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的真正意思,不是不去做什么,而是通过规范行为来“正身”,保持正身,才能正心正念,有了正心正念,才能入观想之门。
这底层修行不是从零到一,是从零到零点一,再从零点一零点零一到一。
一法通万法,道家儒家也一样。
毕竟是正道,吃的就是这基础。
所以眼下给过来的这套资料,本身就很鸡肋。
也就许平阳这样有基础的,又有内慧的,看起来才根本不费劲。
甚至用“非法,非非法”这样的辨证思维看,还能看出不少错漏来。
“行,也差不多”说着,葛一春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头道:“那你看看,再加上这东西呢。”
许平阳定睛瞧去,原来这是一只八宝葫芦。
葫芦藤头粗壮有力,是标准的龙头形。
整个葫芦从下到上,都呈现着均匀、深厚、老道的棕红色。
他拿过来看,刚入手便微微皱眉。
因为这葫芦颇为不简单。
葫芦都是一年生的,等长出葫芦后枯萎,只能来年再种。
所以一般葫芦文玩的品质区别不大。
不像搞一块小叶紫檀,还分新料老料,野生料种植料,山料土料,素料花纹料,金星料瘿子料,干料头料根料什么的。
新葫芦都是黄色的。
想要葫芦变色,一个是葫芦自身品质得好些,另一个就是得晒和盘。
葫芦虽说只是葫芦,但菜葫芦、文玩葫芦、手捻葫芦、山葫芦等等,大小品种分类起来很多很多,有些葫芦品种好种植环境好,就是质量高。
晒葫芦能让葫芦出油,晒完之后盘,变色更快。
一年两年,葫芦变化不大。
但是拿三年葫芦和一年葫芦比,那颜色差别就一个天一地了。
像眼前这葫芦,不光形特别好,入手感觉,就是这葫芦外皮不是寻常木质化那种有泡沫感、空洞感,而是外壳扎实异常的铁皮感,但里面又有些轻飘飘的,这让他有些看不懂这玩意儿什么情况。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葛一春说话了。
“虽然法器不能买卖,但这些材料是可以的,毕竟炼制法器肯定有损耗,炼制不成登记了也没用。”
“这个东西,就是气象房内部培养的三年山葫芦。”
“其实是通过杂交和转基因技术,培养出来的能够挂果两年的葫芦,再通过现代化运输,天南地北地进行移栽,让它生长周期撑过三年得到的。”
“到了第三年,基本是通过截藤技术生长。
“就是让葫芦藤头,方向朝葫芦体内部生根,加深木质化,所以这种葫芦内外都是高度木质化,不像一般葫芦内部絮特别多,油性也很强。”
“三年长成后摘下,通过拟真技术,进行瞬间高压电击。”
“模仿雷击,进行微型碳化。”
“从表面你是看不出来的,这种碳化和纤维化互相结合,恰到好处。”
“雷击炭化后的好处,就是提高品质。”
“做法器时更加容易,用起来也更加容易。”
“之后还要放到高原的巅峰晒场,在寒冷气候下暴晒,由专门人保养三年,这期间品质不好的会开裂,品质好的会玛瑙化。”
“就跟你手里的这只一样。”
“你看皮壳,好像髹漆抛光似的,其实没有,这是自然形成的。”
“真要进行买卖,这一个葫芦都得卖三五万,也就工业化和技术成熟的缘故,成本低很多。”
“不然,这种品质的葫芦,一个十万都有人抢着要,还买不到。”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这东西很贵。
你想不想要?
你肯定想要。
因为你要炼制一件法器来捉鬼。
那你开个价吧。
许平阳把玩了一下,越摸越顺手。
这东西品质之高,就算是普通人都看得明白,更何况是他。
就是这葛一春脑子也灵活。
玩起了买桶装水送净水机那一套。
显然,接下来就是谈判了。
“三十只。”他道。
要按照价格来算,这套“锁魂咒炼器法”都能值十只鬼,这葫芦三十只鬼,很显然是有些便宜的,是个人都得讨价还价。
当然,他也准备好了说辞。
炼制需不需要时间?
要不要耗费精力?
又不是买成品。
更何况这料子再好又有什么用?
给的法子这么烂,用个普通葫芦都行,还要用这么好的料子?
这不是妥妥的浪费嘛,合着你也不过是假借卖料子抬价罢了。
“成交。”葛一春听完便起身,伸出手。
许平阳愕然了下,突然感觉自己出价是不是太高了。
等和葛一春握手结束,他人离开后,许平阳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忽悠了,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很多东西研究透了,可以工业化的话,价格绝不会这么高,尤其是葫芦这玩意儿都可以大批量种植。
要是错开时间种植,顶多七年空窗期。
就算从种下去到处成品,中间要浪费七年,那么种下去的第二年,可以继续种葫芦,一首种到第七年,等第七年,第一批葫芦成熟了,第八年第二批葫芦成熟了,这样下去也就没空窗期了。
有国家作支撑,哪怕天南地北地进行技术移栽,又能浪费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有些东西不是特地种的,也不是特地运输的,都是有商业运输线可以搭乘顺风车的,这样情况下,成本可能无限接近零。
而且葛一春说这东西炼制时有报废的可能。
既然是这样,那这一个东西,就是消耗品,而不是典藏品。
来回一算,的确,这种品质的葫芦也许对于江南国来说,绝对是法器底材界不可多得的宝贝,可在现代社会也没几个钱。
“被信息差摆了一道算了,有这么个东西也不错。”
“吃饭。”王琰荷见聊完了,就过来喊了声。
许平阳应声来到桌子前,才发现荀令姜和王琰荷竟然都没怎么动筷,还在等着他,这让他心里冒出了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用等我,该吃就吃。”他拿起筷子道。
王琰荷与荀令姜对视一眼道:“也不是等你,刚刚我和令姜一首在商量,也打了电话,律师团队那头说问题不大,就看你要做到什么程度,等你呢。”
最后“等你呢”三个字,显然不是等你吃饭的意思。
一说起这事,许平阳心里头就冒出了火气。
他本来是想把事情做绝的,旧账新仇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