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房里,
林鹿指尖灵巧,挑开最后一个绳结,布条无声滑落在床沿。
明明得救,她却依旧将双臂虚拢在身后,装作被捆着的模样。
且眼角馀光紧盯着坤蛮的动向……
见坤蛮正焦躁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
靴子碾过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林鹿见状,忽然开口,语气自然得象平常聊天。
“坤哥,你饿不饿?我有点想吃云南的过桥米线了,以前听你说过,巷口那家老字号的米线,汤头鲜极了。”
坤蛮猛地顿住脚步!
他愣了一下后,深邃目光在林鹿脸上反复打量,试图从她平静的神色里找出破绽……
见她眼神坦然,甚至带着几分真切的期待,一如往常一般。
他便压下心底的疑虑,点头应道。
“好,我去给你买。”
坤蛮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又回头冷冷叮嘱,语气里带着警告。
“阿鹿,别跟我耍心机,也别想跑。周遭五十米内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
林鹿弯起唇角,笑得乖巧。
“放心,我现在头晕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哪有力气跑。”
坤蛮信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随着那扇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
林鹿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
见她立刻弹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指尖捏着窗沿,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指宽的缝隙。
巷口处,
果然站着两个精壮的男人,穿着黑色短t,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刺青,正警剔地扫视着来往行人……
并且目光还时不时往民房方向瞟,象两只守着猎物的豺狼!
林鹿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她转身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掀开床垫,甚至检查了墙角的草药袋,却连一丝通信设备的影子都没找到。
就在她心头微沉时!
口袋里的微型定位器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细微的触感通过布料传来。
那是上次陆南城强行塞给她的。
当时陆南城还恶狠狠地说。
“防止你乱跑,到时候还得费力气找,不准摘下,否则给你带一百个。”
她当时只当是他霸道的借口,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救命的稻草!
见林鹿指尖摩挲着口袋里这冰凉的小物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那个蛮横霸道的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十几分钟后,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坤蛮提着一个印着红底金字的食盒回来。
刚推开门,
目光扫过床上,脸色骤然一变!
再朝着窗口看去……
见林鹿靠在窗台上,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阳光落在她脸上,透着几分从容的慵懒。
“你解开了?”
坤蛮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握着食盒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林鹿耸耸肩,语气轻松得象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坤哥,你捆得那么松,绳结都是故意留了活扣的,难不成是故意给我机会的?”
她走上前,自然地接过食盒。
“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谈。”
坤蛮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知道绳结留了松动,可他就是狠不下心将她捆得太紧!
三年的朝夕相处,她早成了他心头戒不掉的瘾,明知道留不住,却还是不甘心就此放手。
他看着林鹿的神色越发阴沉!!
林鹿打开食盒。
热气裹挟着鸡汤的鲜香涌出来,她拿起筷子刚要动……
可突然!
坤蛮竟猛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鹿馀光早看清,提前防备。
见她身体猛地一侧,借着他拽拉的力道转身。
右拳蓄力!
狠狠朝坤蛮的额角砸过去,拳风凌厉,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坤蛮吃痛,额角瞬间红了一片。
“你敢打我?”
他眼底的温和彻底碎裂,只剩下被激怒的疯狂。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服软了。”
突然!
“兹……”
一阵尖锐的电流声响起。
只见林鹿浑身猛地一颤,电流顺着皮肤窜遍四肢百骸,四肢瞬间软得象没了骨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坤蛮及时接住她,打横将她抱起,快步往床边走去。
林鹿脸色难看至极,牙齿咬得下唇泛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
坤蛮竟然会用电击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转念一想,
她又自嘲地勾了勾唇。
是啊,若不是她这三年暗中瓦解了坤蛮的作恶产业链,断了他的作恶根基。
他本该是那个在暗处操控一切、十恶不赦的金三角统治者,多少无辜的人曾被他迫害。
而这三年的温和假象,竟让她忘了他原本的凶残模样……
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
林鹿虽浑身软弱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可她的眼神却冰冷至极,像淬了毒的冰刃,带着嗜血的怒意。
“坤哥,你若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抵消这三年的情分,亲手杀了你。”
坤蛮的手顿在半空!
林鹿眼底的冰冷,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让他莫名一痛。
可这痛意,转瞬就被偏执的占有欲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