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箴的话,让暗处的京兆尹目瞪口呆,原来颜禹不仅背地里换掉正妻的子女,甚至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
一时间,不仅京兆尹沉默,就连狱卒与长青等人都说不出话了。
萧景安站在牢房门口,神色阴沉,“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随我去见陛下,将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说完,招呼长青:“去准备马车。”
“见陛下?”颜箴后悔了,急忙后退两步,“见陛下做什么?太孙殿下,我不过是与你说一声罢了,我不想去见陛下。”
若是见到陛下,万一给颜禹定罪,她岂不是害了他。
“殿下,我刚刚就是胡说。你别当真!”
“姑母,听说你做生意亏空了家里数万两银子,我这里有五万两,愿意给你弥补,如何?”
话说完,长林捧着一只匣子递给颜箴,“这里是银票,京城的银庄十分可靠。”
颜箴接过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她回来后一文钱都没有拿到手。
老婆子说家里开支大,入不敷出,怎么都不肯拿钱。颜禹甚至不肯见她!
母子二人一个比一个心狠。
见到真实的银票后,颜箴眼中闪过痛快,点点头:“既然如此,我随太孙走一遭。”
“辛苦姑姑了。日后,明棠也会亲近您。”萧景安笑着宽慰一句,转过身子,面上笑容收得干干净净。
京兆尹看着自己手中的供词,只写了一半,看来太孙是没有耐心问下去,直接捅到御前。
颜禹保不住了。
一行人匆匆入宫,皇帝正坐在殿内与三王爷说话。
自从儿子定亲后,三王爷主动入宫问安,询问亲事的进程。夏州太远,顾道勤无法过来,派遣府内下来过来打理亲事。
因为有陆家在,顾沐便从舅父家中出嫁,礼部与陆家交接成亲事宜。
儿子开朗许多,脸上多了些笑容,皇帝心情也舒朗,甚至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为了儿孙,老三也会振作起来。
宫人来禀报,三王爷朝外看过去。太孙在前,气宇轩昂,如今去看,也不像是病重要死的郎君、
三王爷面色微变,很快低下头,皇帝也没有在意他,而是笑着招呼太孙过来:“正好,我与你三叔商议你弟弟的亲事,正考虑要不要将你们三人的亲事放在一日办了。”
“皇祖父开心就好,孙儿这次过来有要事面禀。”
萧景安大步走过去,同时给三王爷行礼,“叔父气色好了许多,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王爷低头:“太孙说笑了。”
“这是实话,侄儿未曾恭喜三叔父喜得佳媳。原本四叔父看好的人让您捷足先登了,这可是大喜事。”
萧景安笑容和煦,让人感觉不出他的恶意,皇帝笑了起来,“老四可没有生气,这点莫要冤枉他。”
“那是自然,四叔父宅心仁厚,怎么会与三叔父生气呢。”萧景安附和皇帝,四王爷蠢得离奇。
平日里盯着东宫,管这管那,三王爷挖了他的墙角,他竟然还会乐呵呵!
三王爷始终低头不语。
皇帝见状,将目光落在太孙身上:“你怎么来了?”
“孙儿发现一桩秘事,思来想去,还是要与您说一声,便将人带来了。”
萧景安挥手,殿外的人将颜箴带进来。
皇帝看向走来的妇人,脑海里毫无印象,思索道:“她是哪家的女眷?”
“颜禹的长姐颜箴,多年前嫁去金陵,近日方回来。”萧景安上前一步,扶着皇帝去龙椅上坐下来,“她带着秘密来入宫见您的。”
简单两句话勾起皇帝的兴致,近日颜家频频出事,颜禹此人品性不端,皇帝早就厌恶了颜家。
是他识人不清,多年来竟然信任这样的狗东西!
皇帝脸色冷了又冷,低头看向下阶妇人:“你有什么秘密?”
“陛下……”颜箴吓得浑身颤栗,咬咬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陛下,二十年前,颜禹为夺世子之位,杀害兄长颜辉。”
皇帝手一顿:“你是说,颜禹杀兄?”
“回陛下、是的!”颜箴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当年颜辉偶感风寒,是颜禹买通大夫,加大药量,毒死了颜辉。妾身当时听到了他与大夫谈话的声音,惶恐不安。”
“妾身害怕颜禹灭口,多年来一直不敢说。大弟死后,那名大夫举家搬迁,坐船离开,那艘船无故沉了。”
皇帝睁大眼睛:“那条船上多少人?”
“一、一百多人。”颜箴吓得哆嗦。
一百多人全部死了!
皇帝微眯着眼睛,想起颜禹正直的一面,手臂轻颤,那时颜禹不过十三四岁。
未曾弱冠的郎君竟然如此歹毒,不仅杀兄,甚至为了掩藏秘密,牵连无辜的百姓。
这般丧尽天良的人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高官!
皇帝笑了,震怒不已:“让颜禹过来见朕!”
宫人匆匆去安排。
殿内恢复寂静,皇帝捏着眉眼,气到头疼,太孙立即上前替他按揉,道:“皇祖父,不值得生气,如今真相揭露出来,您不会再被他欺骗。”
皇帝沉默不语,一旁的三王爷悄悄抬头,目光落在祖孙二人身上。不得不说,陛下待太孙,确实与其他孙儿不同。
太孙是陛下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授其规矩,教导其知识。
更甚至是朝政大事!
三王爷捏着袖口,重新低下头。
颜禹匆匆赶来。
进门后,他第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满腹疑惑走过去:“臣颜禹见过陛下。”
“你来了。”皇帝语气阴沉,“你的姐姐举报你杀了颜辉,为毁尸灭迹,不惜沉了一整条船,让一百多人无辜丧命。”
“陛下,臣冤枉。”颜禹大喊,“陛下,臣的姐姐在婆家横行霸道,闹着做生意,亏空数万两银子,回来后找臣填补,臣不答应,她便与去找寿安县主,必然两人合谋陷害臣。”
颜箴跪地,周身僵硬,闻言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他怎么可以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做的事情!
当年是他哀求自己不要说出去,说得情真意切,日后必然记得她的恩情,如今翻脸不让人。
“颜禹,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说我陷害你?”
颜禹神色淡然:“你有证据吗?”
颜箴浑身冰冷,事情过去多年,颜禹都将证据销毁了。
她咬咬牙,道:“陛下,其实当年杜大人酒后写的诗词,是颜禹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