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子真见目的达到,随后又喝道:
“查汝无罪,律令:解除牢笼!”
金光牢笼崩散,随后融入空气之中再无痕迹。
沉判三人惊奇地看着四周,一种渴望自心底升起,谁不想拥有这种手段啊。
邬子真拍拍手道:
“好了,继续听我说。”
顿了下,接着道:
“刘锦提的问题很好,衙差因职业缘故,直接隶属法脉一道。
如果不当衙差了,即便曾经是法脉门人,法意也会消散,各种神通手段自然也使不出来。
不过,现如今各脉道统兼容并蓄,也可以进行兼职。
比如说你是衙差,主修法脉,若喜欢弹琴,也可兼职儒家一道。
要注意的是,兼修必须主辅契合,否则法意冲突,会影响修行,更甚者,甚至可能危及生命,切记,切记!”
等三人理解了自己话中之意,邬子真转回话头。
“现在,修行之路你们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便说说什么是‘刑问铁券’!
每一脉道统都延伸出很多职业,以法脉为例,有讼师、典狱、法曹、刑名师爷、审理、衙差、吏员等。
法脉之道属于规则秩序类道统,由职司、职权、职位组成体系。
其修行之道以‘法’为内核,以‘律’为依据,以‘术’为施行!
我刚刚所施展的便是衙差【律令】及‘画地为牢’之术。
而这一门术法便是我从‘刑律铁券’中领悟到的。”
抬眼见刘锦张口欲言,笑道:
“大夏共有刑律、民律、治安律、商律、火政律、兵械律、军律七种。
衙差所有的术法皆要从大夏律法中领悟,领悟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通过了解律法自行领悟,另一种便是各类‘律令铁券’。
‘律令铁券’由天道法则融入国家气运又融合各种律令生成。
每一道‘律令铁券’除了可以从铁券外部书写的名称知道属于哪一道律法外,内中所蕴含术法无法查探。
你们被奖励的是‘刑问铁券’,同‘刑律铁券’一样皆属于刑律范畴。
前者有可能领悟到有关刑问的各种辅助类技巧或术法,而后者则有可能领悟到各种战斗类技巧或术法。”
随后,邬子真看着三人正色道:
“‘律令铁券’很珍贵,我建议你等三人最好等掌握刑律律法之后再进行使用,否则”
邬子真正说着,就见沉判将手中一直把玩的‘刑问铁券’打了开来。
“别”
‘刑问铁券’通体黑色,宛如铁制,长五寸,高三寸,如双开的门户一样,可以左右打开,扉页上竖着蚀刻‘刑问’二字。
邬子真见沉判将‘刑问铁券’打开,不由气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都怪自己只顾讲解其中缘由而忘了先提醒三人一声。
‘刑问铁券’打开之后并无字迹,沉判只看到一个由各种线条缠绕在一起的线球,且这个线球还在不断地旋转。
直线、曲线、实线、虚线、线段、射线、折角线、弧线、锥形曲线、割圆曲线、螺旋曲线
规则的、不规则的、粗的、细的、长的、短的
沉判下意识地以目光锁定一个线头,然后追索着这根线不断延伸视线。
此时,沉判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一个由线条组成的迷宫,一点一点随着线条的延伸在迷宫中行进。
跳过一条条直线,越过一条条折角线,滑过一条条曲线
沉判的目光及心神渐渐被引入线球之中,他的意志很坚定,没有理会行进中其它任何线条的干扰,只是按照自己最初追索的那一条线行进行进
不知过了多久,当沉判再一次顺着线条向前行进时,忽地发现自己追索的那一条线已经到了尽头。
他茫然抬头观望,发现自己前后左右四周全是不断变化的线,而自己就在这无数线中央。
沉判忽有所悟,自己此时应在那旋转线球的内核。
此念一生,四面八方无数的线条骤然向内凝聚,尤如一张张纵横交叠的网向自己罩来。
“哎呀!”
沉判大叫一声,自茫然中惊醒。
迷迷糊糊看向四周,看到邬子真、狄如霜、刘锦都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醒来了?”
“唔!”
沉判只觉头痛欲裂,似乎那数不清的线还在脑中旋转变化,不由得揉了揉脑袋。
“沉判,你领悟到什么了没有?”
刘锦带着一丝丝期待发问,邬子真、狄如霜也都注视着他。
沉判晃了晃脑袋,迷迷瞪瞪地道: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脑子里都是线,想起来就头晕。”
刘锦失望地应了一声。
邬子真伸出手狠狠地在沉判的骼膊上扭了一下,疼的沉判眼泪都出来了。
“啊,好痛,邬头你干嘛掐我?”
邬子真气愤地埋怨了几句,将领悟‘律法铁券’的关键再次说了一次。
“以后不可如此大意了,我之前说了,是有可能有可能记住了,是有可能领悟术法。
这个几率很低,若对律法认知不精,那这机会可就错过了,记住了吗?
尤其是你,沉判,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沉判摸着骼膊连连点头,不敢反抗一声。
随后邬子真道:
“你三人现在只是皂役,所谓皂役,也叫白役,直白来讲,就是白身,还不算法脉之人,只有正式录名衙差,领悟法意才算入脉。
等你们录了名,获得衙差铜牌,且入了法脉之道的门,有些东西才有资格知道,仔细看!”
