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血上涌,攥紧拳头便要扑上来!
“住手!小共!小旭!”
铁牛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身上疼痛,一个箭步拦在双方中间:“别冲动!你们误会了!不是他!”
“铁牛哥!有人趁我们睡着了下黑手!是不是之前那个打我的混蛋干的!”
被铁牛死死拦住,小共双目赤红,血丝密布,他不傻。
睡了一觉便浑身是伤,除了傍晚那个目中无人,抬手就扇他耳光的恶霸,还能有谁?
林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并未多言,只是朝铁牛的方向微微拱手,随即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之际,屋内另一名年轻男子带着后怕的颤音开口道。
“铁牛哥,宇爷爷说得对……外面果然危险四伏,人心险恶,动不动就有性命之忧,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青山镇好了。”
“是啊!”旁边的小共心有戚戚焉,下意识的脱口附和,“要不是那两颗黑石是宇爷爷……”
“呜——!”
他还没说完后面的话,铁牛顿时脸色剧变,吓得魂飞魄散!
几乎是本能抬手,死死捂住了小共的嘴巴,将后面最关键的字眼全部堵了回去!
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小共被捂住嘴后发出的呜咽声。
放轻松,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铁牛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但紧捂着小共嘴巴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斗。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能期望刚刚离开的林玄,没有听见这些致命的话语。
廊道中,林玄的脚步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顿。
“青山镇”这三个字,清淅的落入到他耳中,并被牢牢刻印在脑海里。
果然是个老江湖,居然给了个假信息。
不过,林玄并没有动怒。
若他是铁牛,也绝不会向一个来历不明、实力莫测的陌生人泄露自己的真实根脚。
清晨,林玄翻身上了那匹神骏的黑马,朴昌与金堂主二人也牵马跟在身后。
刚一上马,金堂主那标志性的无情嘲讽便如期而至:“啧,朴昌,你这走路的姿势怎么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
过了一夜,身上的伤不但没有好,我看反而还更重了?”
他驱马凑近些,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故意压低声音。
“我说朴昌,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没种的啊?怎么,现在年纪大了,这点小伤势都能要了你这条老命?”
闻言,朴昌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闭嘴,金不换,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本堂主的身体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昨晚全因自己一时轻敌,导致被那个看似憨厚的乡巴佬结结实实揍了好几拳!
本就带着林玄造成的旧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伤上加伤。
照这情形,恐怕又得多休养好些天才能恢复过来,这让他变得烦躁不已。
林玄对此充耳不闻,黑水帮这些人的死活,他毫不在意。
此行的唯一目的,便是将馀景县那批货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三人来到镇口后,林玄毫不迟疑上马,双腿猛的一夹马腹!
“驾!”,他身下的黑色骏马骤然加速,绝尘而去!
只留下漫天席卷而起的黄色尘烟,朝着后方的朴昌二人扑面而去,给了他们一个结结实实的“黄土拥抱”!
“咳!咳咳……!”
两人被呛得连连咳嗽,慌忙用衣袖死死捂住口鼻,眯着被尘土迷住的眼睛,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拼命催动坐骑,狼狈的追赶上去。
烈日当空,灼烤着苍黄的大地,官道上黄沙滚滚。
馀景县那高大的城墙轮廓已然在望。
城门处车马往来,带起阵阵烟尘,喧嚣中透着一股边城特有的粗犷气息。
三个黑点由远及近,自官道尽头疾驰而来,马蹄声由疏至密,最终化为一阵急促的雷鸣。
林玄一勒缰绳,身下黑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抬眼望向那“馀景县”三个大字的匾额,脸上波澜不惊。
比预料中还快了几个时辰,此刻,正是日头最毒的正午时分。
被林玄遥遥甩在百米开外的朴昌与金焕二人,此刻已是目光涣散,嘴唇干裂爆皮。
满脸的汗水混合着尘土,淌出一道道泥沟,脸色更是煞白如纸,趴在马背上气喘如牛,只剩下半条命的模样。
天知道他们这一路是如何拼了老命,才勉强跟上林玄的背影!
这两位在青木县也算叫得上号的老牌暗劲中期高手,差点被活活颠死在马背上。
若真如此,他俩怕是能“名垂青史”,成为古往今来头两个骑马累死的暗劲高手,这倒也算是一桩旷古烁今的“神迹”了。
“青木县人士?”
守城的官兵接过路引,扫了一眼上面登记的名字——刘宝、馀供成、彭锋居。
他对照着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三人,最后没有过多盘问,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这路引上的信息自然是假的。
不过,以黑水帮帮主唐武桐在青木县一带的势力,弄几份足以乱真的路引,倒也并非难事。
“卖——馒头嘞!新出笼的大白馒头,又软又香!”
“冰糖——葫芦!酸掉牙的山楂裹蜜糖嘞!”
“热乎的肉包子——皮薄馅大十八个褶儿,一口流油!”
“磨剪子嘞——戗——菜——刀!”
“水灵灵的青菜——带露水的小油菜!”
“炒香瓜子——颗颗饱满,一嗑上瘾不走神!”
“豆腐脑——咸香爽滑,暖心暖胃!”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交织出一片旺盛的人间烟火气。
林玄三人牵着马匹,行走在摩肩接踵的熙攘人流中。
此时已经换成由朴昌与金焕两人在前引路。
黑水帮势力盘根错节,在这馀景县城内,自然也设有多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
踏入这并非自家地盘的地界,朴、金二人倒也收敛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不再敢明目张胆的惹是生非。
只是那跋扈的性子一时难改,面对挡路的百姓,依旧会不耐烦的随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