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河笑声骤停,脸色阴沉,眼中闪过痛楚。
“您最恨小鬼子,为什么偏偏送我去?”他逼近丁云德,声音颤抖,“您知道我在岛国,经历了什么吗?”
丁云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
丁天河深吸一口气,仿佛陷入回忆。
原来,他刚到岛国不久,就被特工盯上了。老爷子是军事高层,父亲是高官,这种身份,太有价值了。
一场阴谋,开始了。
他们想策反丁天河。
但起初,丁天河不为所动。
岛国特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软禁,逮捕,用尽手段折磨……
“他们用我家人威胁……”丁天河声音哽咽,眼中充满恨意,“我……屈服了……”“天河,你……”
丁云德嘴唇颤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孙子,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做梦都想不到,丁天河在岛国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
“为什么……为啥不早说?”丁云德眼眶湿润,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告诉您?”丁天河突然爆发,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我之前没提醒过您吗?!”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变得惨白,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我多少次……多少次想结束留学!连我爸都松口了!可您呢?您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您真的……全都忘了吗?!”
丁天河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委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控诉。
“还有小芊!”丁天河双眼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那是痛到极致的颜色,“如果您不横加阻拦,她怎么会……怎么会走上绝路?!您知道吗?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几乎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丁云德的心上。
丁云德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些质问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痛不欲生,几近窒息。
他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内心深处竟然埋藏着如此巨大的痛苦和仇恨。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变成今天这副冷血模样。
“首长!您没事吧?!”
突然,门外传来警卫急切的声音,紧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警卫员冲了进来,目光警惕地锁定丁天河,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丁云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没事。小周,你在门口等着,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保安行了个礼,眼神复杂地扫了丁天河一眼,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
警卫离开后,丁云德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颓然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当年,国家有一项核心技术被国外垄断,急需突破。我们……经过严格筛选,最终决定派你去岛国学习……”
丁云德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忍心再说下去,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当时……我也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
“所以,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义,您就可以牺牲我,牺牲我的爱人,甚至……牺牲我的孩子,对吗?”
丁天河打断了丁云德的话,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目光,像是要把丁云德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是!”
丁云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听到这个字,丁天河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部烧毁。
他死死咬着牙,身体因为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
过了许久,丁云德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复杂而痛苦,声音也变得异常沉重:
“天河,悬崖勒马,收手吧。无论你这次回来带着什么目的,华夏都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呵……”丁天河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目的?我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我不过是想让您把青灵丹配方的主人找出来,仅此而已!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您都不肯答应!”
“不过您也别以为我就没办法了。我记得……海州那边,是不是有一家专门生产青灵丹的公司?”
丁天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一步步逼近丁云德。
“你……你果然调查得一清二楚!”丁云德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孙子,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知道,丁天河这次回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但他不能退缩,不能妥协,因为这关系到国家的利益和安全。
“天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收不收手?”丁云德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如果你肯迷途知返,爷爷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你向岛国那些杂碎讨回一个公道!”
“不必了!”丁天河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他冷冷地说道:“我在岛国已经成家了,您与其替我操心,还不如多关心一下丁雪他们。叶阳……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竟然连叶阳都知道?”丁云德一惊,他没想到丁天河竟然对叶阳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丁天河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那小子在岛国可是个名人,他救走了车阳清清,还把阴阳道搅了个天翻地覆。这次岛国军方打着‘切磋’的幌子来华夏,他们真正的目的……您不会不清楚吧?”
丁云德沉默不语。他看着丁天河,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痛心。
“看来,你在岛国……还真是身居要职啊。”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如果你能把这份才能用在为国效力上,那该多好!可惜……可惜你当年在岛国学到的那些东西,恐怕是不会为华夏所用了!”
“您能让小芊和孩子……回到我身边吗?”丁天河突然问道,声音沙哑得让人心疼。
“……”丁云德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也无力去改变。
“爷爷,告辞了!”丁天河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从今往后,您就当我没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