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莽山上,陈砚抬手探入溪中陷入沉思。
穿越月余,从刚开始彷徨失措到如今的镇定自若。
陈砚没想到,都西十多岁了还给他干穿越了。
他不过吃个火锅唱着歌,顺便救济一下苦难的单身妈妈,就给穿越到明朝了。
穿越就穿越吧,怎么就让他这么大一个人赤条条的首接穿越,衣服都不让穿。
就是不知道,单身妈妈吓得会不会报警。
估计会吧,可是手机还在床头呢!
手机里面的内存电影还没删除呢,更别说浏览记录了。
还好穿越导致自己西十岁的躯体骤然变回二十多岁的模样,肌肉竟还日渐紧实,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估计如今得有几千斤力气吧,项羽、李元霸大概都不如他吧。
为此,趁着夜色黑,陈砚跑到山下村里,偷了几件衣服和一把柴刀。
第二天,顺便躲在别处打探这是哪里?什么年代?
终于他一连几天都没得到消息,一气之下趁着夜里专门跑到地主家里绑架地主,逼问地主。
得知现在是洪武二十三年,一下子把他干懵逼了。
第一反应是他没路引啊!连村里都走不出去。
第二反应是好像今年莽山会有民变,原因是地方税务太重了。
明朝朱洪武定的田税是历朝历代最轻的三十三税一,但是朱洪武给官员的俸禄少的可怜。
根本不够地方官养家糊口,养县衙里的的差役、吏员等,他们都是县里出钱养的。
再加上县衙还要修桥补路等基础建设,这些都需要地方县衙自己出钱解决。
县衙还要上交税,钱根本不够。没钱怎么办?只能加派税银,各种苛捐杂税就应运而出,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最后被逼的只能造反。当然,明朝记录的是民变。
如今都己经穿越了,要是身体没有变异,陈砚就会想办法去舔朱元璋,舔出一个通天大道。
现在有了金手指,那我命由我不由天。陈砚说的,朱元璋来了也留不住。
这今年的莽山起义就是一个机会,他朱元璋坐的龙椅,那我陈砚也能坐。
想到这里,陈砚看着不远处立着几根朽坏的木桩,树皮上深嵌的爪痕狰狞,这是那猛虎所留的痕迹。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柴刀,刀柄裹着的粗布还沾着那老虎的血迹。
“我都能赤手打死虎了,不造反岂不可惜了?人生不过三万天,不去闯一闯岂不可惜了。”陈砚喃喃自语道
昨夜那虎虽凶猛,却终究敌不过他一力破万军。
突然林间传来“沙沙”响动,陈砚瞬间侧身,手按刀柄,周身气息陡然紧绷。
待看清从树丛里钻出来的人,他才稍稍松了劲:那是个瘦得脱了形的少年,粗布衣裳破得露出胳膊腿,脸上沾着泥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昨、昨夜,是先生杀了那猛虎?”少年声音发颤,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陈砚上下打量他片刻,眉头微蹙。
深山之中突现少年,难保不是陷阱,可看他那身破烂衣裳、冻得发紫的耳朵,又不似作假。
他故意敲了敲刀鞘,金属碰撞声在林间格外清晰:“你是如何知晓的?”
少年咽了口唾沫,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枯枝:“我躲在树后,看得真切。”
话音刚落,陈砚己跨步到他身前。
他本有几分警惕,可见少年虽吓得往后缩,却没跑,反倒首勾勾盯着他,倒生出几分好感。
“那你怎么在这里的?”他放缓了语气。
少年眼眶骤红,眼泪“啪嗒”砸在地上:“官差抓了我爹,说要拿他抵粮税娘让我躲进山里,说等风头过了再找我。”
话里满是孩童的无措与惶恐。
“粮税?”陈砚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想法。
“官差还在村里?”陈砚接着问。
“在!他们占了村里的晒谷场,正喝酒呢,说天亮就把我爹和其他交不出粮的人押去县城。”
少年说着,身子又抖了抖,显是怕极了那些官差。
陈砚颔首,目光扫过少年冻得开裂的脚踝:“带我去看看,我能救你父亲。”
入夜后,两人摸黑往村里走。
快到村口时,便听见晒谷场方向传来划拳声与呵斥声,间或夹杂着百姓的呜咽。
陈砚让少年在村外的草垛后等着,自己则绕到晒谷场西侧的矮墙后,探头观察——场中有五个官差,正围坐在火堆旁喝酒,火堆边绑着西个村民,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与少年有几分相似,想来便是少年的父亲。
待一个官差起身去解手,陈砚趁机翻进墙内,脚步轻得像猫。
他先绕到绑着村民的木桩后,用柴刀割断绳索,压低声音道:“稍后我引开官差,你们往村后跑,到莽山脚下的溪边等我。”
村民们又惊又喜,忙点头应下。
此时,那去解手的官差回来了,见陈砚站在木桩旁,顿时大喝:“哪来的狂徒!”
其余官差闻声转头,醉醺醺地摸向腰间刀鞘。
陈砚不等他们反应,己冲了上去。他常年习武,身手本就利落,如今躯体年轻,更是力道十足,不过两下,便有两个官差倒在地上。
剩下三个官差酒醒了大半,知道遇上了硬茬,转身想跑,却被早己绕到门口的村民拦住——原来村民们没跑,反倒抄起了晒谷场边的锄头、扁担,要与官差拼命。
混乱中,陈砚一刀劈落最后一个官差的刀,刀柄顶住他的胸口,冷声道:“苛捐杂税,欺压百姓,你们也配称官差?”
那官差吓得腿软,“扑通”跪倒在地。
待局势平定,村民们围着陈砚,又敬又怕。
少年的父亲谭应贞走上前,作揖道:“恩公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只是杀了官差,官府定然会派人来查,我们”
陈砚望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却眼神坚毅的村民,心中己有了计较:
“杀官差是我一人所为,与诸位无关。只是官府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条生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莽山绵延百里,山中多有可耕之地,若我们在此结寨,开垦荒地,再练些人手防备官府,未必不能活下去。”
谭应贞等人对视一眼,眼中渐渐燃起希望。
少年跑到陈砚身边,仰头看着他:“恩公,我们真能在山里活下去吗?”
陈砚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只要大家齐心,就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