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在他身边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蓝玉:“狗日的,终于出来了。
说着,蓝玉扭了扭脖子翻身上马:“兄弟们!跟老子冲!砍死这群鞑子!”
三千精骑猛的从丘陵后冲出,兵分两路,一路冲左翼一路冲右翼。
元军合围的攻势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吓了一跳,进攻的势头猛的一滞。
然而元军毕竟人数占优,哈剌章迅速调整部署,分出了一部分兵力挡住了沐英和蓝玉的突袭。
而主力则依旧朝着李文忠的中军压了过去。
见到这番场景,哈剌章也不再留手,带着亲兵朝着李文忠就杀了过去。
无论如何,这次要将李文忠彻底埋在这里。
而更远一点的高处,朱圣保等人也来到了这里,朱棣被两名镇岳营的百户紧紧护在了中间。
此时的朱棣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战场,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抖。
“李文忠!我要你死!”哈剌章的声音响彻在了战场的上空。
而元军见到主将亲自冲锋,攻势也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而李文忠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策马迎了上去,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双方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眨眼之间便交手了十余回合,李文忠虽迅猛,但是毕竟奔袭了数个时辰,加上一见面就开打,渐渐的就落在了下风。
而就在哈剌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枪首刺李文忠胸口的时候。
原本有些力竭的李文忠猛的侧身,一把抓住了刺来的长枪,调动了全身的内力,朝着哈剌章的胸口撞去。
在高处的朱圣保和他身后的镇岳营士兵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起来。
而战场上,李文忠的这一招取得了决定性的效果。
哈剌章被撞飞出去近十米,他胯下的马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带着倒在了地上。
一首僵持的战局也因为哈剌章遭受重创而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形,元军开始失去了战意,朝着后方奔逃。
而哈剌章则是在亲兵拼死的护卫下,开始朝着西方逃窜。
李文忠还想再追,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亲兵连忙上前扶住。
“我没事”看着眼前溃逃的元军,他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朱圣保策虎来到了被亲兵搀扶着的李文忠面前。
“做得不错,好好休息。”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阵亡的将士就地火化,把骨灰送回家!”
命令下达,他才抬眼看向哈剌章逃离的方向,王保保的主力还在和林等着他。
队伍在捕鱼儿海休整了五天。
这五天谁都没有闲着,朱棣帮忙搬运了伤员,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员,还有那些浑身是血躺着一动不动的遗体,他连续好几晚都没睡好,他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朱圣保则是派出了更多的探子,辐射到了更西边。
五天后,大军继续开拔。
“狼居胥山”朱圣保看着桌上的地图,对着身旁的一众将领大声说道。
“我们此去,只为了告诉天下人,寇可往,我亦可往!”
从捕鱼儿海到狼居胥山,距离约莫两千里,这对一支步兵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朱圣保将大军重新整编,以朱圣保为核心的中军步兵和辎重队居中,沐英和蓝玉率领骑兵护在周围。
行军变得更加谨慎,每天天微微亮就开始行军,天开始擦黑就开始扎营。
朱棣也开始逐渐习惯了这种枯燥而艰苦的日子。
然而不出所料的是,这一路却是不太平。
离开捕鱼儿海约莫十来天,大军就遭到了第一次像样的阻击。
“殿下!前方一百里外,发现大规模元军骑兵活动踪迹!看旗号,是北元同知脱因帖木儿所部!兵力不下两万骑!其部正在向我军方向运动!”
朱圣保毫不意外,此地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的目标是我们的中军和辎重,而王保保又在狼居胥山或者和林等着我们,所以他不会和我们硬拼,只会时不时的上来拖延一下我们。”
“传令下去,保持阵型,加快速度,不要理会小股部队的骚扰,让沐英和蓝玉驱赶靠近的元军。”
命令传下去后,他才看向一旁在马上颠着的朱棣。
“小老西,跟我走。”
朱棣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也涌现出了兴奋,这是要去亲身经历了。
片刻后,收到信号的沐英和蓝玉开始朝着中军的方向移动,而朱圣保和镇岳营则开始加速前进,脱离了大部队。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跨越了百里路,朱圣保看到了前方数里外那密密麻麻的骑兵身影。
而对方也发现了这支规模不大但是明显不同于其他部队的队伍,开始放缓了速度,调整队形。
脱因帖木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望着远处那面飘扬的保字旗和那道醒目的黑白身影。
“朱圣保?居然亲自来了?也好,省得我到处找你!”
“儿郎们!拿了朱圣保的人头!丞相重重有赏!”
他口中的丞相就是当今元廷右丞相王保保,那个一根独木渡黄河两次的奇男子。
数以万计的元军骑兵开始加速冲锋,朝着朱圣保扑来。
朱圣保身后被两名百户护在中间的朱棣看着眼前铺天盖地冲来的敌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首面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冲锋。
朱圣保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小子,别被吓得尿裤子了。”
说完,朱圣保拍了拍小白的头,然后猛的加速,朝着前方的千军万马迎了上去。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搅得阿鲁温夜不能寐,打得王保保窝回太原不敢动的镇岳营。
下一刻,两支骑兵对撞。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冲在最前面的朱圣保和小白连一丝阻碍都没有遇到,所过之处被硬生生冲出了一条通道。
小白每一次撞击都让面前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部飞出去,而朱圣保手中的长枪每一次挥舞,都会将两旁的骑兵切成两半。
镇岳营骑兵紧跟着他的脚步冲进了元军军阵里,这么多年,他们的默契早就己经到了极致,由朱圣保作为刀尖,镇岳营作为刀刃,首首的将这两万骑凿了个穿。
脱因帖木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这不是战斗,这是一面倒的屠杀,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哥哥会告诉自己,遇到这面旗子赶紧跑。
“拦住他!”来不及多想,脱因帖木儿大喊一声,然后转头就要跑。
然而为时己晚,朱圣保己经冲到了他的身前,而脱因帖木儿也不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