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跃杀白帝(1 / 1)

“但我一人的话,刘邦未必会听,必须找人一起劝。”

陈麒拽了拽樊哙的骼膊,压低声音:“樊哙,咱们在山里啃了三天树皮野草,何不打点野味,稍解腹饥?”

“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是想打打牙祭了。”

樊哙闻此言顿时精神一振,躲避秦军这几日是饥肠辘辘,然四顾荒芜,又骂道:“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好鸟!”

陈麒低声道:“探子所报大蛇,不正是上好猎物?”

“美哉!”

一旁夏侯婴亦凑上前来,眸光发亮:“我早年闻南越人善烹蛇羹,肉汁鲜嫩,只需烈火烹煮,味胜狗肉多矣!”

“那还等什么!”樊哙抚了抚肚皮,撸袖大步冲到刘邦面前,粗声嚷道:

“季哥!莫要绕路!那蛇硕大,肉必丰足,我等宰而烹之,也好让兄弟们解解馋!”

夏侯婴紧随其后点头:“正是,季哥!有樊哙在此,一条蛇何足惧哉?即便不济,再行撤退亦未晚!”

陈麒顺势帮腔:“此荒郊唯有此路易行,若绕路再遇猛兽,反生弊端,更何况我等壮士行,何畏!”

“好!”

刘邦被说得心动,一来酒劲上来,胆子壮了几分,再加三人所言在理。

尤其是陈麒,这家伙定是背着大伙偷偷读书了,近来言语间骚里骚气,小词一套一套的。

哪怕自己是个混子,也听的豪气冲牛斗,心中痒痒。

“壮士行,何畏!”

刘邦对这小词甚喜,复诵一遍,拔剑上前:“我等兄弟同去一观!”

刘、陈、樊、夏四人前行数十步,转过一片草丛,便闻“嘶嘶”吐信之声。

“这孽畜,果在此处!”

四人正欲快刀斩乱麻拿下巨蛇,然翻出草丛之际,皆齐齐僵立

“娘的!竟如此硕大!”樊哙手中钢刀险些脱手,他屠狗斗殴半生,却从未见此巨蛇。

那蛇横卧道中,蛇头竟有磨盘大小,足可一口吞下成年男子,一双竖瞳如寒灯,吐信凝视众人。

道旁散落数具白骨,皆有啃噬之痕,显是此蛇所食。

“真有这么大的蛇!!?”

陈麒心下骇然,按芒砀山温带气候,蛇类顶天不过手腕粗细,何来如此凶兽?

“樊哙虽猛,但绝不是这种凶兽对手……”

陈麒扫视四周,悄然退至众人身后。

白蛇见众人,昂首吐信发出厉鸣,猛地向最前的刘邦扑去!

“夏侯婴!快带季哥往后撤!这蛇太邪门,俺先挡着!”

樊哙反应迅捷,急举木盾相迎,“嘭”的一声巨响,蛇头撞盾,震得樊哙臂膊发麻。

夏侯婴正欲拉刘邦后退,刘邦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反手拔出腰间长剑:“撤什么撤!樊哙在前死战,我刘季岂能卖友求荣!”

言罢,提剑直冲而上。

“季哥,我来助你!”

夏侯婴不再尤豫,亦提刃跟上。

他抽空向旁一瞥,却发现陈麒不见了踪影!

他气得大喊:“陈麒何在?这贪生怕死之徒,竟独自逃了!”

刘邦挥剑逼退蛇尾,喘着粗气道:“不然!陈麒非是这般人,他定是去搬救兵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些发虚,若是去摇人,又怎么一言不发就撤了?

又斗片刻,三人渐落下风。

若非樊哙在蛇头处拼死牵制,三人早已葬身蛇腹。

此刻樊哙近乎力竭,破口大骂:“陈麒你个狗娘养的!懦夫!烂怂!”

“谁跟你说我跑了?”

一道清朗之声自头顶传来,只见陈麒立于高崖之上,纵身一跃:

“孽畜!看剑!”

