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要不换个地儿?”
李斌小声嘀咕,“我咋觉得这地方风水不太行,专克咱俩。
孙浩和李斌再次站到了那个让他们“受挫”的家属院门口。
“怕个卵!咱现在是谁?是‘清源财团’的先遣军!名头打出去了!你忘了昨天咱们报出名号,那帮人啥态度了?稳得很!”
两人互相打着气,刚蹭到家属院门口,果然,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青年拦了上来,斜着眼打量他们。
“喂!做啥的?这里勿好随便进”
孙浩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把“清源考察团,苏总麾下”的台词甩出来,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哎哟喂!停停停!自己宁!自己人!”
孙浩和李斌定睛一看,乐了。嘿,老熟人!
正是那个一头黄毛、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被苏总“八百拳脚”伺候过的那位。
孙浩抱着胳膊,调侃道:“哟,这不黄毛哥吗?腿脚利索了?这么快又上岗了?怎么,今天还想拦着我们,再练练?”
黄毛被说得一脸尴尬,眼神下意识地就往李斌的腿瞟去。
李斌注意到他的目光,把眼一瞪,挑衅的当场来了个高抬腿踢空气。
“看什么看?苏总有神药,我腿早好了!怎么?你有意见?”
黄毛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伐敢伐敢!好了好!好了好啊!恭喜大哥!贺喜大哥!您二位请!快请进!!需要帮忙吆喝一声就行!”
孙浩和李斌没想到这么顺利,得意地互看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家属院。
“大哥,啥情况啊?这两人看着也不像狠角色啊?咋就放他们进去了?杜爷不是说不让外人收吗?”花衬衫小弟不解地问。
黄毛看着那小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册那!侬懂个屁!这两个是‘清源帮’的人!”
“清源帮?啥帮派?没听过啊。”花衬衫一脸茫然。
“没听过?‘不死苏’总听过吧?!”黄毛瞪了他一眼。
“不死苏?!”
花衬衫小弟倒吸一口凉气,“就是那个那个美金点雪茄,谈生意的时候喜欢抽自己嘴巴子的疯子大佬?”
另一个高个小弟凑过来,压低声音:“黄毛哥,…他那个腿…不是给…那个了吗?怎么这就好了?”
黄毛脸色变幻不定,:“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纳闷呢!那枪…那腿…八成他妈是演的!”
“演的?!”两个小弟同时惊呼。
“嘘!小点声!”
黄毛紧张地西处张望,“十有八九是演给杜爷他们看的苦肉计!但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恐惧,“你敢捅破吗?你敢去跟杜爷说‘不死苏’可能是在演戏骗人?”
两个小弟同时摇头。
“那不就结了!”
黄毛一拍大腿,“先不说杜爷信不信。就算信了,脸往哪搁?找‘不死苏’麻烦?杜爷都认栽了,咱们上去送人头吗?!”
高个小弟若有所思:“黄毛哥说得对!而且我听说,那个‘不死苏’好像是啥海外巨鳄的私生子?还是啥‘清源帮’的教父?!
他那个助理,叫啥‘刘尼玛富’?对!就这名!听起来就不是善茬,据说特别抗揍,脑壳能开砖!”
花衬衫小弟懵了:“那…那伊拉到底啥来头?”
“啥来头?管伊啥来头!反正道上现在公认:
伊拉有钱是真的!有人是真的!最关键的是——伊拉有毛病也是真的!”
黄毛苦着脸,指了指自己还没消肿的腮帮子。
“你们是没看见仓库那天的阵仗反正杜爷那边好像也打招呼了,这伙人,暂时别去惹。
他们脑子不正常的呀!你跟神经病较什么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收!收完赶紧走!求求他们去祸害别人吧!”
三个小混混沉默了片刻,望着家属院深处,齐齐打了个冷颤。
“黄毛哥有道理”
“嗯脑子坏特的人是惹不起”
东方红旅社。
“苏总!苏总!统计出来了!”
王学勤捧着厚厚的账本,脸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咱们咱们发大了!”
苏文正对着镜子瞅自己嘴角的火泡,没好气地道:“喊什么喊?天塌不下来!慢慢说!”
“算上建军那边后续汇过来的款子,咱们总共投下去三百七十三万五千八百块!”
王学勤声音发颤,“收购了电真空、延中、小飞乐八大样,总计两万六千二百多股!!咱们这批货,按市价估算,浮盈接近一百万!”
刘富贵眼睛都红了,猛地一拍大腿:“牛逼!苏总!一百万!咱们咱们这就可以凯旋了吧?!光宗耀祖啊!”
“任务超额完成,资金安全,人员无伤亡,可以回去向县长交差了。”张铁柱也重重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看向苏文,等着他下达“胜利大撤退”的命令。
苏文却摸着下巴,咂摸咂摸嘴,他瞥了几人一眼,:“三百多万这就花完了?钱还是有点少啊!”
“啊?”
刘富贵懵了,掏掏耳朵,“苏总,这这还少啊?咱投入三百七十多万啊!”
“少!太少了!这就满足了?兄弟们,格局啊!格局要打开!”
苏文痛心疾首,猛地站起来。
“市场还在涨!肉眼可见地每天都在涨!现在买入,明天就能赚钱!这就好比金矿就在眼前,咱们的铲子却断了!”
他猛地停下,目光扫过众人,:“咱们之前是偷偷摸摸,怕这怕那!现在呢?路子趟平了!关系打通了!所有环节都顺畅了!天时地利人和!
这时候不放手大干,狠狠加它最后一把杠杆,你们甘心吗?!”
“甘心!”王学勤和张铁柱异口同声。
苏文:“”
没来得及说话的刘富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保持沉默。
“苏总,股市风云变幻,政策说变就变。现在离交易所正式开业还有一个多月,这中间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手里握这么多筹码,风险太大了!”
张铁柱也点头补充,:“苏总,王干事说得对。现在见好就收,正是最稳妥的选择。
再说,咱们没钱了啊!县里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投了能刮的油水都刮来了!”
苏文看着两人,幽幽的道:“那不是还有一半呢嘛!”
王学勤:“???”
张铁柱:“!!!”
“苏总,这…这恐怕…”
“行了行了,我就是那么一说,跟大家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苏文拍了拍王学勤的肩膀,“我还能不知道风险?我还能不顾赵县长和全县父老的安危?”
“通知下去,明天最后扫一天货,能收多少收多少,后天就打道回府!
我也会通知建军县里的认投窗口也正式关闭,给赵县长吃颗定心丸!”
王学勤和张铁柱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来苏总还是有大智慧的,知道分寸!
苏文送走二人,探头左右看了看,确认走廊没人,然后轻轻关上门,甚至还“咔哒”一声反锁了。
刘富贵看着苏文这一系列鬼鬼祟祟的动作,心脏没来由地开始“砰砰”狂跳。
感觉有泼天的富贵或者泼天的大锅要扣到自己头上了。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苏文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盯着刘富贵,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才缓缓开口:“富贵。”
“啊?在!苏总您吩咐!”刘富贵一个激灵,站得笔首。
“我,”
苏文缓缓走近,一只手重重搭在刘富贵肩上,“能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