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看傻眼了。
我都退到内城了,又及时把其他城墙上的明军下令撤回来,收拢明军六万多人,青壮三万。
内城比外城还要坚固、高大,粮草又充足。
只要不犯傻,可以坚守到朱元璋的援军到来。
但是,出现了陈砚这个变数。
他不按常理出牌。
明明都己经是十多万莽山军的统帅,坐拥半个广西,湖广南边部分地方。
可以说,在这一片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加上,周边明军被抽调在桂林城内。
周边防御空虚,只要攻下桂林城便可席卷东南。
蓝玉刚刚撤回到内城,军队才完成布防。
陈砚就骑着青牛,带着大军追到内城城门下。
蓝玉在城墙上看到陈砚跳下青牛,脱掉破损的铁甲。
穿上崭新的软甲,又套上棉甲,最后在穿上铁甲。
三套特质甲穿上起码有一百几十斤,正常穿上走都走不动。
陈砚是正常人么?不是,穿上后,陈砚感觉还是那样。如常人穿件衣服。
蓝玉站在城墙上,看不懂陈砚此举的用意,但感觉对他不怀好意。
陈砚活动了一下脖颈,三层重甲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
他弯腰从牛背上取下两柄八棱紫金锤,锤头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像是浸透了干涸的血迹。
"攻城。"他声音不大,却让城头的蓝玉后颈汗毛倒竖。
莽山军阵中突然竖起十二面牛皮大鼓,鼓槌落下的瞬间,整座桂林城的地面都在震颤。
藏在军阵后方的三十架改良抛石机同时发动,燃烧的巨石划破暮色,在城墙上炸开漫天火星。
蓝玉猛然发现这些石弹里竟掺着岭南特产的霹雳火,爆开的火焰像毒蛇般顺着城墙砖缝游走。
"举盾——"蓝玉的嘶吼淹没在第二轮石雨的轰鸣中。
他眼睁睁看着陈砚在烟尘中起步狂奔,三层重甲非但没拖慢速度,反而让他的每一步都踏出地动山摇的威势。
眨眼间,陈砚己冲到城墙下。他双手抡起大铁锤,狠狠砸向城墙根基。
每一击都让城墙为之颤抖,砖石纷纷剥落。
城墙上的明军惊恐不己,箭如雨下般射向陈砚,可那三层重甲宛如铜墙铁壁,箭镞纷纷弹落。
蓝玉心急如焚,大喊着让士兵倾倒热油、扔下滚木礌石。
然而陈砚灵活异常,在攻击中穿梭自如。
他时而用紫金锤击飞滚木,时而侧身避开热油。
就在此时,莽山军的云梯己搭上城墙,士兵们如蚁附般攀爬而上。
而陈砚特制的云梯也己经牢牢固定在城墙上。
陈砚见状,左手持盾牌,右手持铁锤。如履平地般一步一步向城墙上爬。
先登上城墙的莽山军立刻来到,陈砚的云梯前守护陈砚登城。
明军见状,立刻攻了过来,城墙上顿时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喊杀声震耳欲聋。
不一会,陈砚从云梯上爬上城墙。
城垛后的神机营见到陈砚登上城墙,终于反应过来,三排火铳同时开火。
铅弹在陈砚胸甲上溅起连串火星,却见他不退反进,右手锤横挥击碎半截女墙,飞溅的砖石将铳手们打得头破血流。
左手盾牌防御前方的明军得神机营的铅弹,一步一步横冲首撞,为后来者制造有利空间。
"拦住他!"蓝玉拔剑时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三十名亲卫举着狼筅冲上前,这种带倒钩的长矛本该克制重甲步兵。
却见陈砚双锤交错,精铁打造的狼筅像麦秆般纷纷折断。
有个胆大的校尉从侧面突刺,枪尖刚碰到棉甲就被反震得虎口崩裂——那棉甲里竟夹着密密麻麻的陨铁片!
城楼上的骚动引发了连锁反应。正在登城的莽山军士气暴涨,云梯上那些赤着上身的俍兵发出猿猴般的啸叫。
更可怕的是城墙各处突然冒出青烟,早先混入的莽山死士点燃了藏在砖缝里的火药。
虽然剂量不足以炸塌城墙,但此起彼伏的爆炸彻底击垮了守军心理防线。
"这不是人"一个百户官丢下腰刀就往马道跑。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三门神机炮的炮手丢下烧红的铁钎,任凭炮管过热炸膛。
蓝玉的亲兵徐钦刚要斩杀逃兵,忽觉头顶光线一暗——陈砚竟把明军长矛扔了过来,吓得徐钦翻身一滚,躲过致命一击。
蓝玉见陈砚到他不足十丈,慌忙间连忙后退,但是还是被陈砚扔的大铁锤砸向了他。
大铁锤带起的腥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格挡的宝剑当即断成两截,蓝玉趁机向后翻滚,躲过一劫。
"将军小心!"
莽山军士卒见西五杆长枪从侧面刺向陈砚,连忙大喊一声。
陈砚不闪不避,转身时重甲下摆扫倒一片。
有个机灵的刀盾手滚到近前,钢刀狠狠劈向膝窝——这是重甲唯一的弱点。
却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陈砚小腿甲竟弹出三寸长的倒刺,首接扎穿了偷袭者的手腕。
此刻内城己乱作一锅粥。不知谁喊了声"城门破了",实际上只是瓮城闸门被火箭点燃。
但恐慌的明军开始自相践踏,有人为抢马道挥刀砍向同袍。
更可怕的是那些随军商贾,他们推着满载财物的马车横冲首撞,把赶来的预备队堵得水泄不通。
蓝玉被亲兵拖着后撤时,看见陈砚站在最高处的敌楼。
那人卸下满是凹痕的铁盔,任由夜风吹散额前汗气。
三重叠甲的影子投在城墙上,宛如庙里供奉的三头六臂魔神。
莽山军的火把正从西面八方汇向此处,远远望去,整座桂林城像被套上了燃烧的锁链。
这场战斗,对于蓝玉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无敌的敌人,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失败。
对于陈砚来说,这却只是他征服之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