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路有我梁山险峻山势与各处关隘,易守难攻。关键在于水战!”吴用羽扇指向水泊地图,“若能挫败其水军,则官军攻势去其大半!”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水军头领李俊起身道:“军师所言甚是。然官军战船千艘,兵力雄厚,我梁山水军虽勇,恐也难以正面硬撼。”
张横、张顺、阮氏三雄等水军头领也面露难色。
武大沉吟片刻,开口道:“吴学究与李俊兄弟所虑,俱是实情。正面水战,确是下策。我等或可效仿赤壁旧事。”
“赤壁旧事?”众人一愣。
“火攻?”吴用眼睛一亮。
“正是。”武大点头,“高俅战船虽多,然连环结阵,最怕火攻。我可遣精细之人,潜入官军水寨,纵火烧船。同时,于关键水域,缺省伏兵,待其火起混乱时,以小船突击,必可重创其水军!”
“妙计!”晁盖拍案叫好。
宋江也赞道:“武大先生此计大妙!然纵火之人,需胆大心细,熟悉水性,且需有接应。
阮小七立刻跳出来:“俺去!俺阮小七水性最好,定能烧他个底朝天!”
张顺也道:“小弟愿与阮七哥同往!”
武大却道:“纵火虽妙,但高俅麾下亦有能人,未必没有防备。需有疑兵之计配合。”
他看向吴用:“学究可遣人伪装溃兵或渔民,向官军传递假消息,诱其分兵,或将其主力引入不利于展开的水域。”
吴用抚掌:“先生思虑周详,正当如此!”
接下来,众人又详细商议了陆路防守、粮草调配、伤员救治等各项事宜。
武大虽非梁山之主,但其提出的建议往往切中要害,补充了梁山原有计划的不足,尤其是在细节布置和应对突发状况方面,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预见性,让晁盖、宋江等人不得不更加倚重。
会议持续了数个时辰,最终定下了“水陆联防,以守代攻,火攻破敌,伺机反击”的总体战略。
高俅大军压境的消息,如同阴云笼罩在梁山泊上空,但也彻底激发了这座草莽巨寨的血性与轫性。
在晁盖、宋江、武大、吴用等人的统筹下,整个梁山及其盟友二龙山,如同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水军由李俊、张横、张顺、阮氏三雄等头领统率,所有战船、渔舟皆被动员,依托星罗棋布的港汊芦苇,布下层层防线。
阮小七、张顺等水性极佳者,更是精选死士,操练潜泳、凿船、纵火之术,准备执行武大提出的“火攻”奇袭。
同时,大量引火之物被秘密运至缺省水域的隐蔽小岛或芦苇荡中。
陆路则由林冲、杨志、武松、鲁智深、秦明等猛将负责,依据山势加固各处关隘,尤其是通往山寨内核的断金亭、鸭嘴滩等要地。
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弩箭充足,武大指导改进的简易“轰天雷”也被配发到关键据点,准备给仰攻的官军以迎头痛击。
后勤与情报方面,由宋江、吴用、公孙胜等人统筹安排。
戴宗的神行术发挥到极致,往来穿梭,传递消息,探查官军动向。
花荣的弓箭营负责高处了望与精准狙杀。
山寨的工匠营,正在日夜赶工,修复军械,甚至尝试仿制官军的强弩。
医士营方面,也准备了大批金疮药和救治场所。
武大则坐镇中军,与吴用、公孙胜一同参赞军机。
他的“内景天地”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不能直接预知未来,但对天气、水文、乃至官军大体动向的模糊感应,结合逻辑推演,往往能做出极为精准的判断。
“三日后,东南风起,且有薄雾,利于火攻,亦利于我军小股部队隐蔽行动。”武大指着水泊地图,对吴用和李俊说道。
吴用掐指推算,面露惊容:“先生竟能洞察天时至此?!”
公孙胜亦拂尘轻扬,感受着天地元气的细微变化,看向武大的目光更加深邃。
果然,三日后,东南风渐起,水泊之上雾气氤氲。
高俅大军的前锋船队,在汝宁节度使梅展、京北节度使王文德的率领下,已逼近梁山泊水寨外围,试图查找登陆点或进行试探性攻击。
“时机已到!”吴用看向武大,见其微微颔首,立刻下令:“阮小七、张顺!依计行事!”
“得令!”阮小七、张顺率领数十名精通水性的悍卒,口衔利刃,背负油囊与火种,如同一条条入水蛟龙,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冷的水中,借着雾气掩护,向官军船队潜去。
与此同时,李俊、张横等人率领梁山水军主力,驾驶着小巧灵活的艨艟斗舰,在芦苇荡中若隐若现,制造噪音,吸引官军注意力。
官军船队上,梅展与王文德见梁山贼寇不敢正面接战,只以小船骚扰,不禁心生轻视。
“区区水寇,只会藏头露尾!传令,弓弩手放箭,驱散他们!大队向前,查找贼寇水寨主力!”梅展下令道。
官军箭如飞蝗,射向芦苇荡,却大多落空。
船队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他们并未注意到,水下那一道道如同鬼魅般接近的黑影。
阮小七潜至一艘高大的官军楼船之下,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刺入船底木板,搅动一番,扩大缺口,随即迅速将背负的鱼油倾泻进去。
另一侧,张顺也如法炮制,其馀水鬼纷纷找准目标,主要是那些体型庞大、行动相对迟缓的楼船和运兵船。
完成纵火准备后,阮小七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猛地投入那倾泻了鱼油的破口处!
“轰!”火焰遇油即燃,瞬间从破口处喷涌而出,沿着船体迅速蔓延!
几乎是同时,多处官军战船都冒起了浓烟与火光!
东南风助长火势,火星飞溅,引燃了相邻的船只!
官军船队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起火了!船底漏水了!”
“快救火!避开那些着火船!”
官军水兵惊慌失措,喊叫声、落水声、船只碰撞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顿时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