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蛤蟆既然已经彻底恢复自由,林远打算顺道去把人接了。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但好歹是徐玲玲的表哥。
另外关于煤矿的事,林远也想去过问一番。
仅凭徐蛤蟆,以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恐怕还是压不住高建设他们那帮人。
不为别的,仅仅是看不惯高建设这一条,就足够让林远有理由去搅局。
辞别徐干事,林远迅速开车去往公社政府大院。
门口的人已经认识他了,没人敢拦着,直接放行。
林远打听着来到了会议室外面。
这个时候听到高建设在里面嚷嚷,“徐蛤蟆你别太嚣张了,林远不在这儿,没人给你撑腰。”
“现在大家是在跟你商量,你别蹬鼻子上脸。”
林远门也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冷声说了一句,“我从来也没说过要给谁撑腰啊,高队长,你这帽子可不能乱扣。”
“要是扣错了脑袋,搞不好会给自己惹麻烦。”
高建设一看见林远,顿时就矮了半截。
刚才积攒起来的气势,瞬间消散于无形。
皮笑肉不笑的说,“林远来了,我们干部正在开会呢。”
“你来这是不是不合适……”
徐蛤蟆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一溜小跑来到林远面前,“这是我妹夫,就等于是半个我们村的人。”
“那煤矿就是我们村的,他来跟我一起商量,帮我拿拿主意,不应该吗?”
屋子里几个公社的干部,他们对林远虽有不满,但此时却不敢发表意见。
毕竟他们和高建设之间的那点暗箱操作,林远早就已经摸清楚了。
大家都很明白,要是把林远逼急了,他把所有事情全抖出来,每个人都得倒霉。
所以对于徐蛤蟆这样的解释,没有人反对。
就是,林远就名正言顺的参与了这次的会议。
徐蛤蟆干脆就站在林远身后,递烟灰缸,端茶倒水,一顿伺候。
高建设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十分生气。
咬了咬牙,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我们谈到那煤矿利益的分配。”
“我的意思是,公社联合周围的几个村子一起开发,到时候公社拿一半的利益,剩下的我们几个生产队平均分。”
“大不了水仙村多分一份,等于是我们的两倍,这不挺好的吗?”
林远冷哼一声,心里明镜似的。
所谓的公社拿一半儿,到头来还不是要分给徐建设一些。
“我不同意。”林远叼着烟卷语气淡定。
高建设使劲儿攥着拳头,“为啥呀?”
徐蛤蟆在后面来了一句,“为啥,因为不公平呗?”
“那煤矿是在我们生产队的范围内发现的,你们拿出来的那些地图都是老黄历了,民国年间的,谁认啊?”
“你咋不算到清朝呢?”
“现在咱们是崭新的国家,就要按照现在的规矩办事儿。”
高建设瞪着眼珠子,“那也不能像你说的,全都你们拿吧,原本这煤矿就不能私自开采。”
林远端起茶杯,“那咱们就不开,搁那儿放着。”
“实在不行上报市里,让上边派人来接管。”
“顺便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事儿,一股脑的都报上去,这作风也该整顿整顿了。”
他这话一出口,在座的人都慌了。
高建设主动放低姿态,“也不用这么极端,大家商量呗。”
林远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煤矿水仙村主导开采,得出的利益上交公社一成,剩下的归水仙村。”
高建设的脸比死了爹还难看,“你这不扯吗,先不说给公社一成太少了,那我们就干瞪眼吗?”
“就算我同意,那其他几个生产队也未必同意,早晚还得闹出事儿来。”
林远慢悠悠地说,“那就给公社两成,再多就不行了。”
“至于其他的,也好办。”
“周边那几个生产队的人,去买煤,一律按照市场半价,这样一来,大家都得了实惠老百姓拿了好处,谁还闹事儿呢?”
“除非是有人贪心不足,带头整事儿。”
“我林远最烦这样的。”
后面这句话语气明显加重,带着浓浓的威胁和敲打的意味。
公社干部立刻表态,“我看这样行,林远同志这个建议挺好的。”
高建设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一方面愤恨于公社干部没有支持自己,主要还是恼怒于林远精于算计。
其实不管分多分少,高建设原本都想着自己能捞些好处,把钱装进自己口袋。
现在可倒好,林远把一部分利益给了公社,把他们嘴给堵上了。
然后把另一部分给了老百姓,买煤半价。
老百姓肯定念他的好。
自己呢,身为高家庄的生产队队长,忙前忙后想各种馊主意,头发都白了,结果屁也没捞着。
能不生气吗。
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了。
公社干部明显站在林远那一边,自己也有把柄在林远手里,只能让这件事情就此打住。
“皆大欢喜,还是我妹夫有办法,有脑子。”
“不像某些人,就会带头整事儿,害老子白白被冤枉了这么多天,瘦了好几斤。”
“我跟你说高建设,回头你得赔我十斤猪肉给我补补身子。”
“你要是不给,我天天去你们生产队闹。”徐蛤蟆现在算是彻底支楞起来了。
有亲妹夫林远给他撑腰,他谁都不怕。
高建设气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不说起身就走了。
“那既然事情解决了,咱们也撤吧。”林远跟公社干部打了招呼,转身也往外走。
徐蛤蟆赶紧跑到前面替他把门给开了,一副小心伺候的模样。
“上车吧,徐玲玲这两天担心坏了,一会儿先去我那让他放心。”林远带着徐蛤蟆上了车。
徐蛤蟆陪着笑脸,“这一次多亏你了,我这个人向来能记着别人的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肯定尽全力帮忙。”
“你跟玲玲想啥时候结婚都没问题,以前是我眼拙不认识你这尊真神,现在我是知道错了。”
眼看着徐蛤蟆态度这么好,林远也懒得跟他翻旧账,随口应了两句,就开车往回走。
行驶在公社马路上,林远又想起了道观的事儿,不由得皱起眉毛,一阵叹气。
“咋了妹夫,因为啥事忧心呢?”
“说出来,没准儿我能帮得上忙呢。”徐蛤蟆小心翼翼地问着。
林远也确实是郁闷,随口就说了道观的事。
没想到徐蛤蟆一拍大腿,“你说这不巧了吗,这事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