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府外有人给您送来了封信。”
彩云在徐远的示意下,出了房门。
很快,彩云回来了。
“侯爷,来人是宁国府家主贾珍之妻尤氏派来的丫鬟。”
“对方说,侯爷想知道缘由,看了信便知道。”
“侯爷,您看,是奴婢出去拿信进来,还是?”
哦,这就找上门来了?
速度可真慢啊。
差点都以为他们放弃了呢。
“去吧,将信拿进来。”
“好的,侯爷。”
自打从侯爷口中得知不碰她们的原因后,彩云虽然觉得侯爷的规矩有点怪异,与其他勋贵作风格格不入,但也没多想。
毕竟,侯府多得是漂亮的丫鬟,可真正入了侯爷眼,上了床的,不还是年纪大些的这四个吗。
既然侯爷规矩如此,那等着便是。
反正她们身契都在姨娘这里,看样子应该出不了府,就等着两年后被侯爷那啥。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机会总是会有的。
既然如此,那还着什么急。
还不如听姨娘的话,安分守己,好好在侯府生活呢。
至少在侯府这里,没多少事做,吃穿用度和月钱也不苛扣,没啥不好的。
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不多时,接了信的彩云又回来了。
徐远让贾元春继续操劳,他打开信认真看了起来。
得亏林妹妹平时教他读书的时候多,看多了繁体字,倒也能认识点字。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尤氏表达了下她回娘家时,偶然想起母族的亲人,稍微一打听,便知晓表叔的事。
先是追悼一番,叙述了点小时候的见闻,然后又表示已然知晓他在为父修墓。
故而,希望等表叔的墓地修缮好后,能与他一起去表叔坟前祭拜一番,表表迟来的歉意之类的。
嗯,就这么个意思。
“彩云,宁国府的人走了没?”
“回侯爷的话,来人还等在门外。”
“恩,那你派人去回复,就说本候应下了此事。”
徐远想了想,又说道:“另外,算了,就说让我那表姐等着我这边的消息就成。”
“好的,侯爷,奴婢就这么回复。”
彩云出门后,徐远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
正想着是不是等明儿个林妹妹来了之后,请她帮忙写封帖子,邀请尤氏改天过府一叙。
“啪!”
“专心点,我都没什么感觉呢。”
贾元春委屈地抬起头来,擦了擦口水,大口大口喘气。
“侯爷,要不,您还是朝妾身尽情招呼吧。”
“妾身下巴都酸了,怕是再继续下去,对您也没多大用哩。”
徐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哼,真是没用。”
“你,坐上来,自己动!”
啊???
苦也。
不提贾元春如何咬牙切齿忙活,单说银蝶儿接到镇远侯派人传来的回复后,兴高采烈地回了宁国府。
“奶奶,侯爷答复了,说是同意奶奶的所请,还说让奶奶在府里等侯通知便是。”
尤氏闻言,急切地问道:“那,侯府出来的人还说了什么没,侯爷有没有承认我的身份?”
“对方说了,既然是侯爷的表姐,那便放宽心在府里等侯通知,这是彩云转达侯爷的话,奴婢问得很清楚。”
尤氏欣喜地说道:“也就是说,侯爷亲口承认我是他的表姐啦?”
“肯定是这样的,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奶奶,这下子可好了。”
“有镇远侯这层关系,奴婢看府里谁还敢不给您面子。”
尤氏笑道:“好啦,我知道你素来跟着我受了不少的委屈,但以后也不能太张狂了。”
“咱们不想被人看低,也不能随意欺负人。”
“我只要能安安生生在府里过下去就好。”
银蝶儿笑道:“奶奶,您可别表现得这么软弱,否则那些没规矩的下人可会蹬鼻子上脸了。”
“要奴婢说,您还是拿出点派头来,要不然她们可不会听您的话,认真办事的。”
“再怎么说,您也是镇远侯的表姐,有这层关系在,哪怕是老爷都得敬您三分,更何况那些下人。”
尤氏微微摇头,并没有对此作出答复。
在她看来,与镇远侯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可不能表现的太过了,否则要是有个万一,怕不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而且,贾珍要是狠心不卖镇远侯的面子,她又能如何呢?
