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脉中的选择(1 / 1)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稠的,马车轮碾过北境冻土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像是某种古老的计时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和目的地的逼近。黑翼坐在第二辆马车的角落,借着车窗缝隙透进的微光检查地图。羊皮纸在手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疲惫——连续三天两夜的奔逃与战斗,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与意志。

“还有多久?”莱娜从对面的长椅上问,她的左臂用临时制作的夹板固定,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凯尔文看了看窗外逐渐泛白的东方地平线:“如果不出意外,午后能抵达黑翼峡谷。但‘不出意外’本身就是最大的意外。”

三天前从影月神殿撤离后,他们经历了一场混乱的奔逃。奥托皇帝的灰刃部队起初遵从命令,但行至中途,一名副指挥官接到了来自帝都的密令——凯尔文后来才知道,那是马库斯·维拉(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存在)生前布置的后手。一场短暂的冲突后,他们不得不放弃大部分马车和补给,带着重伤员潜入北境森林,绕道向南。

现在这支队伍只剩下十四人:凯尔文、莱娜、大团长、伊莎贝拉女伯爵、五名还能战斗的队员、奥托皇帝,以及四名在冲突中倒戈支持他们的灰刃士兵——这些士兵声称无法接受维拉的秘密指令中“必要时可牺牲皇帝”的内容,选择效忠皇帝本人而非背后的势力。

奥托被安置在第一辆马车上,由两名倒戈士兵看守。三天来,他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或凝视窗外,偶尔会问一些关于路线和时间的问题。凯尔文怀疑这种合作只是表象,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大团长躺在第三辆马车的担架上,背部伤势感染,高烧不退。随队的药剂师——一名原本为奥托服务的宫廷医师,也在倒戈者之列——尽了最大努力,但缺少关键药材。老人时醒时睡,醒来时会询问行程,睡着时会喃喃一些破碎的指令和名字,其中多次出现“艾莉亚”和“雷欧”。

伊莎贝拉女伯爵选择了骑马而非乘车。三天来,她几乎没有说话,每天黎明会为西格蒙德亲王举行简短的悼念仪式——亲王的遗体被火化,骨灰装在一个银质骨灰盒中,由她随身携带。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悲痛逐渐转变为某种冰冷的决绝,就像北境的冻土,表面坚硬,深处却在酝酿着春天的洪水。

“黑翼城堡”莱娜的声音打断了凯尔文的思绪,“你真的要去那里吗?殿下临终前说那是节点之一,而且需要家族血脉的自愿牺牲。”

凯尔文卷起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新换的普通长剑,远不如家传武器,但足够实用。“西格蒙德殿下提到了三个节点:皇宫地下、帝都大教堂、黑翼城堡。皇宫节点需要皇室血脉的死亡,我们手中有奥托,这可能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但奥托的死亡会引发政治地震。”莱娜指出,“即使有正当理由,弑君永远是最危险的罪名。而且他的死真的能堵塞节点吗?还是只会提供仪式所需的‘皇室血脉死亡’?”

这是个关键问题。西格蒙德临终前的话不完整,他们无法确定具体机制。如果奥托的死不是堵塞节点而是激活它呢?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凯尔文说,“黑翼城堡是我的家,那里有家族图书馆和秘密档案室。如果先祖们真的与这些古老仪式有关,一定会留下记录。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飞逝的枯树和冻土:“而且如果那里真的需要黑翼血脉的牺牲,我必须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家族?我们在这整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车夫的咒骂。凯尔文和莱娜同时拔剑,但很快,一名倒戈士兵的声音传来:“只是路上的冰坑!继续前进!”

他们重新坐下,但紧张气氛已经弥漫。三天来,他们已经遭遇了两次伏击,都是维拉残留势力的追兵。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一次都消耗着他们本已稀少的资源和精力。

“队长,”莱娜压低声音,“有件事我必须说。关于大团长他昏迷时说的话。”

凯尔文看向她:“他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雷欧,我没能保护好他们’;说‘艾莉亚还在那里,在记忆回廊深处’;还说‘黑翼之血是钥匙,但也是锁’。”莱娜的表情复杂,“我认为他知道的比他告诉我们的多得多。关于艾莉亚,关于你的家族,关于这一切。”

凯尔文闭上眼睛。他当然知道大团长有所隐瞒。三年前艾莉亚失踪后,大团长的态度就变得奇怪:一方面批准他无数次返回影月神殿寻找,另一方面又暗中阻挠深入调查。当时凯尔文以为只是官僚主义的谨慎,现在想来

