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璃脸上挂着的讨好微笑僵住，瞳孔因为震惊微不可察的颤着。
她语气再也没了之前佯装出的轻松，此刻尽是不可置信的沉重。
“小白，你你说什么呢？”
狐九璃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还以为是幻听了。
苏白没有再多说，将而是头埋进膝盖中，蜷缩成一团以此来获得些安慰。
狐九璃眉峰不自觉跳动，整个人像遭受到重大打击一样略有些失神。
她看着缩成小小一团的苏白，声音也不自觉急促起来。
“逆徒，你说话啊！”
受到刺激的狐九璃一把攥住苏白手腕，用力一拽，将他扯落在软榻。
“快告诉本尊，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快说啊！”
狐九璃企图用急促的声音，掩饰内心中的慌乱，却无济于事。
被封禁灵力的苏白本想忍住，但手腕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还是让他惨叫出声。
“啊好疼！”
狐九璃听到苏白的悲鸣回过神来，颤抖着将手放开。
“对不起小白，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才会这样。
“你快告诉为师，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一定是为师听错了，小白其实什么也没有说，对不对？”
苏白吃痛的支起身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又靠到了墙边。
狐九璃见状心情难以言表，神色也是不自觉低落起来。
她能够从小白身上感受到那种暮气沉沉，无比绝望的气息。
狐九璃身为妖族之主，一时也是没了好办法。
她的徒儿生气了，不理她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以后徒儿不认她这个师尊，狐九璃就有些喘不上来气。
之前一口一个“师尊”，乖巧无比的小白将会离她而去。
不行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狐九璃美眸注视着低垂着头的苏白，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像是在愧疚，也像是在为接下来做的的事情感到歉意
狐九璃不想、也不能够接受苏白离开。
将头深埋在膝盖窝的苏白心情复杂，生气、伤心、困惑、充斥他的内心。
他不明白，难道师尊当初救下自己就是看中了他的容貌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不挑明，偏偏要现在讲出来。
还用那种近乎占夺的方式，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不等他细想，手臂再次传来一阵拉力，苏白身子再次被从墙边拽离。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跌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弹了两下。
接着苏白双颊被捧起，首视狐九璃那无比愧疚的美眸。
他发现，师尊黑白分明的瞳孔渐变为蓝。
之前师尊有和他说过，一旦当她心情激动时，眼睛就会变色。
难道师尊心情的波动也很大吗？
狐九璃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放心吧小白，很快我们又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你还是我的徒儿，我还是你的师尊。”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让苏白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经历了今晚这件事，他和师尊的关系又怎么能回到从前？
不过下一刻，苏白就明白了
随着和师尊对视时间愈发长久
他的记忆像是要剥离出脑内，之前噩梦般的画面渐渐变得淡薄。
苏白双眼瞪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身子疯狂的挣扎起来，将被褥都踢乱。
“不！我不要这样，快松开我。”
他想掰开狐九璃的手，却徒劳无功。
想闭上双眼，但却像是有一股莫名力量牵引无法闭合。
“抱歉小白，只有这件事情为师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狐九璃语气强硬道，不过紧接着脸上露出一抹柔色安慰。
“放心吧小白，很快就会过去的。”
“可能有点疼，不过我会放轻一点，绝对不会伤到你分毫。”
这是狐九璃所想出的下下之策。
事情己经发生，这就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她想挽回，但小白却不肯原谅自己。
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情抹除。
虽然无法改变这个既定事实，但是抹除掉小白这段时间的记忆还是没问题的。
苏白眼神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他奋力挣扎却无法逃离。
他语气带上了些颤音，师尊竟然丧心病狂到要消除掉他的记忆！
“不不要这样！”
“你骗我，你之前说激动时眼睛会变色都是骗我！！”
狐九璃淡然一笑，算是承认。
“我还是喜欢小白叫我师尊。”
苏白己经可以感到脑内传来的阵阵刺痛，虽不至于痛不欲生，但也没好到哪去。
他强忍疼痛扯出一抹笑容，倾国倾城，摄人心魄。
但有眼角泪水的衬托，却又凄惨无比。
撑着最后一口气，苏白对狐九璃道。
“师尊，徒儿恨您！”
话音落下，他在临近昏迷前，清楚的看见师尊僵了一瞬的神情。
苏白的意识陷入黑暗，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也被成功封存。
随着他的眼睛闭合，眸子里面的泪珠也被挤出，顺着脸颊滑落。
狐九璃苦笑，拥有着深邃蓝光的眸子也逐渐暗淡。
“睡吧小白，睡一觉就好了。”
她将怀中之人小心的放到软榻，并贴心的盖上被褥。
接着，狐九璃语气哽咽，无比悔恨道。
“对不起小白，本尊只能用这种方式。”
“只有这样，你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疯狂一晚的狐九璃，也己知道时间不早。
她该走了，或者在苏白的记忆中，她就从没来过这里。
一声轻叹后，狐九璃身影消失在房间内。
之前杂乱无章，一片狼藉的各处，也在灵力的作用下变回原样。
屋内，只有苏白平稳的呼吸声。
不过若是上前，就能看到他那紧皱的眉峰，就像是做了一场无法脱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