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店外男人的呼喊,种彦崇眉头一皱。
“应该是孙二娘的丈夫,菜园子张青卖肉馒头回来了?”
与此同时,一行行文本再次如瀑布般在眼前浮现,印证了他的猜测。
“叮。”
“【支线任务:招安菜园子张青(进行中)。】”
“【任务奖励:张青的屠宰与加工技巧。】”
种彦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跨过了孙二娘的尸体,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后厨。
只见,那店内有一个汉子正在放下扁担和箩筐。
这汉子七尺有馀的身材,戴着破旧竹笠遮着半边脸,笠沿插枯萎菜花。
穿着靛蓝补丁短褐,腰缠草绳,满手老茧混泥污,赤足草鞋露染绿趾甲。
“阁下可是菜园子张青?”种彦崇笑着问道。
张青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种彦崇,看到了他衣衫之上的点点血红。
心思敏捷的他瞬间怒目圆睁,抄起了扁担,表情凶恶:“我的二娘呢!?你做了什么!”
种彦崇没有回答,只是摊开手掌,勾了一勾。
你我都心知肚明,闲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青怒发冲冠,一声大吼,直接挥舞着扁担,向着种彦崇杀来!
种彦崇一脚将一张桌子踢向张青,一手拿起了一张长条凳,脚步不停,向前冲去。
“砰!”
张青一扁担打飞了桌子,刚欲有所动作,但种彦崇手中的条凳已经近在咫尺!
张青连忙手腕一转,扁担护至身前,与那条凳来了一次激烈碰撞。
张青只感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从条凳上载来,仿若山洪倾泻,势不可挡!
“咔嚓!”
他身前的扁担瞬间断裂,条凳势头不减,重重地击打在了胸口!
张青的身躯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店外的黄土地上。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
种彦崇的身影已然抵达,站在张青的身前,巍峨如山。
种彦崇再次挥舞起条凳,向着张青砸去!
“慢着!”张青连忙惊叫出声。
条凳根本不停!
条凳直挺挺地劈在了张青的一对膝盖骨上,一下子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种彦崇又是两凳,砸断了张青的两只手。
身受重创的张青满口鲜血,瞠目欲裂:“你怎么……这般……残忍!?”
闻言,种彦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将条凳放平,优哉游哉地坐了上去,俯瞰着四肢皆断,已经彻底丧失反抗能力的张青。
“我没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给他们机会的习惯,你想说遗言,那现在倒是可以说了。”
种彦崇语气平淡,眼神有些戏谑。
“说起残忍,我应该还比你们夫妇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不要妄自菲薄了,张青。”
听着这番话语,看着种彦崇冷漠的神情,感受着四肢与胸口传来的剧痛,张青心如死灰。
没有人愿意束手无策地迎接死亡。
但唯物的现实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有所改变。
张青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眼中的生机逐渐流逝。
“我早就想到……我们夫妻俩做这伤天害理的行当,迟早……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来的这般快……”
种彦崇想起后厨内那堆积如山的白骨,不禁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我来的晚了。”
“好汉……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将我……和二娘……葬在一起。”
张青口鼻出血,瞳孔涣散,濒临死亡。
种彦崇揉了揉眉心,沉吟了片刻,起身离开。
“看在你俩夫妻在原着里对武松很好的份上,这事儿我许了。”
原着?
武松?
张青心中疑惑顿生,但却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他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多谢……好汉…”
菜园子张青,死于十字坡下。
……
半个多时辰后,种彦崇完成了张青的遗愿,搜刮了店内的财物,又坐到了那张长条凳上。
借着清亮的月光,他翻看着一本纸页泛黄的记帐本。
这记帐本从张青身上搜来,记载着夫妻俩这些年来的生意往来。
这些年来一共有八百馀人被这张青夫妇所害。
男女老少,皆有记载。
除了肉馒头之外,夫妇两人还将那些骨头,制成骨簪等饰品销售到东京,在东京贵妇圈中颇受欢迎。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字里行间都透着“吃人”二字。
种彦崇深吸了一口气,静了静心神,手中的帐本也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没有什么血肉交易。
只有一行字迹模糊,年久日远的小字。
“母卒饥年,割股啖我。今割人奉母,孽债难偿。”
“世道昏暗,张青无能。”
看着这两行小字,种彦崇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合上了帐本,将其放入上衣的夹层。
店内的烛火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熊熊燃烧,愈发猛烈。
种彦崇没有想去批判什么。
他只是愈发想要掀翻这见鬼的世道。
种彦崇猛地站起身,拎起身边的一个布袋,大步向着十字坡下走去。
布袋中除了店内的金银财物之外,还有一个箍头的铁戒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
种彦崇的腰间也多了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
除此之外,本来还有一条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但种彦崇直接将其埋入了地下,没有带走。
这些物品都是属于一个杀人如麻的头陀。
那头陀一时不察,被张青夫妇用蒙汗药麻翻,丢了性命。
这算是张青夫妇阴差阳错下,完成的罕见义举。
这头陀的装备后来都被张青夫妇给了武松,助他隐瞒身份,躲避朝廷追捕。
……
此时,种彦崇已经栓上甲马,开始飞驰。
他掂了掂手中的布袋,心中思绪翻飞。
“等渭州城事了之后,还是得赶紧找个机会去见见武松、林冲和卢俊义等等武力值顶尖的好汉。”
“这该死的朝廷虽然已经没多少气数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得广积粮,缓称王。”
“二龙山挺好,水泊梁山更是顶级,嗯,得尽快把这两个地方弄到手。”
“……”
……
时间如流水,悄然无影踪。
转眼之间又是几日过去,种彦崇抵达了渭州城门前。
刚到城门口,他便看见了一熟悉的面庞。
“诶?赵虎,你在这做什么?”
种彦崇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