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那不是证明我们又做对了？”
然而，结果令聂维扬心头一沉。
——没有。
并非权限不足，而是‘无’。
智人心海中浮沉着自它诞生以来几乎所有逝去者的灵魂碎片，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个体，哪怕是灵魂消散没有进入智人心海，也会在其他人的记忆中留下些许涟漪。这些信息平时沉淀在深处，但只要他查询，至少也会有模糊的幻影浮现……
可关于那个少女，心海的反馈是一片虚无，仿佛她从未在地球智人的历史长河中存在过。
这只有三种可能：
一、她存在于心海诞生之前。
但这不可能，因为如果是那样，这漫长历史中无数英才豪杰来去，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人对她有记忆？
二、她牵扯到一个层级高到无法想象、连智人心海都无法记录或必须切割的秘密。这可能涉及到前文明的一些禁忌。
这是有可能的，但还是那句话……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人对她有记忆？难道那些人死前都早有准备，提前销毁了灵魂？
三、……她……现在还未出生。
这是逻辑最朴实的一种猜测：过去没有记录？因为她并非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未来。一个来自的灵魂，因为某种原因，其信息碎片或灵魂投影穿透了时间，被他这个潜意识海的管理员捕捉。
但这个可能性……也太离谱了。
……
……不，星球屏障内部都能回档物质，还有什么离谱的？
如果这个宇宙讲基本法，那回档这颗星球所需的能量，大概庞大到要把宇宙给炸了。
总之，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都意味着聂维扬卷入的旋涡，远比他此前了解到的更深。
真是个‘好消息’。
聂维扬退出心海，睁开眼，金色晨曦正好刺破云层，洒满草原。
他眼中却没有任何暖意，只有一片冰冷。
“老大，怎么了？”罗素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下意识发问。
聂维扬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起身利落地跨上幸运签。
“没什么。”他发动引擎，声音平静，“路还长。走吧，去主讯山。
“我有预感，还有更多的惊喜，在那里等着我们。”
摩托车再次发出咆哮，载着他冲向晨光与阴影交织的前路。
白羽与罗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随即驱动雄狮，紧紧跟上。
离开无线电干扰区后，三人一路向西南疾行。越是靠近主讯山局域，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发诡异。
草原的生机在某个无形界限处戛然而止。土地逐渐变得贫瘠，岩石裸露，植被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金属混合的异味。更引人注目的是，裸露的岩层中开始出现零星卡利甘水晶簇，它们闪铄着幽蓝的微光，如同大地的疮疤。
“这些水晶……好象越来越多了。”罗素皱着眉头，警剔地环顾四周，“而且感觉它们都象是从地底长出来的，沿着同一条线。”
聂维扬默默点头。他能清淅感觉到这些水晶散发出的独特静滞力场，如同无数张无形的蛛网，层层迭迭地笼罩着这片局域。
上周目，他只是知道主讯山的方位，自己并未来过，毕竟在他有此能耐的时候，世界已经重新划分格局，有点儿身份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别人老家，否则高低有点找事儿嫌疑。而关于主讯山的情报也没有提过卡利甘水晶这回事，他很确定这不是情报网的错——在情报网铺开之前，回归教派应该已经将卡利甘水晶开采完毕了。
‘滋——滋……’
那噪音并非来自播放的歌曲，而是某种外部干扰强行切入，震得他脑仁发疼。但他不能随意摘下耳机，否则万一荣耀空间站久违地有话要说……
【……前…危……勿前…进……】
聂维扬：“……”
……它还真有话要说！
看来卡利甘水晶与相关干扰，的确降低了荣耀空间站的通信难度。这或许是因祸得福吧。至于它为什么不直接和二号管理员通信……这个聂维扬也不清楚。
这些日子里，荣耀空间站一直表现得好象话筒坏了只剩下广播器能用似得，只播放不演讲。
“什么意思？”智人心海中，他没有撤离的那部分意识唤醒过来，二号管理员在雾气中抬头：“前方危险，请勿前进？”
荣耀空间站似乎依然不能稳定进行正常的音频剪辑通话，但聂维扬的耳机里开始播放一首挺快的音乐：【……亲爱的你答应吗？我将会给你你所要的一切，我会做到的只需要你答应，直到你答应为止……】
这是一首英文歌。
聂维扬眉头一跳，沉吟片刻，二号管理员问：“它的歌名叫什么？”
【yes！】耳机里的音频大声尖叫，女声似乎是从哪部恐怖片里截出来的，她哭喊着祈求：【我承认！求你别这么做……】
聂维扬：“…………”
“你们可以换个不那么刺激的方式。”二号管理员说，“以及，前方有什么？”
【罗蕾莱
当我的船经过你的身边
你虽答应给我指明道路
却引我误入歧途……】
“罗蕾莱……用歌声诱人偏航的海妖？”聂维扬微微一愣，二号管理员吐槽：“现在放歌的是你。”
【当智者的警告已经毫无价值
我便成了一个乞求真理的人……】
“你好象在骂我不听警告。”聂维扬微微耸肩，“这首歌不错。”
【当智者的警告已经毫无价值……】
“别闹，我必须知道回归教派和渡空魔在干什么，这帮玩意儿这么久没动静，一定没憋着好。”聂维扬肃然，二号管理员道，“鉴于渡空魔的精神状态，我怀疑心海在被觊觎……我必须检查相关问题。”
【当智者的警告已经毫无价值……】
“你们这么警告……”聂维扬的脸色严肃，二号管理员问：“主讯山里没有避难所，是吗？”
【yes！我承认！
“我明白了。”聂维扬微微点头，驱车继续前行。
随身听的声音突然放大：【当智者的警告……】
聂维扬摘下耳机，把它扔进背包。
“好吧，这或许会是一场恶战。”二号管理员说，聂维扬也说，但在面具之外，他在微笑：“前方非常危险，我们可能会死，也可能抓住敌人来不及藏住的尾巴。怕吗？”
白羽一言不发地摇头。
“诶？”罗素又开始眉飞色舞了：“那不是证明我们又做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