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军帐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白林国的王帐内,炭火熊熊燃烧,却驱散不了众人心头的寒意。
国王端坐在主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帐内诸将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国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一名将领抱拳回应,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甘。
国王闭了闭眼,长叹一声:
一名年轻将领忍不住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愤懑。
国王沉默,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见他们虽未开口,但神情皆是不忿。
他何尝不明白?
可若强行开战,军心不稳,百姓离心,胜算又有几何?
就在此时——
一名侍卫匆匆闯入,单膝跪地,开口道: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国王沉吟片刻,终于挥手:
帐帘掀起,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炭火猛地一暗。
一个身影缓步走入。
约莫四十岁上下,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褐色棉袍。
腰间束着一条磨损的麻绳,脚上是一双沾满雪泥的旧靴子。
乍一看,像个赶路的行脚商或农夫。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帐内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如渊,平静如古井,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面容平凡,甚至有些沧桑,可那股沉稳如山的气质,却让人莫名感到压迫。
国王沉声问道。
中年人并未行礼,只是平静地环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国王身上,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砸在众人心头。
帐内瞬间哗然!
年轻将领怒喝一声,手已按上刀柄。
方才讨论只是说日后不利,没想到这人竟直接给判了死刑。
国王抬手制止,眯起眼睛打量着中年人:
中年人神色不变,径直走到沙盘前,手指轻轻点在西荒地图上。
说着,指尖停在布达城的位置,轻轻一敲。
抬头,目光如炬。
说着,手指一划。
掠过白林、哈东、多尔等国的疆域。
中年人话音落下,帐内一片死寂。
国王的手指死死攥紧扶手,青筋暴起。
中年人没理会众人反应,继续道:
声音并不激昂,却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众人心中侥幸的幻想。
中年人转身,手指点向沙盘东侧。
那里代表着广袤的中原。
说着,猛地抓起一把沙子,任由其从指缝簌簌落下。
一名哈东国的谋士忍不住反驳道:
中年人目光一转,如鹰隼般盯住他,冷冷道:
谋士哑口无言。
帐外,风雪渐急,呼啸的风声中仿佛夹杂着金戈铁马之音。
中年人忽然笑了。
走到炭火旁,伸手烤了烤火,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深邃。
嗯?
众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中年人转身,目光灼灼:
多尔国统帅沉声问道。
说着,猛地一掌拍在沙盘边缘!
整个沙盘剧烈一震,代表布达城的旗帜应声而倒!
说着,目光扫过白林国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国王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挣扎之色愈浓。
中年人缓缓站直身体,声音低沉如闷雷:
不知过了多久,国王缓缓抬头,眼中的犹豫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然。
看向帐外。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微弱的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积雪上,泛着冰冷的蓝光。
中年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转身走向帐门。
中年人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帐帘落下,身影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帐内,众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火焰。
布达皇宫内,烛火摇曳。
文官们伏案疾书,军报如雪片般在案几间传递,墨迹未干的文书堆叠成山。
殿内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那股紧绷的气息。
仓嘉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茶已凉透,水面凝着一层薄霜似的茶沫。窗外,雪落无声。
花想容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外广场中央
鹅毛大雪簌簌而落,天地间一片苍茫。
穿着一袭素白长裙,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
仰着头,任由雪花落在脸上,睫毛、鼻尖、唇瓣都缀着晶莹的雪粒,又很快融化成水痕。
没有撑伞,也没有运功抵御寒气,就那么站着,像一株任由风雪摧折的白梅。
侍卫阿隆抱着狐裘匆匆穿过回廊,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看了看伫立雪中的花想容,又回头望向殿内沉思的仓嘉,眼珠一转,突然折返。
仓嘉一怔,低头看着怀中突然多出的雪白狐裘,这分明是花想容平日披的那件。
阿隆已经溜得没影了。
仓嘉摇头失笑,起身走向殿外。
花想容没有回头,却在脚步声停在身后三尺时轻轻开口:
仓嘉将狐裘抖开,递给花想容。
狐裘带着体温裹住肩颈,花想容微微偏头。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玩味的笑意:
仓嘉耳根一热,故作镇定地负手而立:
雪落得更急了。
花想容拢了拢狐裘,忽然道:
仓嘉皱眉,开口道:
花想容打断仓嘉,指尖捻着一片雪花。
指甲突然掐碎雪花,冰晶簌簌落下。
仓嘉瞳孔骤缩:
花想容转身,雪花落在她唇边,像一抹冰冷的笑。
远处宫墙上,哨兵的火把在风雪中明灭不定。
仓嘉呼吸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