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才算是聊了个通透,
何国礼看着陈瑛:“大古、汇宁的无息贷款,五千万港纸的额度,怎么用看你。”
五千万,这是一笔大数字了。
陈瑛想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不够?”
何国礼脸上依旧热情,但是心里却有些冷笑。
这个年轻人还不懂得坐地起价的代价。
“太多了,现在给我这些钱也没有意义。”
陈瑛解释道:“不如做些各位力所能及,真正能帮到我的事情。”
“比如?”
威廉终于将面前的菠萝蜜饯一扫而空,成功把自己的血糖指标干上了天。
“我如果要见到节度使,不管是李将军还是黄将军,人家总要有个见我的理由,单纯的军火贸易怕是不行吧?”
何国礼望向陈瑛:“所以你的意思是?”
陈瑛看着一边的威廉:“我要给他一个必须见我的理由。”
威廉听到陈瑛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人真是炼金术士的性格,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一点也不吃亏。
“咒灵,如果陈先生可以‘单独”解决一个咒灵,那么他就是港九神秘圈子里最突出的年轻一代—”
威廉看着旁边的何国礼说道:“再加之岭南正好旱肆虐,不管是谁当节度使总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个主意不错。”
何国礼看着陈瑛。
“想不到你对公共事业还很热心。”
威廉则是笑着说:“少年人,自然是名利双收了,钱也要,名也要,好啊,我支持。”
“不过来不及了。”
何国礼看着陈瑛道:“今天晚上,岭南节度府就会有一场晚宴,你等下就要出发,跟大古财团的人一起上去,不然就赶不及了。”
“赶不及?”
陈瑛看着何国礼:“很着急吗?”
“岭南节度使这个位置在整个中州重要性能排进前五,目前呼声最高的是第一独立师的师长黄中武将军,这位黄将军自我要求很严,每天都住在军营里,不饮酒,不吸烟,不纳妾,不贪污。”
何国礼显然对岭南军界十分熟悉,对于这些军头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这样的人能当节度使吗?”
陈瑛很好奇,他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严格自律的人,但是严格自律跟当节度使是两回事。
有道是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要当带头大哥,首先就是要手底下要有兄弟。
老祖宗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标准定太高的结果就是手下没有人。
“所以我们认为黄将军可能是个过渡人物。”
何国礼继续说道:“那些真正有实力的高级官员和将领,他们都会先躲起来,毕竟岭南真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岭南的问题是旱肆虐,在旱没有解决之前,岭南节度使这个位置都很危险,君不见现任节度使李公辛苦经营二十年,如今不也要面临黯然下野的结局?
“所以才去找这位黄将军对吧?
广陈瑛暗道一声这些鬼佬真是奸猾,岭南如今这个混乱的光景,正是他们撰取军事物资的好机会。时局混乱,谁还会关心这些小事。
“不管是李公还是未来的黄公,他们早晚都会到港九来。”
何国礼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位李公的夫人刚刚在港九花大价钱买了一栋别墅。”
下野到国外考察当寓公乃是一切军阀的终极命运。
陈瑛摇了摇头,这还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除了大古和汇宁银行的人,麦浩礼也会跟你一起去。”
何国礼指了指另外一边的麦浩礼:“收拾一下动身吧。等你从广府回来,我们就开始讨论一下咒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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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就停在别墅旁边,陈瑛跟这几位略一告别,直接上了车,麦浩礼依旧是负责当司机,汽车直接奔看火车站开过去。
港九跟大陆之间的铁路大概是十几年前连通的,中州的几位大帅终于讨论出来一个章程,修一条连通南北的铁路。
从燕京一直修到港九。
不过港九人用得不多,因为现在的港九跟岭南之间实际上的国界并不是封闭的,从广府到港九你骑个自行车就能过来。
这一路上不会看你任何的证件。
而且对于大部分港九人来说,铁路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交通方式。
去广府不管怎么走,都比坐火车便宜,因为岭南的铁路运费真的贵。
当时修建这条铁路是用募集公债的方式进行的,债券利息高的吓人,所以岭南的老百姓们买了好多。
等修好了铁路发现要平这个利息,那就只能提高运费,这就导致大家用脚投票,本地人几乎都不坐车了。
但是这样老百姓意见并不算大,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能保证利息给付就行。曾经有段时间,广府人嫁姑娘的嫁妆,第一抬就是铁路的债券。
从港九经龙城再转广府,陆路上的折腾还不如直接坐船过去。
大洋里有不少邪票,但是近海仍然为地脉所影响的地方却并不算多。
“天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瑛坐上车直接问道,这辆车上显然没有什么窃听设备,所以麦浩礼也就直接回答。
“已经出事了。”
“我就知道。”
陈瑛一拍巴掌,如果不是真出事,这些老鬼绝对不会这么着急。
他们才不会有那个未雨绸缪的自觉。
“有谣言声称,几个土邦的国王造反,帝国的军队已经战败了,如今内陆已经处于放弃状态,军队正在撤往岸边,在几个港口城市作重点防御。”
麦浩礼解释道:“这是谣言,你也别乱传。”
“我懂了。”
陈瑛点了点头:“天竺不是号称女皇王冠上最璀灿的钻石吗?”
“帝国官员的头被砍下来,用投石索扔到果阿港里,女眷都被拉去当了营妓,男孩子也一样。把帝国包税商绑在大炮上,一个个炮决。”
麦浩礼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清算时刻到来,没有人是无辜的。”
“天啊。”
陈瑛没想到帝国竟然如此脆弱。
“你们的炼金术士和军队呢?天竺人如果这么猛,你们当初怎么征服他们的?”
“我们来的时候天竺四分五裂,各个邦国都希望获得我们的帮助击败对手,经过了帝国近百年的仁政,他们现在团结起来了。”
麦浩礼长叹一声:“天竺驻军的战线拉得太长了,他们大部分在北面抵挡穴居人,而且十分依赖天竺人组成的辅助军队,现在都造反了,十几个师在北面一个都没回来。”
“那你们要枪干什么?”
陈瑛更不明白了:“直接上船跑路吧,退到星岛不行吗?”
“殖民部跟陆军部准备对殖民地的土着进行武装,什么爪哇人、苏禄人,而且天竺也有当地土着支持我们,先把战线稳定下来。”
麦浩礼苦笑着摇了摇头:“帝国奉行绝不退让原则,要么把敌人的血放干,要么把自己的血放干。”
“那女皇呢?”
陈瑛问道:“她怎么说?”
麦浩礼的脸上转过一丝异样。
“女皇不需要上战场,也不需要干预具体政治。放心吧,只要圣血者出现在天竺,天竺人就会知道他们要学会服从。”
陈瑛跟麦浩礼坐车直接开进了火车站里,已经有岭南铁路的工作人员引导着他们的车辆停到了火车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