总不能真去求镇远侯帮她出气不是。
“对了,既然镇远侯府有了回复,我也得去跟老爷回禀一下,免得他心里着急。”
什么怕老爷心里着急,还不是给老爷施加点压力。
但凡老爷知晓侯爷认了奶奶这个表姐,老爷也得给奶奶几分薄面,奶奶以后在府里的处境就会好很多哩。
果不其然,贾珍得到尤氏的回复后,心情大好。
镇远侯认了尤氏这个表姐,那他岂不就是镇远侯的表姐夫?
哇哇哇,镇远侯的表姐夫啊,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想到这里,贾珍立即就给尤氏送上一大批绫罗绸缎,首饰珠宝,说是不能见侯爷时,失了宁国府的体面。
这是犒赏,也是补偿,尤氏自然安心收下。
贾珍以前说是给尤氏加点担子,但一直没行动。
这回可来真的了。
直接将还一瘸一拐走路的赖二都给叫来了。
贾珍当着府里诸多管事的面宣布,府里的日常琐事都交给尤氏处理,只有决定不了才通知他。
嗯,反正府里也没多大的事,但凡想用银子,还是得找他拿钥匙,故而将琐事都交出去,反而更利于他快活高乐。
一举两得了属于是。
见到众奴仆跪地请安,尤氏从未有现在这么风光高兴。
啥?
秦可卿?
刚嫁进来没多久,这会儿还腼典着呢,也还没闹出什么传闻来。
荣国府。
宁国府这边的消息传得很快,自然也传到了当家人耳中。
“老太太,东府珍哥儿媳妇还真跟镇远侯连上亲戚了,您说这事儿?”
史老太君看着一脸着急,恨不得以身相代的贾赦,心里是很不满意。
这个大儿子啊,哎,要不是他这么废物,当初先国公也不会留下遗命,让大房接爵位,二房管家。
“老大,这不是当初咱们就预料到的事么,这时候你着什么急?”
贾赦讪讪地说道:“老太太,话是这么说,但真让他们把关系搭上了,咱们能借上力吗?”
史老太君知晓他的意思,但却并没有如他一般着急。
“老大,咱们荣国府需要跟宁国府借什么力?”
“别忘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宁荣二府同气连枝,都是贾氏一族的人。”
“难不成宁国府发达了,我荣国府真就没好处?”
“再说了,镇远侯只是跟珍哥儿媳妇定下表姐弟这层关系而已。”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镇远侯再厉害,也不能不认这层关系。”
“至于宁国府,呵呵,镇远侯跟宁国府有关系吗?”
“或者说,镇远侯需要宁国府吗?”
贾赦脑子反应也不慢,立即回道:“镇远侯又不掌兵,连他当初带去蒙古王城的一万骑兵,这会儿都还在京营轮换,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根据我们的了解,镇远侯根本不懂怎么指挥大军作战,他的作战风格很独特,也用不上掌握兵权。”
“所以,宁国府对镇远侯来说,没有利用的价值。”
“一个没利用价值的宁国府,镇远侯自然不会另眼相看。”
“顶多就是和珍哥儿媳妇保持联系,维护那层亲戚关系。”
“至于贾珍,要是对尤氏不好,指不定镇远侯还可能会打上门去为他表姐撑腰呢。”
“好啊,珍哥儿这回怕是要空欢喜了。”
“好处没捞到不说,反而还可能会给自己头上戴了个金箍圈。”
史老太君欣慰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其实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反正哪怕贾珍真与镇远侯结交上了,宁国府能得到好处,难道荣国府会不沾光吗?
如此一来,无论怎样,荣国府都不会吃亏,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