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一些历史人物,总归会莫名其妙戳中他笑点,但是一想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一些问题,这里的历史与原来世界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没多少相同,那就不能确定历史上的西域、楼兰、古滇国是否还存在。
但西域应该是在的,毕竟这只是一个泛指。
“阿兰。”
“爷,阿兰在。”
“你看看你头发,哪个汉人都不会有这种颜色,这种头发一般都是西域人,你的血脉身份基本坐实了。”
“嗯!”
“行了,站起来。”
阿兰从木桶中起来后,许平阳就拿起肥皂在他背上涂抹揉搓,整个后背顿时变得一片乌漆嘛黑,涂了肥皂都还在掉渣的那种。
“爷,这是什么?”阿兰语气里有些紧张。
“肥皂,清洁身体的,涂完之后搓洗后水一冲就干净了。”
“胰子?”
“对,差不多的东西,你会用胰子吧?”
“看过人家用。”
“拿着,自己前面擦一下,尤其脖子个腋下,还有些沟沟角角。”
许平阳给他后面清理完后,看着己经发黑的水沉默了下。
当即出去就给他再去烧水。
走到正面时看了眼,目光落在他胸口上,不禁皱眉道:“你这怎回事?”
阿兰顶着满是肥皂的脸,低头看了看,问道:“爷,阿兰不懂。”
许平阳走过去,用手捏了捏道:“疼么?”
阿兰摇摇头。
许平阳又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吃黄豆?”
阿兰摇摇头。
“这就怪了”
“爷,怎了?”
“你知道么,你一个男孩这儿不该那么大,一般来说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病变,要么就是吃某些东西吃多了”
“爷。”
“怎了?”
“阿兰是女的。”
许平阳沉默地和阿兰对视,目光往下落。
阿兰用手鞠水搓洗掉泡沫道:“爷,阿兰真是女的,你看,不带把。”
许平阳沉默后竖起大拇指道:“要是可以,学下姑娘怎么说话。”
“是阿兰声音不好听吗?可是爷,阿兰天生就这样的。”
“阿兰,有人告诉你姑娘家要矜持吗?”
“但是爷,阿兰是爷的,对爷矜持有用吗,还是爷喜欢矜持的呢?”
“阿兰在是爷的之前,应该先是自己的。”
许平阳说完就去烧水了,留下一双绿眼有些呆滞的她。
烧水回来后,阿兰又洗了一遍,这次还是很浑浊,但比第一次好很多。
现在的阿兰瘦得前胸后背都能看得到骨头,让她来倒水洗涮也没多少力气,要是干活弄伤了又得不偿失,更何况她身上还有很多伤,淤青叠着淤青,老伤新伤不少,都是平日里遭那些熊孩子欺负的。
腿上的伤更多,且都是破皮外伤。
洗完澡后,许平阳看着就跟“旧车翻新”后一样的阿兰,都感觉有些陌生。
这姑娘肤色是真的白,很偏向西方人种的那种白,白里透红。
这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天生糙皮肤或者是个小黑皮。
不过,一般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汗毛应该会比较重才是可能阿兰是姑娘吧,汗毛看着也特别轻。
至于脸蛋么
说是人色相分皮相肉相的,可阿兰这瘦得近乎脱相了,也不知道能看啥,倒是这瘦得有些脱相的面孔,如此白的皮肤,外加一双绿眼,满头红得泛紫的柔顺长发,看起来倒的确更像是某种新品种鬼。
许平阳拿出医药箱,给她外伤上碘伏。
那些没破皮的地方,就给涂上红花油了。
完事了,又让她口服些白药,这样内外活血化瘀也好得快。
这姑娘比较好的地方便是没有皮肤病,整个体格也没啥毛病。
“穿好衣服吧。”
收拾好屋子,把那套站在地上的丐装扔进灶膛里烧了,把水倒了,桶刷干净了,剩下都折腾好了,许平阳便让阿兰穿好衣服跟着自己出去。
不过临出去时,许平阳又想了想,面纱不稳妥。
便翻找出了一个黑虎傩面给她戴上。
这傩面是木头做的,髹漆制成,不算轻,上面固定用的也不是麻绳,而是皮绳和青铜扣,固定后极为牢靠。
这种精致的手艺做得也和鼻子嘴之类贴合很好,不至于难受。
“要是难受就找没人的地方脱下来。”戴好了,许平阳说道。
阿兰应了声,不过眼睛里还是有疑惑的。
许平阳道:“因为你长得很好看,被人看到的话会很麻烦。你看那些无聊的富家公子,特别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要是碰到了更漂亮的,会动歪脑筋。”
面具后的阿兰眯起了眼,点了点头。
下午,主仆二人撑着一把伞在石桥峪各处坊市跑来跑去。
一个貌似秃驴的青年,戴着一个傩面仆从,比起平时更吸引人。
尤其是许平阳手里的伞,还是特别大的那种。
有个屠夫看到了,一拍手道:“嘿,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呐。”
一众人顿了顿,旋即哈哈大笑。
许平阳也笑了。
只有阿兰较真地冲这些人大喊“我家爷不是和尚”。
当然,引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笑声。
下雨天闲着无聊可以打孩子,要是没孩子打就靠这种事找乐子。
人民群众就是这般朴实无华接地气。
拜访的第一家,在看到许平阳身边的傩面跟随都吓了一跳。
虽说这段时间,因为“傩面辟邪”这种事,让不少人都买了回家挂着,也都习惯了这种东西,可阿兰戴的黑户傩面实在威猛传神
其次便是她那双绿眼睛,真的就有点吓人。
要放现代,就算村里的帕金森文盲老太都会说一句“外国人”,可这儿是没有科学、迷信愚昧且真有鬼怪的古代世界啊。
然后呢,然后这家也确实有转阴化鬼的灵体。
这灵体看到傩面时,差一点就魂飞魄散,自己超度了自己。
当然,阿兰也吓得不轻。
在亲身体会了一下许平阳的金刚法界和“见鬼”后,她才明白自家的爷,不是一般人,而是老人口中那些具备伟力的修士!
经历过起初的惊吓后,她很快适应下来,也就多见少怪了。
一个下午,跑了十来家,又谈了好几家。
因为许平阳给出的那些食谱,很多都要依靠“土味精”的提鲜来拉拢食客,从而达到赚钱目的,所以每多一个人,他这里味精产量就高出一大截。
这对他来说不太算好事。
做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他还得抽时间修炼呢。
于是回去路上,他又花大钱购买了好大一批原材料——值得一提的是,给这些人家免费处理灵司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有些人家就是卖杂货的,卖干货的,从他们这儿买紫菜、虾皮、海带、香菇很容易,还有些则是卖盐的,有了这些人帮忙,原本对他的卖盐限制也就没了。
他也不需要这些人给恩惠,赚还是要让人家赚的,就是个辛苦费。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弧关早己经到了。
这次他来,不光带来份量更多的饭菜,还带了一套铺床的。
不用说了,这又是陈家的意思。
弧关倒是盯着戴着面具的阿兰看了几眼,却是什么都没问,也没说。
吃过了饭,弧关走后,许平阳从背包里拿出了紫金钵。
他让阿兰坐在对面,对她道:“我这还有几个,你要认识一下,不过他们都不是人,是鬼,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