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听到 “获取皇城布防图” 几个字，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沉吟片刻，抬眸看向戴立：“大人，朱元璋生性多疑，如今皇城被围，布防图必定是他的重中之重，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不过蒋瓛曾是锦衣卫指挥使，在皇宫内经营多年，说不定知道布防图的存放之地，或是认识掌管布防的官员。”
戴立手指轻叩桌面，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跳动：“你的意思是，让蒋瓛帮你？可他刚归顺，未必会真心出力。”
“他不必真心，只需为了活命。”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蒋瓛最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咱们可以告诉他，只要能拿到布防图，不仅能保他性命，还能给他一个闲职，让他安度余生。
若是拿不到，或是敢耍花样，就把他交给朱元璋，朱元璋恨他入骨，大楚也容不下背主之人，他别无选择。”
戴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就按你说的办。
你现在就去见蒋瓛，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让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林晚起身行礼，转身走出帐篷。
刚走到蒋瓛的营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她推开门，看到蒋瓛正坐在床边，眼神里满是不安。
听到动静，蒋瓛猛地抬头，看到是林晚，连忙站起身：“林千户，是戴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林晚走到桌前坐下，开门见山：“蒋大人，如今有个机会能让你彻底保住性命，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
蒋瓛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前：“林千户请讲，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戴大人要皇城的布防图。”
林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在皇宫多年，必然知道布防图的下落，或是认识掌管布防的人。只要你能帮我们拿到布防图，戴大人承诺，不仅不追究你过往的罪责，还会给你一个闲职，让你在安度余生。”
蒋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布防图 那可是朱元璋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拿到？”
他当年掌管锦衣卫，虽对皇宫布防有所了解，却从未见过完整的布防图，更何况如今朱元璋加强戒备，布防图必定由亲信严加看管。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林晚眼神一冷，“蒋大人，若是拿不到布防图，戴大人不仅会把你交给朱元璋处置，让你落得个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下场。”
蒋瓛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林晚说的是实话，朱元璋若是知道他投降背主，定会将他凌迟处死。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帮你们！不过我只能试试，能不能拿到，我不敢保证。”
“只要你尽力，戴大人自然会看在眼里。
林晚站起身，“现在，你跟我说说，皇宫里掌管布防图的是谁？布防图大概会存放在哪里？”
蒋瓛坐在椅子上，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回忆道：“掌管布防的是禁军统领赵德，他是朱元璋的亲信，对朱元璋忠心耿耿。
至于布防图，我猜应该存放在皇宫的御书房暗格里，那里守卫森严，寻常人根本靠近不了。”
林晚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 “赵德” 这个名字：“御书房的守卫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隐秘的通道能进去？”
“御书房外有两队禁军日夜看守，还有锦衣卫的暗哨，想要硬闯根本不可能。”
蒋瓛皱紧眉头，“不过我记得，御书房后面有一条密道，是当年修建皇宫时特意留下的应急通道，入口在后宫的坤宁宫偏殿，只有皇帝和少数亲信知道。
我当年查办后宫案件时，偶然得知了这条密道的存在，但从未进去过。”
林晚眼睛一亮，这或许是获取布防图的关键。
她追问：“密道的入口有什么标记？进去后该怎么走？”
“入口处有一块刻着‘寿’字的青砖，按下青砖就能打开暗门。”
蒋瓛努力回忆着，“至于里面的路线，我只知道大概能通到御书房的书架后面，但具体的岔路和机关，我就不清楚了。”
“足够了。”
林晚满意地点点头，“今晚，你随我去皇城外围，趁机打探御书房的守卫情况，确认密道入口是否还在。
我会安排人手在外接应，若是有机会，咱们就趁机潜入坤宁宫，通过密道去御书房拿布防图。”
蒋瓛心里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我听你的。”
天刚蒙蒙黑，林晚就带着蒋瓛和几个沧溟卫的士兵，来到了皇城外围。
此时的皇城城墙高耸，城墙上的明军士兵手持弓箭，眼神警惕地盯着城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林晚让士兵们在远处隐蔽，自己则和蒋瓛走到城墙下。
晚风卷着硝烟的味道掠过城墙，林晚将夜行衣的帽檐压得更低，目光扫过城墙上明晃晃的刀枪，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短刃。
蒋瓛站在她身侧，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 城墙上方的每一道箭尖，都像在指着他的鼻尖，提醒着他 “叛徒” 的身份。
“喊吧，按咱们说好的来。”
林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别露怯，要是让上面看出破绽，咱们今天都得死在这。”
蒋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朝着城墙上喊道：
“城上的弟兄！我是蒋瓛！麻烦通报赵德统领一声，我有要事跟他谈！关乎皇城安危，耽误不得！”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急切，却还是免不了发颤。
城墙上的明军士兵听到 “蒋瓛” 两个字，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朝着他啐了一口，有人举着弓箭瞄准，骂声此起彼伏：
“叛徒！还有脸来见赵统领！”
“陛下没诛你九族，你倒敢送上门来！”
林晚连忙上前一步，扬声道：“各位弟兄，蒋大人如今是来劝降的！大楚军队己破南京城，皇城只日可破，粮草耗尽只是早晚的事，何苦陪着朱元璋送死？
赵统领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选择能保弟兄们的性命！”
这话像是戳中了城墙上士兵的心思，骂声渐渐小了下去。
有几个士兵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 谁都不想死，只是碍于朱元璋的威严，不敢表露罢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穿着校尉服饰的人出现在城墙上，对着下面喊道：“赵统领说了，不见叛徒！你们再不走，就放箭了！”
林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赵德是铁了心要忠于朱元璋。
她对着城墙上拱了拱手，语气放缓：“既然赵统领不愿见，那我们也不叨扰。
只是有句话想劝各位弟兄，城破之后，大楚只诛首恶，不伤百姓和降兵，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她拉着蒋瓛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却始终盯着御书房的方向。
那里是皇城的核心，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士兵在屋顶上来回巡逻，密度比蒋瓛说的还要大。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御书房周围至少有西队禁军，每队十二人，轮岗间隔约莫一刻钟，还有三个暗哨藏在树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密道入口在坤宁宫偏殿，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