“等他能清醒交流时,我会直接问他。”凯尔文最终说,“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抵达黑翼峡谷,确保城堡安全,然后制定计划处理三个节点。距离西格蒙德殿下所说的七十二小时期限,还剩大约四十八小时。”

马车继续前行,天色完全亮了,但北境的黎明没有带来温暖,只有更刺骨的寒风和铅灰色的天空。凯尔文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脑海中却在回放影月神殿中的每一幕:奥托的疯狂,西格蒙德的转变,暗噬者的低语,还有艾莉亚的声音。

那真的是暗噬者的模仿吗?还是艾莉亚的意识真的以某种方式存在于那里,被困在暗噬者制造的幻境中?如果是后者,那么摧毁所有节点、放逐暗噬者,是否也意味着彻底摧毁她获救的可能?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只有更多的问题,像迷宫中的岔路,每一条都通向更深邃的黑暗。

午后时分,黑翼峡谷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一片被两座陡峭山脉夹峙的险要地形,只有一条蜿蜒的道路通往峡谷深处的黑翼城堡。从远处看,城堡如一只巨大的黑鹰栖息在山脊上,灰色的石墙与背后的雪山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塔楼顶端的家族旗帜——黑鹰在深蓝底色上展翅——表明着人类的存在。

“减速。”凯尔文对车夫说,“先派侦察兵。”

两名轻装的队员骑马先行,其余人在距离峡谷入口一里处停下休整。凯尔文走到第一辆马车旁,掀开车帘。奥托皇帝靠坐在角落,双手被特制的手铐锁住,但姿态依然保持着某种皇室尊严。

“我们到了,陛下。”凯尔文说。

奥托抬眼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容:“黑翼城堡。我年轻时曾多次拜访你的父亲。他总是骄傲地带我参观图书馆,说那里收藏的知识比皇宫更古老。我当时以为只是贵族的自夸,现在想来他是在暗示什么。”

“您知道城堡是节点之一。”凯尔文陈述,而非询问。

“我知道很多事,凯尔文。”奥托的声音平静,“维拉不是唯一研究古代秘密的人。事实上,我对影月神殿的兴趣就始于你父亲。他临终前给我写了一封信,提到黑翼家族守护着一个‘危险的遗产’,如果帝国陷入危机,可能需要动用它。”

凯尔文的心脏重重一跳:“什么信?我从没听说过。”

“因为那是皇室最高机密。”奥托说,“你父亲要求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能公开:当‘影月低语再现,暗影觊觎皇冠’时。三年前,当影月神殿出现异常能量波动,西格蒙德开始质疑我的统治时,我认为条件满足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钥匙——显然之前士兵搜身时漏掉了它。“这是你父亲给我的,说是能打开黑翼城堡‘真相之间’的钥匙。我原本计划在加冕后亲自前来,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凯尔文接过钥匙。它很小,做工精致,柄部雕刻着微缩的黑鹰家徽。他记得这个设计——这是家族继承人的钥匙,用于打开城堡地下最隐秘的档案室。父亲去世后,这把钥匙应该传给叔叔阿尔杰农,但叔叔从未提及。

“为什么给我?”凯尔文问。

“因为维拉的背叛改变了一切。”奥托的表情变得阴沉,“我发现他不仅与暗噬者有联系,还在策划将我也变成容器。黑翼城堡的节点是我最后的保险——如果一切失败,至少这里的力量可以用于对抗暗噬者,或者与我同归于尽。”

侦察兵在这时返回,带来令人不安的消息:城堡上空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而且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是黑翼家族的私兵,而是穿着陌生制服的士兵。

“描述制服。”凯尔文命令。

“深灰色为主,红色镶边,胸甲上有眼睛图案。”侦察兵回答。

凯尔文和莱娜交换了眼神。这是“真理之眼”的符号,维拉势力的标志。看来在他们逃亡的这三天,维拉的残余势力已经抢先控制了黑翼城堡。

“有多少人?”莱娜问。

“至少两百,而且城堡的防御工事明显加强了——新增了魔法屏障和了望塔。”侦察兵回答,“正面进攻没有胜算。”

伊莎贝拉女伯爵骑马靠近,她已经听到了汇报:“需要我联系我在北境的部队吗?他们应该在两天内能赶到。”

凯尔文摇头:“我们没有两天时间。而且大规模军事行动会打草惊蛇,如果守军狗急跳墙,提前激活节点”

他看向奥托:“陛下,您有什么建议吗?”