八尺身躯如巨石重砸蛇头,长剑借力插入,鲜血纷飞,白蛇遭此突袭,痛得狂躁乱舞。

刘邦三人趁机合力,剑盾齐施,终将巨蛇击杀。

恐其假死,刘邦又补数剑拦腰斩下。

经此一番死战,众人已无半分食蛇之欲,这般怪物,肉味不佳事小,恐含剧毒,遂弃蛇前行。

路上,陈普越想越觉诡异:“这白蛇快赶上电影狂蟒之灾里的大蟒了,山中真的能有这种东西?”

又恰好拦在我们前行路上?

他细思极恐,“还有这么回去的话,神话没法圆上,我得返回一趟编好故事。”

陈麒借口家传玉佩遗失,回身查找。

众人疲累,便令他速去速回。

返回蛇尸处,竟然真的见一老妪坐于旁痛哭。

!!?

真有什么白衣老妪!还是恰好有路人经过?

陈普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上前想要探个究竟。

只见那被斩下的蛇头忽然眼瞳转动,吐着蛇信恶狠狠道:“刘邦斩我半身,此仇不共戴天!他日夺取天下,我必篡你王朝气运!”

言罢,老妪与蛇尸一并消失无踪。

“真有天命?”

陈普惊得呆立原地,史书中记载了不少怪力乱神之事,他都当作是古人迷信,绝对没想到这白蛇竟然会开口说话。

“不过那白蛇最后诅咒的不是我,应该不影响我的千年世家计划……”

陈麒回去之后,告之众人老妪哭蛇之事,言其称蛇为白帝之子,为赤帝之子所斩,不过隐瞒了那白蛇口吐人言之事。

刘邦闻言,心中暗爽,面上却故作沉吟,捋须轻笑道:“竟有此等异事?莫非上天真有眷顾之意?”

言罢,他想起一事,问道:“你方才言玉佩遗失,寻得否?”

陈麒挠头,自己本就家徒四壁,哪有什么家传玉佩,刚才不过是借口罢了。

当下只得惋惜道:“遍寻无果,许是不慎遗落于荒草之中了。”

刘邦闻言,转身取来那柄斩蛇之剑,以布细细擦拭净剑身血迹,递至陈麒面前:

“此剑乃我眼下最值钱之物,今赠予你。你智计过人,又与我同生共死,当得此器。”

嘶……

陈普惊得怔在原地,这可是日后大汉的镇国之宝斩蛇剑啊!

后世汉室帝王将其视若拱璧,珍重更胜玉玺,刘邦竟如此轻描淡写便赏赐了自己?那他的子孙后代日后用什么?

转念一想,又暗自释然:罢了,斩蛇剑本就以像征意义为重,日后皇室为正名,必然会重铸一柄传世。

《西京杂记》记载:汉高帝斩蛇剑,剑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以为饰,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

可见汉家天子传下的,定不是自己手上拿的原版。

如此一来,这真剑落在自己手里的实际价值反倒有限了。

不过高祖所赐,终究意义非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传到后世。

思绪电转间,陈麒双手接过宝剑,郑重谢道:“谢大哥厚赐!麒必珍藏之,日后更当效死力!”

收剑入鞘后,陈普意念一动,悄然退出了先祖身躯。

————

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粗若水桶,势甚骇人,愿还。”

高祖醉,怒曰:“壮士行,何畏!”乃与樊哙、夏侯婴、陈麒三人并驱而前,欲拔击剑之。

蛇见人至猛扑而来,几人力战,蛇终被高祖斩为两截,径道乃开。

行数里,高祖醉意复涌,因卧。后麒复至蛇所,见一老妪夜哭于道旁。麒前问曰:“妪何哭也?”

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麒异之复问曰:“妪子何为见杀?”

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以阻赤帝子。今赤帝子与壮士合力斩之,故哭。”

麒以妪言为虚妄,欲诘之,妪忽不见,归至高祖卧处,高祖方觉。以斗蛇始末及老妪异事告之,高祖乃心独喜,自负愈甚,诸从者闻之,益畏服高祖。

麒复将此事遍告沛丰乡邻,盛赞高祖为赤帝之子,得天所助斩杀白帝,乃天命所归。乡中子弟闻之,多有慕义来投者,高祖麾下渐众。

《史记?高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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