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智深成了五台山文殊院的一位僧人后,种彦崇也算是功成身退,准备下山了。
鲁智深一路将种彦崇送至山门口。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虽说仅仅是相处了几日,但两人却已然经历了许多,成了性命相交的生死兄弟。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一身袈裟,头顶光溜溜的鲁智深,看着种彦崇,欲言又止。
见状,种彦崇不禁哑然失笑:“兄长,莫要顾虑太多了,我之前不是就说过,我侥幸得了一门甲马道术。”
“只要我想,两日便可跨越千里,朝发夕至,省事的很。”
“我先回渭州城一趟,处理一些琐事,到时便再来五台山。”
一边说着,种彦崇一边侧目望向文殊院。
智真长老正站在院门口。
见种彦崇望来,长老不由得闭目低头,躲避目光,诵念佛经。
见状,种彦崇耸了耸肩,看向鲁智深,低声开口道:“兄长,你可还记得刚刚院门口的火工道人?”
“那些说闲话的火工道人?”鲁智深眉头微皱。
“对,我看他们并非良善之辈,兄长初来乍到,千万要小心谨慎,免得这些小人陷害。”种彦崇叮嘱道。
“还有,刚刚那什么三皈五戒咱们能守就守,守不了也就拉倒,偷偷喝些酒,多吃几碗斋饭,也没什么事儿,自己过得快意最重要。”
话音未落,文殊院门口便传来了智真长老的咳嗽声。
“咳……咳……智深啊,出家人言出必行,不打诳语,该回院学习佛经了。”
闻言,种彦崇和鲁智深对视了一眼,莫名地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种彦崇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兄弟我这就下山了。”
说罢,他转过身,干脆利落地迈开了步子。
“兄弟,路上慢些。”
鲁智深叮嘱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地转身向着文殊院院门走去。
种彦崇没有回答,只是洒脱地摆了摆手。
好汉之间的别离,不需要太多的念念不舍。
见鲁智深已走到身前,智真长老缓缓抬起了头:“智深,你这兄弟……着实不一般呐。”
话音未落,长老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瞥了一眼种彦崇远去的背影。
“紫气东来,人中龙凤,着实……噗!”
智真长老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方丈!”
鲁智深急忙搀扶住身形跟跄的智真长老。
“无妨,无妨。”智真长老抹去了嘴上的鲜血,轻轻拍了拍鲁智深的手掌,“智深,你这兄弟命格极贵,日后你切记要跟紧了他,他日后必……噗!”
还没等话说完,智真长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干脆利落地倒头就睡。
“方丈别说了!别说了!智深都知道了。”
鲁智深一把抄起了智真长老,向着院内冲去。
“来人!来人!快拿药来!方丈又吐血了!”
……
此时,五台山下。
种彦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他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解开了栓马绳,翻身骑上了马。
看着身前的黄土路,还有远处的雁门县,种彦崇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去雁门县一趟。
前几日在雁门县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在县内还是戒严状态。
官兵们仍在掘地三尺,卖力搜索。
种彦崇要是毫不尤豫地扭头就走,那自然是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但鲁智深鲁大师现在还在文殊院当和尚呢。
虽说官兵们不大有可能敢进文殊院搜查,但为了以防万一,种彦崇还是决定先将官兵的注意力引开。
一边想着,种彦崇一边从包袱中掏出甲马,绑在了自己腿上,方便随时风紧扯呼。
正在这时,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行文本。
“叮!”
“【主线任务:水浒招安人(进行中)。】”
“【支线任务:招安鼓上蚤时迁(已开启)。】”
“【任务奖励:时迁的家传轻功。】”
时迁?
怎么会突然跳出这个支线任务?
莫非时迁就在附近!?
种彦崇心中先是一惊,而后则是一喜。
鼓上蚤时迁,在梁山上排第一百零七位。
这算是末位中的末位,甚至比赌徒白胜和摸鱼达人宋清还要低。
但这并不是因为时迁的本领不强,功劳不够,而是因为他处于北宋鄙视链的底端。
在北宋,有正经铁饭碗的官员们,歧视烧杀抢掠的绿林好汉,而绿林好汉们又大多自诩光明磊落,于是歧视那些偷鸡摸狗的盗贼。
因此,作为盗贼中的盗贼,时迁一上梁山就遭受了几乎所有好汉的歧视。
尽管他在上山后拼命立功,先是盗宝甲赚徐宁,帮助梁山破了呼延灼的连环马,又是火烧翠云楼,卧底曾头市等等,甚至连擒方腊的时候,也是时迁助了武松一臂之力。
可以说,要是梁山没有时迁,那梁山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马。
可惜,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时迁做的再多,终究都是无用功。
好汉们依旧是歧视他,让他只能屈居第一百零七位。
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种彦崇,显然并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虽说盗贼这职业确实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时迁并不是那种为难穷人的小贼,而是劫富济贫的义贼。
因此,种彦崇很想会一会,这位兼具轻功开锁、伪装爆破、渗透侦查和情报收集等等技能的宋代特种兵。
想到这,种彦崇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眼,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试图去查找时迁的踪迹。
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免得引起风吹草动,惊得这位鼓上蚤夺路而逃。
但种彦崇不知道的是。
这位鼓上蚤目前已经出离愤怒了,根本没有逃跑的心思!
此时,在种彦崇身前不远处的路旁树丛中,正蹲着一个身长不足五尺,身材瘦小,相貌平平无奇的汉子。
这汉子双目通红,眼神凶恶,身上满是黄土风尘,头发也乱作一团,好不狼狈。
“三天!三天!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的吗!?我一路都在追你这混小子!”
“你他娘真就一直跑一直跑啊!?你不累的吗?”
“苍天见怜,老天开眼,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时迁差点咬碎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