皇帝笑了:“你开始咨询我的意见了?进步真快。但我确实知道一条密道——你父亲当年带我走过。从峡谷东侧的山洞进入,穿过地下河,可以直接抵达城堡地下酒窖。不过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是否还能通行”

“值得一试。”凯尔文做出决定,“莱娜,你带大团长和其他伤员留在营地,保护好陛下。伊莎贝拉女伯爵,请您配合防守。我带五个人从密道潜入。”

“太危险了,队长。”莱娜反对,“您现在是整个行动的领导者,不应该亲自冒险。”

“正因为我是领导者,所以我必须去。”凯尔文说,“只有我知道城堡的内部结构,也只有我拥有家族血脉,可能对节点有影响。而且”

他握紧那把银钥匙:“我需要知道父亲隐瞒了什么,为什么黑翼家族会成为这一切的核心。”

争论没有结果,因为凯尔文的决心已定。一小时后,他带着四名最精锐的队员——包括两名倒戈的灰刃士兵,他们熟悉维拉部队的战术——以及奥托皇帝(作为向导和潜在筹码)出发了。

密道入口隐藏在峡谷东侧一处几乎垂直的岩壁上,被枯藤和积雪覆盖。如果不是奥托指出来,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我先下。”一名灰刃士兵说,他是攀岩专家。他用绳索固定后滑入裂缝,几分钟后,声音从下面传来:“安全!通道还在,但有坍塌痕迹,需要小心。”

他们依次下降。裂缝向下延伸约五十尺后变得平缓,形成一个天然洞穴。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洞壁上的古老壁画:穿着祭司长袍的人物举行仪式,星空图案,还有黑鹰标志。

“这是黑翼家族的秘密祭坛。”奥托说,声音在洞穴中产生回音,“更准确地说,是黑翼家族还是祭司家族时的遗迹。你们家族的祖先不是普通贵族,凯尔文。他们是古代‘星辰守望者’的后裔,负责监控和封印来自星界的威胁。”

凯尔文走近壁画,触摸那些几乎被时间磨平的线条。画面显示祭司们将一个发光的物体封印在地下,而那个物体的形状与影月神殿中的卵惊人相似。

“暗噬者不是第一个?”他问。

“当然不是。”奥托说,“根据我研究过的古籍,至少还有七个类似的实体被封印在帝国各处。影月神殿的是最活跃的一个,但黑翼城堡下面的可能是最古老的一个。它被称为‘永恒沉睡者’,据说已经静止了数千年,直到最近开始苏醒。”

“因为影月神殿的仪式激活了它?”一名队员问。

“更可能是因为血脉的召唤。”奥托看向凯尔文,“黑翼血脉是封印的关键。每一代家族成员中,都会有一个人成为‘守望者’,用生命力量维持封印。你的父亲是上一代守望者,而他去世后”

“封印开始减弱。”凯尔文明白了,“所以需要新的牺牲。这就是西格蒙德殿下说的‘黑翼血脉的自愿牺牲’。”

“不一定是你。”奥托说,“理论上,任何直系血脉都可以。你的叔叔阿尔杰农,你的堂弟妹们但你是最合适的,因为你是现任家主,而且你的力量最强。维拉控制城堡的目的之一,可能就是强迫或诱骗一个黑翼家族成员完成牺牲,彻底激活节点。”

凯尔文感到一阵寒意。的计划成功,那么他的家人

“加快速度。”他下令,“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

地下河的水冰冷刺骨,深处及腰。他们在黑暗中涉水前行了一个小时,全靠手电筒和奥托模糊的记忆引路。途中遇到了两次岔道,一次坍塌,还有一次差点触发古代陷阱——被凯尔文及时认出并解除,那是黑翼家族特有的防御符文,只有家族成员知道解法。

“你对这些陷阱很熟悉。”奥托在通过一个布满压力板的区域后评论。

“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开始教我。”凯尔文简短回答,注意力集中在前面隐约可见的光亮上,“他说每个黑翼家族成员都必须知道如何保护家族的秘密,即使大多数秘密连我们自己也不完全理解。”

光亮来自一个向上的竖井,井壁有凿出的阶梯。顶部是一块木板,推开后,他们进入了一个酒桶堆满的房间——黑翼城堡的地下酒窖,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葡萄酒和橡木的味道。

“嘘。”凯尔文示意安静,倾听外面的动静。

有脚步声经过门口,两个人的对话隐约传来:

“第三组换岗时间到了”

“楼上的‘客人’还在闹吗?”

