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馆里，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训练垫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我对着沙袋，一次又一次地挥出拳头。
出拳，收拳，侧踢，格挡。
汗水浸湿了背心，肌肉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令人疲惫却又奇异的充实感。
令我意外的是，这些攻击和防御的动作，做起来似乎……与生俱来。
身体的协调性、发力方式，仿佛早已刻在肌肉记忆里，
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连教我的老师傅都忍不住点头，在休息间隙对我说：
“阮小姐，你很有天赋。
发力点找得准，不像完全没基础的人。”
（阮糯 os：天赋？
我接过毛巾擦拭汗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虑。
我似乎从来没有学过这些。
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只有绘画、钢琴、画廊管理……没有任何关于格斗训练的痕迹。
我晃了晃脑袋，将汗湿的头发捋到脑后。
不是更好吗？
至少，这突如其来的“天赋”
能让我在面对某些不可预测的危险时，多一分保护自己的力量。
loft顶层的空间，灯光被刻意调暗，只有几处关键的操作台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低沉的运行声和一丝冰冷的金属气息。
关祖坐在中央的控制椅上，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香港永不熄灭的璀璨夜景，却丝毫照不亮他眼底的深沉。
他面前的多块屏幕上，正无声地流动着各种数据、线路图以及城市各角落的实时监控画面。
（关祖 os：无趣。
城市的运转规律得像钟表，缺乏变量，缺乏……惊喜。
周苏端着一杯酒，懒散地靠在旁边的吧台上，红色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杯壁。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正烦躁地擦拭着匕首的火爆，
语气带着惯有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
“最近某人是转性了？
火气那么大，却不见真烧起来。
天天抱着个手机，魂不守舍的。”
“怎么，真被那只挠了你一下的小野猫勾住魂了？”
抬起阴鸷的眼睛瞪了周苏一眼，语气冲得很：
“关你屁事！
少他妈在这阴阳怪气！”
（关祖 os：小野猫？
但周苏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迈斯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淡无波地插入，像是在做例行汇报：
“目标人物，阮糯，26岁，画廊主。
连续五天，每日下午前往‘振藩拳馆’进行格斗训练，
时长约两小时。
不符合常规新手曲线。”
他近期有十七次未经报备的独立外出，
行动轨迹与阮糯的活动范围存在百分之八十三的重合率。
他关闭了其中十二次的行动记录共享。”
（关祖 os：格斗训练？轨迹重合？
关祖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极轻地敲击了一下。
他终于缓缓转动座椅，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落在火爆身上。
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火爆在他的注视下，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握着匕首的手指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倔强地没有开口解释。
“哟，还玩上跟踪了？
火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
“闭嘴！”
火爆猛地扭头对她低吼，额角青筋隐现。
关祖依旧沉默着。
那个女人……阮糯。
规劝他们注意安全的疏离眼神。
和一个被意外激起了反常执着情绪的破坏锤？
这微妙的组合，似乎比屏幕上那些一成不变的数据，多了那么一丝丝……值得观察的价值。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管好你的变量，火爆。”
他没有明确反对，也没有支持。
玩可以，但不能失控，不能影响核心游戏。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指令。
火爆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狠狠啐了一口，却没再反驳。
关祖的注意力似乎已经重新回到了数据流上。
但在他意识的深处，那个名为“阮糯”
旁边被标注上了一个极淡的、代表着“待观察”的记号。
他很好奇，这只突然开始学习武装自己的金丝雀，
以及被激怒的暴躁猎犬，接下来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这或许，能为他无聊的棋盘，带来一点新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