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俄结成同盟时,其他小国家也在进行谈判。希腊、塞尔维亚和黑山三国在雅典讨论结盟的谈判。此外还有保加利亚人也参与其中。
保加利亚人在纳赛尔丁成为素檀后开始分化,特别是波斯尼亚自治区成立后。保加利亚人分成了自治派和独立派,这次来到雅典的,就是独立派。
他们之间的目的相同,就是为了抗击奥斯曼并且收复失地。但他们一接触,就发现了问题:俄国人把马其顿许诺给了两个国家和一个组织。这可在未来分赃不知道怎么办了。
“先生们,”彼得罗维奇敲打着地图上马其顿的位置,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我得到圣彼得堡方面明确的保证,塞尔维亚对马其顿拥有历史性的权利!这是我们参与这场神圣战争应得的报酬!”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俄国人就象那个着名的所罗门王判案故事中的假母亲,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不惜提议将孩子劈成两半。而现在,每个国家都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母亲,都想要完整的孩子。
“够了!”希腊的科尔格鲁上校猛地一拍桌子,“我们都上当了!俄国人玩弄了我们!他们给每个人都开出了空头支票,就是为了让我们毫无保留地为他们火中取栗!”
这句话象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争吵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耻辱感和深深的忧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塞尔维亚的彼得罗维奇阴沉着脸,“难道就因为分赃不均,就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彻底摧毁奥斯曼在巴尔干统治的机会吗?”
“当然不。”科尔格鲁上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战争必须继续,纳赛尔丁必须被击败。但是,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俄国的许诺。我们必须自己决定这个地方的格局。”
会场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俄国人的两面三刀让他们愤怒,但科尔格鲁上校说得对,击败奥斯曼的机会不能放弃。
“我们自己决定?”蒙特内哥罗代表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山民特有的直率,“怎么决定?靠我们在这里继续争吵,还是像山里的部落一样,谁抢到就是谁的?”
保加利亚的博特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或许,马尔科阁下说到了点子上。既然无法在谈判桌上划定,那么就在战场上划定!谁付出的牺牲更大,谁攻占的土地更多,谁就在未来的划分中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这个提议带着血腥味,却出奇地符合当下绝望而焦躁的氛围。它绕开了无解的历史和民族争论,将一个政治问题粗暴地转化为了一个军事竞赛问题。
彼得罗维奇首先响应,“我同意!让士兵的勇气和鲜血来证明,谁才配得上马其顿!我提议,我们签订一个以军事行动为基础的同盟条约,而不是一份详细的清单!”
科尔格鲁上校权衡利弊。希腊海军强大,但陆军相对较弱,与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人在内陆争夺马其顿腹地并不占优。但他也有自己的筹码,希腊的目标非常明确:夺取萨洛尼卡这个爱琴海重要港口,以及色雷斯南部沿海地区。这些目标相对有限且具体,可以通过海军封锁和关键登陆来实现。
“可以,”科尔格鲁缓缓点头,“但我们不能完全无序竞争,那会便宜了奥斯曼人。我们需要一个基本的框架。”
经过又一轮激烈但目标明确的争吵,一份充满巴尔干式精明与妥协的《雅典攻守同盟密约》雏形逐渐形成。
条约不预先精确划分马其顿及色雷斯的归属,但约定战后依据“实际控制线”和“军事贡献度”进行最终划分。
塞尔维亚承诺出动主力部队,从北面进攻奥斯曼控制下的马其顿北部和科索沃地区。其主要作战方向被默认为斯科普里及其以北局域。
保加利亚的起义军及志愿部队将配合塞尔维亚行动,并在东线罗多彼山脉发动攻势,牵制土军。其主要利益区被默认为马其顿东部和色雷斯北部。
希腊则负责海上封锁奥斯曼爱琴海沿岸,并动用陆军主力,进攻色萨利和伊庇鲁斯,最终目标是占领萨洛尼卡。条约默许希腊对萨洛尼卡及周边沿海地带拥有优先索取权,这是希腊同意模糊划分马其顿内陆的前提。
蒙特内哥罗利用其山地作战优势,在阿尔巴尼亚北部边境发动袭击,牵制奥斯曼兵力。
各方承诺在战争期间相互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并不得攻击盟友的军队。约定在某一方攻占的局域内,其他盟国军队需在对方要求下限期撤出,避免直接冲突。
针对俄国,各方承诺继续接受俄国的武器、资金和顾问援助,利用俄国来增强自身实力,为战后争夺积累资本。
当代表们最终在文档上签字时,没有人感到喜悦,只有一种踏上不归路的沉重。他们都知道,即便击败了奥斯曼,巴尔干的烽火也远未到熄灭之时,他们彼此之间,很快就会从盟友转变为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但在这之前,还是对抗奥斯曼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