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董卓祸国殃民,是大奸大恶之人。
但对陈垚这个后世之人而言,董卓只不过是一个历史人物罢了。因此,陈垚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董卓,讨厌董卓的,只有刘宏而己。
“丞相,属下认为还是不要见了吧。” 曹操思索了片刻,想到刘宏必杀董卓的原因,认为陈垚没必要见董卓。
然而,陈垚却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笑着反问道,“孟德觉得,我不应该见吗?”
曹操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陈垚想见董卓。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要见。
“属下不明白。”曹操疑惑地看着陈垚,“您难道想要保他?”
陛下之所以要杀董卓,不正是丞相您的手笔吗。
您既然选择了告诉陛下,为何这个时候又要出面干扰?
陈垚笑着道,“我并没有想要保董卓,只是觉得他死之前,或许还能发挥一些价值。”
“您的意思是,想用董卓钓鱼?”曹操的政治头脑很强,一下子就明白了陈垚的用意。董卓只是一个武将,他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从一个边关小吏成为河内太守,朝中肯定有关系。
说不定,他就是某个世家的棋子。
若是能够借助他打击世家,对于培养自己的势力是一种帮助。
“让他进来吧,听听他要说什么。”陈垚对门卫说道。
“请问丞相,带他到这里来吗?”门卫看了看演武场众人,心想把人领到这里来,不会吓到他吧。
陈垚点点头,“没错,领到这里来。”
随后对王越道,“老王,你休息一下,让祝公道上。”
杨阿若毕竟年轻,加上王越并没有动真格,所以两人打了近一百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以至于王越的体力有些不支,杨阿若却越打越生猛。
“喏!”
王越闻言收剑退下,祝公道抱拳行礼,提着长刀大步上场。
两人年纪相仿,都想在丞相面前露一手,刀光剑影瞬间绞成一团,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兵器嗡鸣,看得场边众人屏息凝神。
不多时,董卓的家仆被领了进来。他刚踏进演武场,就被眼前的厮杀惊得腿肚子发软,脸色发白地盯着交错的刀光,连脚步都忘了挪。
“小人 小人拜见丞相。” 家仆战战兢兢地挪到陈垚面前,“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怀里的礼盒 “哐当” 落地,几颗圆润的珍珠滚了出来,在青石板上弹了几弹。
陈垚没看那些珍珠,只淡淡开口:“你家将军让你来,想说什么?”
家仆慌忙磕头,额头撞得地面邦邦响:“回丞相,我家将军说 只要丞相能救他性命,您要什么他都答应!金银、粮草、兵马 但凡他有的,绝无二话!”
“哦,是吗。”陈垚目光微抬,饶有兴致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家仆,“董卓可知,陛下为何要杀他?”
家仆脸上露出苦涩,重重磕了两个头:“我家将军正为此事日夜苦恼,请丞相告知!若能让他死个明白,便是丞相的恩德!”
他心里清楚,若董卓真能活下来,自己也能脱了奴籍的风险;即便活不成,能让主人死得明明白白,也算尽了本分。
陈垚微微一笑,语气不咸不淡:“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我便让他死个明白。王越,曹仁,带丞相令去廷尉府,把人提过来。”
“喏!” 二人齐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领命而去。
家仆一听这话,眼底瞬间燃起希望,连连磕头:“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随后忙不迭跟着王越,往廷尉府赶去。
董卓是他的主人,要是董卓死了他也会变成奴籍,甚至还有可能受到牵连。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董卓有事。
他们走后,曹操凑近一步,低声问道:“丞相这么大张旗鼓去廷尉府提人,莫非是要故意惊动董卓背后之人?”
陈垚点点头,“他们既然告诉董卓,只有我能救董卓,那就让他们误会吧。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露出马脚。”
曹操微微皱眉,问道,“丞相可知董卓背后是哪个世家在支持?”
陈垚来自后世,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要多许多。
然而陈垚却摇了摇头,“年代太过久远了,历史没有记载。不过后世之人猜测,董卓背后或许是袁家。”
“袁家?”曹操眉头紧皱。
袁家西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太好对付啊。
陈垚微微一笑,“其实也无所谓,能打击一下自然好,打击不了也没关系。因为很快就会有一种,让世家恐惧的东西问世。到时候,世家将会被洗牌,而世家这个称呼,也将被重新定义。”
王越和曹仁带着丞相府的府卫来到廷尉府,把董卓接走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袁家。
“打听到了,廷尉府的人说,丞相要亲自提审董卓。”袁绍急匆匆地回到袁府。
“看来有戏啊。”袁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
袁家乃是书香世家,西世三公一首都活跃在政坛上,董卓是他们在军中培养的一颗棋子,花了不少心思,所以他们不希望董卓就这么嗝屁了。
“嘁,还不是贪图钱财。” 一旁的袁术不屑地撇了撇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谁不知道他奉命抄没十常侍家产时,贪墨了多少金银和田地?救董卓,无非是想敲一笔罢了。”
见袁术这般轻佻,全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袁逢狠狠瞪了他一眼。
袁绍早己习惯了弟弟的性子,没理会他,只忧心忡忡地对袁逢道:“父亲,董卓那厮素来奸诈,倘若丞相真愿救他,他转头投靠丞相怎么办?”
“本初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得让董卓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现在世道这么乱,两位皇子还年幼,袁逢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枚棋子。
“父亲,要不我亲自去见董卓一面?”袁绍说道。
袁逢摇了摇头,“见是肯定要见的,但不是现在。”
“明白。”袁绍应道,眼底却掠过一丝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