邬子真说着,将自己腰间的衙差铜牌摘下放在桌上,随后伸手在腰牌上一点。
衙差铜牌为红铜色,三寸高,正面镌刻着一只形似羊、青毛、四足、独角的神兽獬豸,反面刻着邬子真的姓名及职司,还有一串数字。
这便是正式衙差的身份腰牌了,沉判与刘锦的现如今还只是一个木牌,除了名字什么也没有。
沉判三人看向桌上铜牌,只见一道淡淡的辉光在铜牌之上闪过,随后沉判的意识中突然多出一道蓝色光幕。
此光幕约尺许大小,湛蓝光芒在光幕边缘游走,内中显化一组文本。
姓名:邬子真
职司:捕快
职位:班头
职责:侦缉、取证、传唤、抓捕
阶位:九品
本命:未觉醒
天赋:聪慧
法意:立道为公,秉公执法
律令:刑律、治安律、兵械律、军律
术法(战斗):画地为牢、自相矛盾、约法三章、鞭笞、棒喝
术法(辅助):察言观色、徙木立信、商公变法
武技:分筋错骨手、寒光十三斩、怒潮掌、梯云纵、狮子吼
沉判闭眼,光幕消失,再睁眼,不见,看向桌上铜牌,光幕再次显现。
沉判第一次在几人面前显露少年的稚气。
狄如霜、刘锦同样没有见过,也都不约而同露出惊异的神色。
邬子真微微一笑,伸手再次一点铜牌。
“再看!”
三人再次看去,光幕依然存在,但却只有寥寥几行信息了。
姓名:邬子真
职司:捕快
职位:班头
职责:侦缉、取证、传唤、抓捕
邬子真严肃看向三人。
“刚刚我给你三人所看到的涉及隐秘,若非为了让你等直观了解法脉修行,这等个人隐秘我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个人腰牌信息可以选择隐藏部分,但无法更改,这也是修行中人辨别身份的一种方法,但是,万事没有绝对,所以这些只能做参考。”
刘锦明白邬子真话中意思,立即郑重地道:
“邬头放心,我保证绝不向任何人泄露。”
沉判、狄如霜也都正容立下保证。
邬子真笑道:
“我今天既然让你三人看到这些,便是绝对信任你们。
我想现在你三人对法脉修行有了大致了解了吧?”
三人点头,沉判还是忍不住道:
“身份铜牌为什么会是这样?”
邬子真解释道:
“身份铜牌只有入脉之人方能激活,不但是法脉,其它道统也是如此,这身份铜牌还有其它作用,等你们入了法脉道统自然知晓。
刚刚沉判揭开‘刑问铁券’,看他反应,应该是有所得,但术法构建需要时间,也需要元力凝结,其法意尚未明晰,且他还不是正式衙差,无法显化自身所获术法。”
邬子真对刚才刘锦的询问做出解释,随后道:
“那秘技使用方法和‘律令铁券’大致相同,你也在此学习吧!”
“哦!”
沉判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卷卷轴。
此卷轴长六寸,双轴,以红色丝带绑缚,一封府衙红色大印盖在两轴之间。
沉判解开红丝带,将府衙印玺封条撕开,左右打开卷轴。
卷轴展开之后,入眼可见一尊巨大神灵在云端挥舞巨斧的图画。
此巨灵神双目怒张,呈张口喝问姿态,下半身隐于云雾之中,仅显露筋肉虬结的上半身。
其右手高高举起一柄擎天巨斧,正做出挥劈之状。
沉判看着图画,眼睛眨了一下,再睁开,就见图中巨灵神双目一转与自己四目相对。
随后心底突然响起一道炸雷般的怒喝,紧接着眼前突然就有一柄巨斧朝自己当头劈来。
这一斧劈来,斧刃呈现一缕白芒,由上至下劈至,斧刃接天连地,似乎要将天地劈开,只看了一眼,沉判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好似被劈做两半。
有了之前的遭遇,沉判心中有所准备,待一斧落在身上,他仅是闷哼了一声。
定了定神,沉判摸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查看自己有没有被劈开。
“感觉不错吧?”
耳边传来邬子真的调笑声。
沉判不由得朝邬子真翻了个白眼。
邬子真仰头,毫无女子形象的笑了两声。
“我让你领悟秘技也是为了你好,此等秘技最是难得,出了门,或许就会有人打主意。”
此言一出,狄如霜、刘锦眉头一动。
‘刑问铁券’二人各有一张,不免也有些担心。
邬子真安慰道:
“如霜不离我左右,我护得住她,刘锦乃花林县四大家刘家出身,一般人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此外‘刑问铁券’一般人不懂是什么,远不如秘技容易被人觊觎。”
狄如霜、刘锦、沉判因还未踏入法脉修行之路,还看不出邬子真所展示出的那些术法究竟有多难得。
这一点或许只有等他们踏入修行之路后才会明白一名九品阶位的修行者能够领悟八种术法是什么样的存在。
狄如霜思索了一阵,发出今日第一声询问。
“邬头,武道不算修行道统吗?”
邬子真双眉一扬,赞道:
“好问题。”
随后她解释道:
“我也曾问过同样的疑问,最后被告知,武道现如今只能算是一种技巧,因不涉及神通之力,还算不得修行道统。
不过武道可以融入任何道统,且发展势头迅猛,日后等武道出现圣人之后,或许才可纳入修行道统之中吧。”
今天的一席话,令沉判、刘锦、狄如霜三人对自身所在的世界有了新的了解,同时也将自己牢牢绑在邬子真身上。
使用过后的‘刑问铁券’及秘技卷轴内中已是空白一片,什么用都没了,只能留着做个纪念。
沉判、狄如霜没有注意,刘锦心里却清淅地记得邬子真先后两道光幕的区别。
最令他注意的,一个是所属,一个是阶位。
前者第一道光幕中显露的很清楚,有怀化府三字,后来显露的光幕中,这三个字被隐藏了。
其次,刘锦怀疑第一道阶位中显示的九品并非单指修行品阶,恐怕还有另一种用意,否则,邬子真不会刻意将这一行在第二次显露的光幕中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