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鸢去了祭坛旁边的大殿。
而秋水和张秀尘等在外面。
秋水道，“张秀尘，我先带弟子回天阙宫，你等着小姐，和小姐一起回来。”
张秀尘想到和顾灵鸢单独相处，心里面就感到紧张，道，“我可不可以回天阙宫。”
秋水摇头，压低声音，“你手中的降尘丹，还是私底下亲自交给小姐的好。”
张秀尘犹豫了一下，道，“秋水姑娘，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秋水道，“嗯，你说吧。”
张秀尘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银色项圈，“这个束仙锁，到底能不能解开？”
“顾灵鸢答应我，拿到降尘丹之后，就会帮我解开。”
“可是今天，她在众人的面前说，束仙锁、北寰盘、血残圣蛊，都是无法解开的。”
“还有我胸口的这个蛊虫，他就是北寰盘吗？又是何时种下的？”
秋水道，“小姐都是为了保护你。”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张秀尘感觉有些不妙，道，“秋水姑娘，这三者约束了我的自由，让我如何不放在心上？”
“你为什么不首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回避？”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这束仙锁取不下来了吗？”
秋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小姐不会害你的。”
“你看今日，小姐是不是对你好多了，也没有用束仙锁来控制你。
“相反，在轩辕和你的一战中，是束仙锁救了你。”
“你既然得到了法宝的庇护，试着去接受不好吗？”
张秀尘感觉内心一片阴郁。
“我刚才还能够为她找些理由，能够欺骗自己。”
“我还可以说她都是为了拿到降尘丹，所以编造谎言，麻痹其他人。”
“但实际上到头来，我也只是自我麻醉了。”
“血残教哪个人不是人精，若她是在欺骗，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
“说到底也还是我过于痴傻，相信她会为我解开。”
秋水能够感觉得到他得失落情绪，这件事情小姐当然是自私的。
但是她是小姐的人，她不可能不顾小姐的立场。
即使是她站在小姐的立场，恐怕也会如此。
秋水开导道，“张秀尘，也许小姐的意思，是这个束仙锁它是可以隐藏起来的。”
“你可知道，这是多强的法宝。”
“这个束仙锁从白桦始祖那里传下来，己经过去数千年之久，它的护体神通乃是世人所艳羡的。”
“按照道理来说，这是血残教的下一任教主，才会得到的护体法宝。”
“你一个剑宗的小弟子，能够得到它，还要幸亏小姐的赏赐。”
张秀尘摇头，“不，我不明白。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有什么必然如此束缚我的自由。”
“说是赐予法宝，实际上却是要将我玩弄于鼓掌。”
“而且当时，我和她还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我到底有什么是让他看中的，竟然让她舍得付出如此多的法宝，也要将我拴住。”
秋水抿抿唇，小姐没有发话之前，她当然不能向他说九阳之血的秘密。
秋水深呼一口气，道，“如果我说，小姐喜欢你呢？”
张秀尘大脑空白一阵。
他不相信，又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张秀尘道，“不，不可能。”
“喜欢一个人，便会为他着想，便会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又怎么会控制他、打骂他。”
“喜欢是成全，喜欢是理解，喜欢是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
“如果说，束仙锁的禁锢，北寰盘的约束，血残蛊虫的枷锁是你口中的喜欢。”
“那么，这样的喜欢未免太自私，太狭隘，太卑劣！”
秋水没有办法让他理解，只好道，“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喜欢不止一种。”
“若是爱而不得，又该如何。”
“若是两相折磨，又该如何。”
“你自小生活在剑宗，你有师门培养，有同门陪伴，有长辈关爱。”
“你根正苗红，自然便形成了这样的观念。”
“可是你想一想，在圣教长大的人，谁没有一点毛病？”
“如果不去拿，你的东西就会被别人抢走。”
“如果不争取，你的利益就会被他人所牺牲。”
“尔虞我诈，相互算计，这就是圣教的生存之道。”
“自教主上任这几十年来，虽然这种风气有所好转，但是小姐身份特殊，始终都在漩涡的中心。”
“你拿着剑宗的观念来评判小姐的行为是对是错，既不切实，也太过傲慢。”
“你凭什么说，小姐这样不是喜欢！”
张秀尘感觉秋水未免强词夺理，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无法反驳。
人都是复杂的，顾灵鸢尤其复杂。
复杂到他看不懂，看不清。
张秀尘道，“我看还是不要这样好一些。”
“血残教中，没有人乐见你家小姐对任何人产生情愫。”
“到时候，反而是害了她自己。”
“岂不是自跳漩涡之中，自悬于刀尖之上。”
秋水道，“你是害怕了？”
“你不敢被小姐喜欢？”
“你怕连累到你？”
“所以你极力回避？”
“如果是这样，在我看来，你剑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秀尘道，“秋水姑娘，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不是怕，而是，我对你家小姐，只是尊重，你懂吗？”
“若是相爱，无论刀山火海，我有何惧。”
“只怕你家小姐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与其堕入深渊，不如及时止损，因为我是不可能的！”
秋水道，“那迟了，现在己经无法挽回了。”
“我了解小姐，她认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放弃的。”
“张秀尘，如果你不怕小姐连累你，说到底也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你大可以置身事外，反正最终由小姐自食恶果就行。”
“堕入深渊的不是你，飞蛾扑火的不是你。”
“你既能得到小姐的喜欢，又不用付出什么，还能得到小姐的三件法宝，小姐还赠与你千里雪。”
“你应该很高兴，因为你一点不亏。”
张秀尘瞬间哑火！
“不，若是如此，我的内心会感到亏欠。”
“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秋水道，“说到底，你是舍不得的对不对。”
“你舍不得小姐因你受伤？”
“你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回到剑宗。”
“可是己经做不到了。”
张秀尘怔在原地，因为他的大脑里面一片浆糊。
剪不断，理还乱！
秋水道，“听我的，在这里等着小姐，不然，小姐会伤心！到时候，才一开始，小姐就因为你而受伤了。”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