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木叶的灯火渐次熄灭,陷入宁静。
然而,在村子的最深处,远离一切人气和喧嚣的地下。
一间戒备森严的实验室内,气氛却凝重得简直要凝固。
志村团藏坐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室内光线昏暗,无影灯将他布满皱纹的脸庞映照得半明半暗,更添几分阴鸷与诡谲。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臂,原本层层迭迭的绷带已经解开,露出惨白松弛、蔓延红色纹路的手臂皮肤。
而此刻,这条手臂上仅存最后一道封印枷锁,禁锢着这条手手臂之中蠢蠢欲动的两股力量。
“终于,只剩下这最后一道封印了!”
情绪激动之下,团藏的右眼中浮现三枚勾玉,闪过狂热、兴奋、期待之色。
之前第二阶段的强制融合实验,已经取得远超预期的“成功”。
在强行吸收第二头“虚”的力量,并解开了映射的第二道枷锁后,他对自己体内柱间细胞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今,他已能象大和一样,随心所欲施展出诸如“木遁·默杀缚之术”这类威力不俗的木遁忍术。
同时,他右眼移植的三勾玉写轮眼,也终于摆脱了如旗木卡卡西早年那般无时无刻不在消耗大量查克拉的窘境。
他已经能够自由地控制写轮眼开启和关闭,只有在需要动用其力量的瞬间,才会让其出现,极大减轻了身体的负担。
力量的提升是显著的,但团藏知道,这还远远未到达极限。
正因如此,他最近就象是一条毒蛇,收敛了所有的爪牙。
哪怕被日向云川那般羞辱,他也没有丝毫反击的意图,扮演着一个失势落魄、忍气吞声的老狗形象。
他在等。
他在隐忍。
他等的,便是此刻。
等自己同时拥有木遁、虚、写轮眼,以及白眼的力量!
他要以绝对碾压的姿态,一举控制日向云川,扫清所有障碍,登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而现在,实验终于进展到了最后的阶段!
团藏眼中闪铄着近乎狂热的光芒,目光先是贪婪扫过旁边一个巨大的圆柱形透明容器。
容器之中,一头‘虚’被封印禁锢着陷入沉眠。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个稍小一些的容器。
那个容器中盛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一颗纯净无瑕的白眼,正静静地悬浮其中。
“团藏大人。”
一道女声通过实验室的传声设备,清淅传入团藏的耳中。
团藏微微偏头,通过厚重的特制玻璃窗,看向外面控制室内那个穿着白色研究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女人。
“您准备好了吗?”‘貂’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开始吧。”团藏的声音沙哑,不再尤豫,缓缓向后,平躺在那张冰冷坚硬的手术床上。
“将所有力量,都归于我身。”他说。
咔嚓…嗡……
手术床周围数根粗细不一、材质特殊的渠道,前端带着尖锐的针头,分别刺入团藏的手臂、胸口等穴道。
另一端的接口,分别连接着那封印着‘虚’的容器以及存储着“白眼”的容器。
咕噜噜!
淡绿色的营养液和黑色的精神能量,开始通过渠道,缓缓注入团藏的手臂和体内!
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让团藏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苍老的皮肤下,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但他死死盯着天花板上反射出的自己的倒影,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日向云川!
我一定要让你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
与此同时,木叶医院。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刺鼻气味,天花板上的灯发出苍白而冰冷的光,将每个人的脸色都映照得有些憔瘁。
手术室门顶那盏“手术中”的红色指示灯无比刺眼。
猿飞日斩就象是枯槁的老树,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手术室紧闭的门前,背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甚至没有穿那身御神袍,只穿着一件深色的睡衣,显然是得到消息后急匆匆赶过来的。
他的身后,站着自来也、旗木卡卡西、夕日红、山城青叶等人,都是此次被派去前往汤之国探索地宫的人。
他们几乎人人带伤,衣衫破损,身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咳!咳咳咳……”
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的月光疾风,用手死死捂住嘴,单薄的身体随着咳嗽不断颤斗,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他的旧疾,似乎更严重了。
自来也眉头紧锁,向身旁的不知火玄间递了一个眼色。
不知火玄间会意地点点头,快步上前,搀扶住月光疾风,低声道:“疾风,我先送你去病房休息。”
随即,将月光疾风带离了这片压抑的局域。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隐约的滴答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看着面前那往日挺直,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的脊梁,自来也深吸了一口气。
“老头子……”他上前一步,带着歉意,声音低沉道,“抱歉,我没能护好阿斯玛……”
“不必说了,自来也。”
他的话没能说完,猿飞日斩背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你们这次的对手是‘晓’组织,能将大部分人安全带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怎么能怪你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然而,站在稍后位置的旗木卡卡西,却敏锐捕捉到了。
在猿飞日斩说出这番话时,他那垂在身侧的双手正死死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地颤斗着。
“怎么可能不怨?”
卡卡西在心中无声地叹息道:“阿斯玛是三代大人如今唯一的儿子啊……”
猿飞日斩的妻子猿飞琵琶湖已经死在九尾之乱了,木叶丸的父亲、猿飞日斩的长子,也已经死去了。
如果阿斯玛再死去,那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个孙子了。
但猿飞日斩终究是猿飞日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任务伤亡惨重,牺牲者绝非阿斯玛一人。
他不能因私废公,将个人情绪宣泄在同样浴血奋战、负伤归来的其他人身上。
尤其是自来也,他已经尽力了。
猿飞日斩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强行将心中那股如毒蛇般啃噬的怨怼压了下去。
“呼……”
猿飞日斩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眼底深处的疲惫难以化开。
“你之前说,地宫第二层的卷轴带回来了几份?”
他的目光落在自来也身上,冷静道:“还有,疾风的那柄查克拉刀,和之前地宫得到的那些忍具一样,也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