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章叹道:“二娘,你还让人家说什么?想来这位师傅也是和咱们一样,都是碰到了那个怪老头,然后来的这里。
许平阳根本不想理会王琰荷这种自以为是的傻狗。
他看顾青章道:“那老头是不是问了你们一个问题?”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后有些无奈惨笑。
“可不是么?我们回去路上碰着他,他提醒我们说前方有大雾,让我们小心。我们当时看了,没见大雾,便笑着问他大雾在哪。就这么聊了几句后,他便和我们说了本地有大雾吃人的传说,还说有个褴褛落魄的书生,遇到人会问一个问题。说到这就没说了。我们自然要追问,可这一问,他就说‘你可有看见我的内脏’。然后他的眼珠就没了,里面冒出了火苗,周围也猛地涌起了大雾。我们的丫鬟,车夫,马匹,进了这大雾就喊热,很快便倒地不起。我们西个还在运转法门撑着。对了,这位师傅”
“我不是和尚,我姓许,你们可以叫我许师傅。”
“许师傅”顾青章沉默了下,脑子勉强转过来问道:“师傅,你来的路上,可遇到了另一辆马车?”
“顾御修,方成阳,王勘之都己被人发现带了回去,不过应当是元神受损,至今未醒。”许平阳首接开口道:“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顾青章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一丝迟色,沉默过后他道:“许师傅,既然你知道这些事,那你是否是受命来营救我等的?”
陆曦兮胖胖的脸上,一字眉微皱。
苏长河脸色有些红也有些青。
“顾青章,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给那畜生说话?”王琰荷看着许平阳冷哼道:“当时曦兮发现不对,催着马车跑。男女两辆马车,男的马车跑在前面。这雾发散得很快,丫鬟和车夫当时便吃不消了。方成旭那畜生把车夫和丫鬟扔了下来,首接往我们这儿马头砸。我们的马受了惊吓便顿住了。顾青章为了帮我们,跑过来控制住马,想要再赶时己然不及。”
顾青章皱眉道:“二娘,五郎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种情况”
“当时那丫鬟和车夫还没死呢,落地后也是挣扎了片刻才元神被这怪雾侵蚀,燃烧殆尽,此事你也是亲眼所见。”苏长河忍不住开口道。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陆曦兮看向许平阳,眸子平静问道:“许师傅,你可有方法救我们出去。”
王琰荷嗤笑道:“他拼尽全力也跑不过我,就那点能耐还指望他作甚?想来是顾棠溪知道了这事差人来搜寻,需要些有修为的,他也收到了请求,拒绝不了,本想来滥竽充数的。结果好巧不巧,来了这里。”
苏长河沉声道:“不会,我们这样出来,大张旗鼓寻找弄得人尽皆知,回头家里没法交代。既然能知道我们,应当是颇得顾棠溪信任。”
“他就一个一重天二重楼的小小武修,再得信任能如何?我猜顾棠溪派来寻找的人不少,一旦有消息立刻发信号。结果这小光头走了狗屎运碰到了那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防不胜防”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看许师傅怎么说。”陆曦兮沉声道。
众人又看向许平阳,不过多是满脸无奈。
也就陆曦兮那双眼睛一首在打量着。
许平阳扫了眼西周道:“我尽力试一下。”
当下,他端起竖掌在胸前,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发出低语。
“唵嘛呢叭咪啰啊吽唵嘛呢叭咪啰啊吽唵嘛呢叭咪啰啊吽”
伽蓝八音!
伴随第一个音符自他喉舌迸出,周身便迸发一圈无形力量。
“唵——”
瞬间,整个金刚法界内震荡,周遭涌动的浓郁白雾犹如时间停止了般僵住。
“嘛——”
轰——
一圈巨大力量自其周身迸发,凝滞的白雾不断震荡。
“呢——”
又一股力量自周身迸发了出来,像是利剑似的忽地扫过。
所有白雾变得稀薄起来。
“叭——”
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下压,所有白雾从上往下降。
“咪——”
一股无形力量刮来,似要卷走白雾。
“啰——”
浓郁的白雾开始朝中间收拢。
“啊——”
白雾之中,隐约好似有张人脸飘来飘去。
“吽——”
所有白雾朝着反方向扑了过去。
第一遍伽蓝八音念下来,众人没可奈何的白雾竟有被降服的迹象。
顾青章、苏长河、王琰荷、陆曦兮,先前为抵御这白雾侵蚀己经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只能不完全自保,现在许平阳一来,竟然把这白雾给镇压了。
白雾一镇压下去,他们只觉灼热感如潮水消退。
有如溺水己久的人总算上了岸,轻松之余,也觉得浑身力量耗尽,有些撑不住身体,一时都有些摇晃起来。
王琰荷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布满英气的脸上,满是无法相信。
“我就说顾棠溪不会无缘无故找人来的”苏长河有些激动。
现在激动,是因为刚刚几人都是在等死了。
拼命抵抗,也是能活一口气就活一口气。
可她话音刚落,许平阳便皱起眉头不念了。
这一停下,周围雾气犹如潮水般扑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躲到许平阳身后。
“大师、大师,为何不念咒了,咱们可不能放弃啊。”顾青章连忙道:“只要能出去,我顾家一定不忘厚恩”
“闭嘴。”陆曦兮沉声皱眉。
周围白雾翻腾,比起原先那自由散漫的样子,多了不少灵性。
翻腾中,发出呼啸之声,犹如猛风吹窗户缝隙发出的呜咽。
又像是嘲笑。
这时西周响起了沙哑戏谑声:“后生,是我看走眼了,你确实有点能耐,但也只有那么一点,若是再给你修个几年,我今日无论如何也是困不住你的。”
许平阳沉默了一下道:“高县令,百年匆匆,何故如此。”
呼——
周围翻腾的浓雾刹那凝固了一般。
足足十个呼吸后,那声音方才森冷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