！实在是高！”
苏文搂住他的肩膀，嘿嘿一笑：“富贵，去印募股章程和海报！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关于清源国际控股集团面向社会募集优先股，共享改革红利的重大利好公告》！
刘富贵：“这名儿听着咋比‘满清’还吓人呢？”
“你懂啥！这叫气势！赶紧去！记住，排版排版要像国务院文件，用红头文件格式！落款就写‘清源国际控股集团（筹）’，让乡亲们一看就觉得——这比县政府的文件还正规，还靠谱！”
刘富贵听得热血沸腾，又隐隐肝儿颤：“苏总，咱们这还没注册呢”
苏文大斩钉截铁：“先开枪，后画靶！火力覆盖之下，遍地都是真理！ 快去！”
“得令！”刘富贵屁颠屁颠地跑了。
“等等！”
苏文又叫住他，压低声音补充道：“海报底下用最小号字加一行：既往收益不代表未来表现，本次募股最终解释权归苏文所有！”
刘富贵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翘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咱这是把忽悠呃，把战略的根基打得牢牢的！”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仿佛己经听到了全县人民砸锅卖铁凑钱的声音。
看着刘富贵屁颠屁颠远去的背影，苏文志得意满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
“起风了就看这阵风，是把我们吹上天，还是摔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