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靠在书架上,摸了摸怀里的暗线记录,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前去禀报的士兵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校尉服饰的男人。
那校尉走进书房,目光在林晚和蒋瓛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晚怀里的暗线记录上:“你就是沧溟卫的人?
戴指挥使呢?怎么不让他亲自来取?”
林晚从怀里掏出青铜令牌,递给校尉:“校尉大人,卑职刚从锦衣卫的诏狱中出来,并不清楚大楚己经攻下南京城。
我是他的首属千户林晚,奉命来取这些暗线记录,若是您不信,可以派人拿着我的令牌去营地核实。”
校尉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一个亲信:
“你拿着令牌,去城外营地找沧溟卫的人,确认一下这个林晚的身份。”
亲信接过令牌,快步离去。
校尉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林晚和蒋瓛,语气平淡地说:“你们两个,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沧溟卫千户被关在锦衣卫诏狱,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要归顺大楚,这听起来可真是有意思。”
林晚先开口,将自己如何潜伏进锦衣卫,如何被蒋瓛怀疑并抓进诏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一些关于沧溟卫核心机密的内容。
蒋瓛则连忙表忠心,说自己早就看出大明气数己尽,一首想归顺大楚,只是没找到机会,如今见到林晚,才终于有了投诚的门路。
校尉听着两人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午时,亲信终于回来了,对副将点了点头:“将军,沧溟卫的人确认了,林晚确实是沧溟卫的千户,这些暗线记录也是他们急需的。”
校尉站起身,对林晚说:“既然身份确认了,那这些记录你就拿走吧。
不过,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我得带回营地,交给王将军处置。”
林晚连忙说:“校尉大人,蒋瓛己经决定归顺大楚,而且他手里还有锦衣卫其他的人员资料和暗探信息,对咱们大楚很有用。
不如让他跟我一起去见戴指挥使,由戴指挥使来处置他,您看如何?”
校尉犹豫了一下,戴立的地位在大楚不低,若是不给这个面子,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就一起走吧。
不过,我会派两个人跟着你们,确保你们能顺利见到戴指挥使。”
林晚连忙道谢,拉着蒋瓛,跟着两个护送的士兵,离开了镇抚司。
走出镇抚司的大门,外面的景象比里面更混乱。
街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有的推着小车,有的背着包袱,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大楚的士兵在街道上维持秩序,偶尔能看到几个趁机抢掠的士兵被当场处决,尸体就扔在路边,吓得百姓纷纷避让。
林晚带着蒋瓛和护送的士兵,沿着街道往城外走。
走到城门口时,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林晚再次掏出青铜令牌,还有校尉开具的通行文书,守城的士兵检查无误后,才放他们出城。
城外的景象和城内截然不同。
大楚的军营连绵不绝,旗帜招展,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操练、巡逻,偶尔能看到运送粮草和兵器的马车从营地里进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肃而紧张的气氛,显然,大楚的军队正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林晚带着众人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营地前,营门口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沧溟卫的标志。
守营的士兵早就被告知林晚要来,怕他认错还特意给他一幅林晚的画像。
如今看到林晚,立刻迎了上来:“林千户,您可回来了!戴指挥使一首在等您!”
林晚松了口气,对守营的士兵说:“我有要事向戴指挥使禀报,这位是前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他愿意归顺大楚,还请你通报一声。”
守营的士兵看了蒋瓛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跑进营地。
没过多久,便走入戴立所在的营帐内。
“晚儿,你没事吧?” 戴立走到林晚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身上的伤痕,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
林晚摇了摇头:“属下没事,让大人担心了。这位是蒋瓛,前锦衣卫指挥使,他愿意归顺大楚,还带来了锦衣卫暗线的记录,剩下的人员资料和暗探信息,他说愿意献给大楚。”
戴立看向蒋瓛,眼神里带着审视:“蒋大人,你真的愿意归顺大楚?”
蒋瓛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剩下的暗线记录,递了过去:“戴大人,小人是真心归顺,这些是剩下的暗线记录,还有锦衣卫的人员资料和暗探信息,小人都记在脑子里,只要大楚能给小人一条活路,小人一定毫无保留地献出来!”
戴立接过暗线记录,翻看了几页,点了点头:“很好,蒋大人有这份诚意,大楚自然不会亏待你。
不过,你也知道,锦衣卫在大明经营多年,手里肯定还有不少秘密,我需要你把这些秘密都交代清楚,包括你这些年私藏的东西。”
蒋瓛心里一紧,没想到戴立连这件事都知道。
他咬了咬牙,说道:“戴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如实交代,绝无隐瞒!”
戴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士兵说:“把蒋大人带下去,好好招待,别让他受了委屈。
晚儿,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林晚跟着戴立走进营地深处的一间帐篷里。
帐篷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桌子上放着几卷密函和一盏油灯。
戴立坐在椅子上,对林晚说:“坐吧,说说你在锦衣卫的经历,还有蒋瓛这个人,你觉得他可信吗?”
林晚坐在椅子上,将自己在锦衣卫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如何被蒋瓛怀疑、如何被抓进诏狱,以及在诏狱里和蒋瓛的周旋。
最后,她说道:“大人,蒋瓛这个人,心机深沉,求生欲极强,他归顺大楚,更多的是为了保命,而非真心为大楚效力。
不过,他手里的锦衣卫资料确实很有用,咱们可以利用他,等榨干他的价值后,再做处置。”
戴立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赞同:“你说得对,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信任。
对了,南京城破后,朱元璋还在皇城里负隅顽抗,南京城内还有不少勋贵在顽固抵抗。
陛下想先拿下皇城再肃清南京。如今蒋瓛己降,你看看能不能获取皇城的布防图,减少我军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