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和潘金莲瘫软在地,面色惨白如纸,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她们看向武大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在看一个妖魔,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从人心底掏出真话,除非那个人不是人。
武大心中波澜起伏,既有运用“真言敕令”成功的快意,也有听到这些赤裸真相后的冰冷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清算的时候。
楼下的泼皮似乎听到了楼上不同寻常的动静和碗碎之声,脚步声开始向楼梯口逼近。
武大眼神一凛,迅速思考对策。
虽说他可以通过时间锚点进行重置,不虞安全问题,但此时既然不在仿真中,便不想只依靠仿真器。
直接硬拼,即使现在身体强健,对付几个泼皮或许能行,但引来更多西门庆的人就麻烦了。
而且,“真言敕令”的效果虽然惊人,但似乎并不能直接转化为武力或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更适合审讯和套问信息。
他目光扫过惊恐万状的两人,一个念头闪过。
他猛地俯身,凑近王婆,压低声音,语气森然:“王干娘,你想活命吗?”
王婆被武大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厉色,以及方才诡异经历所震慑,连忙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好!”武大快速说道,“楼下的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不小心打翻了药碗,娘子受了惊吓,我正在安抚!让他们滚远点!否则……”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王婆此刻哪敢有半点违逆,只觉得武大郎完全换了一个人,仿佛被什么凶神附体一般,连连点头。
武大又看向潘金莲,她的心理防线已彻底崩溃,只是呜咽着流泪。
武大冷声道:“你也是!若想少吃些苦头,就照我说的做!”
潘金莲泪眼婆娑地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武大,恐惧中竟真的生出一丝顺从,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时,楼梯口传来泼皮的声音:“王干娘?里面怎么了?没事吧?”
王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颤斗,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朝着门外喊道:“没……没事!大郎不小心碰翻了药碗,烫到了娘子,正闹脾气呢!老身能处理,你们且下去候着!”
门外的泼皮似乎有些尤豫,但听王婆这么说,也不好强行闯入,脚步声迟疑地远去了。
武大稍稍松了口气,这第一关,算是暂时唬弄过去了。
他看着地上瘫软的两人,心思电转。
直接杀掉她们?
固然解恨,但西门庆绝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立刻就会成为杀人凶犯,武松回来前,自己恐怕难以抵挡官府和西门庆的双重压力。
而且,现在是在仿真器外,他还没有做好杀人的心里准备。
留下她们?
这两个毒妇方才亲口承认了罪行,是极好的人证。
但如何控制住她们,防止她们反咬一口或再次加害,是个难题。
武大迅速回忆之前仿真中获得的信息,特别是关于潘金莲性格中那丝微弱的、可能被利用的复杂面,以及王婆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本质。
他蹲下身,先对王婆道:“王干娘,你是个聪明人。西门庆能给你的,我武大将来未必不能加倍给你。但他若知道你向我吐露了所有实情,包括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你猜他会如何对你?”
王婆浑身一颤,眼中恐惧更甚,西门庆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武大继续攻心:“如今之计,你唯有助我。我武大恩怨分明,你若戴罪立功,我或可考虑留你一条生路,甚至给你些好处。若再敢有异心……”
武大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王婆是老江湖,瞬间权衡利弊。
落在现在的武大郎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得罪死了武大郎,就算西门庆赢了,自己这把老骨头恐怕也难逃被灭口的命运。
她连忙磕头如捣蒜:“老身明白!老身明白!全听大郎吩咐!只求大郎饶命!”
武大不再看她,转向潘金莲。
他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心情复杂,恨其恶毒,亦怜其愚蠢与被操控。
“金莲,”他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方才也听到了,王婆和西门庆只是利用你。事成之后,你当真以为能如愿以偿?西门庆家中美妾不少,你真能坐稳?武松回来,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
潘金莲哭声一滞,眼神茫然又恐惧。
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被王婆和西门庆的花言巧语与威胁利诱蒙蔽了心智,如今被武大赤裸裸地点破,更是绝望。
“我……我该怎么办……”她无助地喃喃。
“怎么办?”武大冷声道,“把你知道的,西门庆和王婆的所有龌龊事,一五一十都写下来画押!然后乖乖待着,等我兄弟回来主持公道!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不至于死后都遭人唾弃!”
武大深知,对潘金莲,不能一味怀柔,必须让她看到做错事的代价,同时给予一丝看似生路的指令,让她有事可做,暂时不会胡思乱想,乃至再次挺而走险。
潘金莲被武大的气势和话语镇住,又自知罪孽深重,哆嗦着点了点头。
武大立刻起身,找来纸笔,丢给王婆和潘金莲。
“写!互相监督!如有不实……”武大冷哼一声,没有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在“真言敕令”的馀威和武大此刻的震慑下,王婆和潘金莲战战兢兢地开始书写各自的供状,将如何通奸、如何设计、如何下毒、西门庆的许诺、王婆的旧恶等,一一详述。
武大则警剔地守在门口,一边留意楼下动静,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这副身体经过多次根基补全,伤势完全无碍,倒也可堪使用,且后续还会继续变强下去。
另一方面,拿到了王婆和潘金莲的亲笔供状,既是人证也是物证。
楼下泼皮暂时被稳住,但西门庆绝不会久等。
他一旦得知异动,很有可能如仿真中那般亲自前来,以现如今的实力对比。
而武松还要三日才回。
这三日,如何守住这得来不易的局面,并最终翻盘?
“实力还是不够强啊?”武大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真器还有七十多次机会,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