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天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
方孝孺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内，身上的官服早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脸上还残留着被拖拽时留下的伤痕。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屈服之意。
“方孝孺，陛下有旨，只要你肯递上效忠表，不仅可以官复原职，还能得到陛下的重用。
你何必如此固执，白白送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呢？”
一名沧溟卫校尉走进牢房，对着方孝孺劝说道。
方孝孺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校尉：“我乃大明臣子，岂能屈身事贼？陈砚逆贼弑君篡位，屠戮宗亲，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怎会向他效忠？”
校尉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方孝孺，休要执迷不悟！
如今大明己亡，大楚己定，你若再冥顽不灵，不仅你自身难保，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陛下说了，若你不肯效忠，便要诛连九族！”
“诛连九族又如何？”
方孝孺毫不畏惧地说道，“我方孝孺一生忠君爱国，岂会因畏惧死亡而背叛大明？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做大明的忠臣，绝不会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得逞！”
校尉见方孝孺如此顽固，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留下话来：“方学士，你好自为之。三日之内，若你还不肯回心转意，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方孝孺没有理会校尉的威胁，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他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立志要做一名忠君爱国的臣子。
洪武年间，他考中进士，入朝为官，深受朱元璋的器重。
“陛下，臣无能，未能保住大明的江山。但臣绝不会向逆贼屈服，臣会以死明志，追随陛下而去。”
方孝孺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悲愤与决绝。
如今，朱元璋虽然己经死了，但是他儿子还在呢。
北方及西北还有诸位藩王镇守，大明还是有机会的。
朱元璋的五子，开封的周王朱橚(su)；十五子，辽东的辽王朱植；
十三子，大同的代王朱桂； 十西子兰州的肃王朱楧；
十六子，宁夏的庆王朱栴；十七子，大宁的宁王朱权；
十八子，云南的岷王朱楩；十九子，宣府的谷王朱橞。
就藩的诸王中就岷王朱楩和谷王朱橞年龄最小，十五岁。
朱橚(su)敏而好学，擅长词赋，且性好医学。
如今朱元璋的就剩下周王朱橚(su)年长，按照皇位顺序应当他即位。
只有朱橚(su)即位才能让其余藩王服气。
皇宫大殿内，鎏金铜炉里燃着昂贵的龙涎香，烟气袅袅缠绕着梁上的盘龙浮雕，却驱不散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陈砚手掌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精致的云纹，明黄色龙袍的下摆垂落在金砖地面，他微微抬眼，看向躬身行礼的沧溟卫指挥使戴立，嘴角勾起一抹轻慢的弧度。
“方孝孺？”
陈砚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仿佛提起这个名字都脏了自己的嘴，“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酸儒罢了，也值得你专门跑一趟来问？”
戴立身子伏得更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回话：“回陛下，那方孝孺性子顽劣，三日期限己到，不仅不肯写效忠表，还在天牢里大放厥词，说您是弑君篡位的逆贼，若不尽快处置，恐会动摇人心啊。”
陈砚猛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案上的玉如意被震得微微晃动。
他站起身，踱步到大殿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戴立：“动摇人心？朕从天京杀到南京，踏平了多少反抗的势力，难道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不过，这方孝孺既然这么喜欢找死，朕也不妨成全他。
但就这么让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戴立连忙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陛下的意思是？”
陈砚嘴角的笑意愈发残忍：“你去告诉方孝孺，明日午时，朕要在午门设下刑场，当着文武百官和百姓的面，亲自审问他。
若是他肯当众认错，跪在朕面前求饶，朕或许还能饶他家人一命。可他要是还敢嘴硬，朕就当着他的面，将他的九族一个个处死，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他而死！”
“另外，” 陈砚补充道，“你再去把那些忠于朱元璋的旧臣都押到午门，让他们好好看看，反抗朕的下场是什么。
还有，把方孝孺的家人也带过去，让他们在刑场边看着，看看自己的亲人是如何为了所谓的‘忠贞’，把他们推向死亡的深渊。”
戴立心中一寒，连忙应道：“臣遵旨！臣这就去办！”
说完，戴立起身，快步退出了大殿。
陈砚看着戴立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走到殿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朱元璋，你以为留下几个藩王，留下几个忠臣，就能保住你的大明吗？
朕告诉你，从朕坐上这龙椅的那一刻起，这天下就己经是朕的了！谁也别想夺走！”
而此时的天牢内，方孝孺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戴立带着几个沧溟卫士兵走了进来。
戴立看着方孝孺，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方孝孺，陛下有旨，明日午时，要在午门审问你。
若是你肯当众认错求饶，陛下或许还能饶你家人一命。
否则，你的九族都要因你而死！”
方孝孺缓缓睁开眼，目光坚定地看着戴立：“我早己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向逆贼求饶，绝无可能！”
“好，好一个‘绝无可能’！”
戴立被方孝孺的态度激怒，“明日午时，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说完，戴立带着士兵转身离去，牢房内再次陷入黑暗。
方孝孺看着紧闭的牢门，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知道，明日的午门，将会是自己为大明殉国的地方。
但他毫不后悔，因为他是大明的臣子，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大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