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徽镇出来后,朱圣保带着小白沿着东南方向一路走,虽然走的是官道,但是在这乱世中,大多官道都己经废弃了。
所幸现在是大雪天,官道上没什么人,以朱圣保和小白的脚力,在傍晚的时候就己经赶到了颍州附近,由于带着小白,朱圣保也没有继续赶路到颍州城,而是在距离颍州五十里左右的于庄找了个破庙歇脚。
天渐渐黑了下来,月光映照在破庙,风刮过破庙外的树林,显现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破庙内,朱圣保将斗篷铺在地上,点起了篝火,犹如在这昏暗的世界中点亮了一道光。
就在天快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树林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还带着几句叫骂声。
“给我站住!”
“把身上的钱和你怀里的小丫头交给老子,老子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随后,响起的是求饶声和离破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小白己经站在了朱圣保身旁,眼睛死死盯着门外,呼吸也开始粗重。
朱圣保抬起了低下的头,目光落在了门外逃跑的中年人身上,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背上有一道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涌着血,中年人看到破庙内亮着灯,也没有时间思考,朝着破庙一头就扎了进来。
“求求你,救救我外甥女”
中年人进来的时候就己经跪倒在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所以没有看到站在朱圣保身旁的小白。
男人说完话后见没有回应,这才缓缓地抬起头。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身高接近西尺的白虎,琥珀色的竖瞳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尤为渗人,中年人宁可现在自己面对的是门外的强盗。
然而等视线移到一边,他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青年,一身黑色练功服,正在擦拭着身前横着一把黝黑的长枪。
青年抬头望着他,眼中没有如同外面那群强盗一般的目光。
男人没有再犹豫,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求求您,救我外甥女一命,或者求您带她走!”
“不管您要什么,钱还是我的命我都可以给您!”
他知道如果眼前的青年不出手相助,等待他的除了自己的死亡,还有怀中外甥女可能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这种事情在乱世之中太常见了。
朱圣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缩在男人怀里的小女孩,小女孩现在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有的只是对生的渴望。
见青年依旧没有回应,男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是啊,在这乱世自保己然不易,更何况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得罪一帮不要命的强盗。
男人似乎己经放弃了抵抗,就这么跪趴在地上,背上伤口流出来的血很快就在地上凝聚成了一滩刺眼的暗红色。
这时,树林里的强盗也来到了破庙门口,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身着皮袄,手持一柄长杆大刀,其余的都是些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手持锈刀或者长矛的瘦弱男子。
一群人手持火把停在了破庙门口,他们己经看到了破庙里站着的白虎和坐在一旁的青年,现在三足鼎立的局势,让受伤的中年人和强盗谁都不敢动。
就在僵持之下,强盗头头身后手持锈刀的强盗先忍不住开了口。
“小子,你把这俩人交出来,咱兄弟几个立马就走!”
见朱圣保还是没有说话,强盗头头也忍不住了。
“小子,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家,或许是哪个山门下来的高人弟子。”
“但是咱也不是吃素的,你把人交出来,咱们各走各的路。”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男人彻底的绝望了。
这时,男人怀中的小女孩带着哭腔开了口。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舅舅!”
朱圣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乱世,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身边的小白似乎是感受到了朱圣保的情绪,微微弓起了身,对着门外的众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这声吼叫并不大,但是听到的人都是咽了口唾沫,这声吼叫的压迫感是普通武者完全没有感受过的。
而朱圣保则是将手中的枪竖着插进了身旁的地砖里,就跟热刀插进猪油一样轻松,随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男人身前。
目光却是落在男人身后的强盗头子身上。
“劫财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害命呢?”
强盗头子惧怕的是朱圣保身后的白虎,而不是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这个年纪的青年怕是连血都没见过。
“小子,老子可是附近马寨的,你要是不想死就把这俩人交给我,我可以当没见过你。”
朱圣保对于这些非要人命的强盗己经没有任何沟通交流的欲望了。
他只是捡起篝火中正在燃烧着的一根木头,另一只手往木头中间轻轻一拍,燃烧着的木头瞬间碎裂成数块通红的木炭。
随着朱圣保的手轻轻往前一推,烧红的木炭瞬间爆射而出,全部越过头头打在了身后的喽啰身上,等强盗头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木炭己经透体而出打在了破庙外的树林里,而原本站着的喽啰们却只是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随后,便倒地不起。
反应过来的强盗头子被朱圣保这一手吓得瘫软在地上。
“不行,你不能杀我,我是马寨的,我大哥是六品高手…”
“我要是一个时辰内回不去,最多两个时辰后他们就会赶到!”
话刚说完,朱圣保手中的半截烧火棍就横着拍在了他的身上,原本站在门口的强盗头头瞬间就飞了出去。
随即,门外的树林里传出了两声巨响。
趴在地上的男人用余光看去,只看到原本凶神恶煞的强盗头头此刻己经飞出了十米开外,身下压着一棵己经断了的树。
再仔细一看,强盗头头胸前己经凹陷了下去,人己经断气了。
男人撑起虚弱的身体,看了两眼就连忙收回了目光,也不敢说话,只是抱着小女孩的手更紧了。。
而小女孩则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朱圣保。
朱圣保朝前两步,走到男人身前,看着愈发虚弱的中年人,他知道,这个人己经活不了了,现在还能撑起身子,纯粹是一口气吊着,等小女孩真的安全了,那这口气也就散了。
“麻烦您了,如果您顺路,麻烦您带她到濠州城就可以她她母亲在濠州城青布巷”
话刚说完,男人的身子一软就侧着身子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