“阿尔杰农公爵今天绝食抗议,但维拉大人说没关系,反正只需要他活着完成仪式”

凯尔文握紧剑柄。叔叔还活着,但显然被囚禁了。

等脚步声远去,他们悄悄溜出酒窖。城堡内部的结构凯尔文了如指掌,他带领小队穿过仆役通道,避开主走廊,向城堡西翼的家族居住区前进。

路上他们遇到了几组巡逻士兵,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凯尔文注意到这些士兵的状态很奇怪:眼神呆滞,动作僵硬,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他在一名倒下的士兵颈后发现了一个发光的符文印记,与维拉胸前的那个相似。

“精神控制。”奥托低声说,“维拉生前研究的禁术之一。这些士兵已经失去自我意识,完全服从控制者的命令。杀死他们也许是仁慈。”

城堡内的气氛异常压抑。窗户被封死,墙壁上挂着的家族肖像被取下或损坏,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眼睛符号的旗帜。凯尔文看到祖父的画像被扔在走廊角落,画布被撕破,心中涌起愤怒,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情绪化会害死所有人。

他们抵达西翼二楼,阿尔杰农叔叔的房间外有两名守卫。凯尔文做了个手势,两名灰刃士兵从背后接近,迅速制服了守卫——没有杀死,只是击昏并绑起来。

凯尔文轻轻敲门,用家族暗号敲击: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门内传来激动的声音:“凯尔文?是你吗?”

“是我,叔叔。”凯尔文低声回应,“开门。”

“说来话长。”凯尔文快速拥抱了叔叔,“其他人呢?堂弟妹们?”

“被关在北塔。”阿尔杰农的表情痛苦,“维拉——那个占据维拉身体的怪物——需要至少两个黑翼血脉进行仪式。我拒绝了,他就抓了孩子们。我本想自杀断绝他的计划,但他用孩子们的生命威胁我”

凯尔文感到怒火在胸中燃烧,但他需要信息:“仪式具体是什么?什么时候?城堡的节点在哪里?”

阿尔杰农带他们进入房间,关上门,然后从床下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真正家族史。黑翼家族确实是古代守望者的后裔,我们的职责是看守城堡下的‘永恒沉睡者’。每一代都需要一个家族成员将部分生命力注入封印核心,维持它的沉睡。”

他展开羊皮纸,上面用古语和图示详细说明了仪式过程:“但维拉想要的是相反的效果——不是维持封印,而是唤醒沉睡者,让它与影月神殿的暗噬者产生共鸣,形成一个更大的能量网络。为此,他需要两个黑翼血脉的牺牲:一个作为唤醒的‘钥匙’,一个作为控制的‘缰绳’。”

“也就是说,如果仪式成功,城堡下的存在会完全苏醒,但受维拉势力控制?”凯尔文问。

“理论上如此。”阿尔杰农说,“但实际上,根据这些记录,没有任何存在能被完全控制,尤其是这种星界实体。最可能的结果是,它苏醒后会吞噬控制者,然后与暗噬者合并,形成一个更强大的、无法制约的存在。”

奥托一直在旁边倾听,这时插话:“维拉知道这个风险吗?”

“他知道,但他不在乎。”阿尔杰农厌恶地看了皇帝一眼,“他认为自己已经与暗噬者的一部分融合,能够承受并引导这种力量。他疯了,陛下,就像您一样。”

奥托没有反驳,只是沉默。

“仪式时间?”凯尔文追问。

“今晚午夜,星辰排列达到特定位置时。”阿尔杰农指向窗外,“城堡顶部的观星台已经布置好了。维拉本人会在那里主持,而孩子们被关在观星台下方的房间,仪式需要时会被带上来。”

凯尔文计算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午夜还有八小时。足够制定计划,但也很紧张。

“城堡里有多少敌人?”他问灰刃士兵。

其中一人回答:“根据我们之前的侦察和制服士兵时获取的信息,大约一百五十名被控制的士兵,分散在城堡各处。但核心力量——维拉的亲信法师和刺客——大约二十人,集中在主塔和观星台。”

“我们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凯尔文思考着,“叔叔,城堡里还有其他反抗力量吗?忠诚的仆人?私兵?”

阿尔杰农苦笑:“大部分私兵在维拉控制城堡时就被杀或囚禁了。但地下监牢可能还有幸存者。至于仆人老管家约瑟夫可能还活着,他知道城堡的所有秘密通道。”

约瑟夫。凯尔文想起那个从小照顾他的老人,严厉但忠诚。“他在哪里?”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厨房被带走。如果他没死,可能被关在西侧地牢。”

凯尔文做出决定:“分两组行动。灰刃士兵a和b,你们跟我叔叔去地牢,解救任何可能的人,组织反抗力量。灰刃士兵c和d,你们跟我去救堂弟妹们。奥托陛下”

他看向皇帝:“您跟哪一组?”

奥托笑了:“我想见见维拉,或者占据他身体的那个东西。也许我们能达成新的理解。”

“那就跟我。”凯尔文说,他不信任让奥托离开视线,“但我们先说清楚,陛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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