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的冷光,是我看世界最习惯的角度。
直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撞进镜头——她在意识昏迷时,指尖还死死攥着我的衣角,
濒死的心率竟在碰到我手指时,奇异地平稳下来。
(os:有趣的反应。
我见过太多人在我面前恐惧、谄媚、崩溃,
却从未有人能在极致痛苦里,对我生出这种本能的依赖。
像多年前雨巷里递糖的那个影子,手在抖,却没跑。
我开始忍不住试探。
病房里,她蒙着我的眼睛说“认识学生”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像颗没被碾烂的糖。
我拉下她的手,看着她发红的眼圈,清晰地念出“阮糯”
这两个字,后来在无数个深夜,被我嚼碎在舌尖,比威士忌更烈。
她弹《克罗地亚狂想曲》那天,琴键被泪水砸得发潮。
急促的旋律里没有屈服,只有愤怒与挣扎,像她灵魂里藏着的、不肯熄灭的火。
我伸手擦她的眼泪,动作笨拙得连自己都陌生,
那句“下次,教我”时,才惊觉自己不是想学曲子,
是想闯进她的世界,接住她所有没处安放的疼。
夜色里的陪伴,是我给自己的纵容。
她用软糯的声音说“陪陪我”
却偏偏让我挪不开脚。
听着她紊乱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比掌控一切的快感更上瘾。
她口不择言提起周苏时,那丝刻意掩饰的酸意,
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我冰冷的湖面,漾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愉悦。
仓库里,她举枪对准自己,喊出“关祖”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空扳机扣动的声响,比任何爆炸声都刺耳。
她凭空消失时,我蹲在灰烬里,指尖捏着半粒灵屑,凉得像她没说出口的告别。
那之后,我把香港翻了个底朝天,迈斯说她的身份是空的,
她是我没解完的谜题,是我猎场里唯一能让我失控的猎物。
天台的风很大,她纵身跳下的那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恐慌”。
不是怕计划被打乱,是怕这束好不容易闯进我黑暗世界的光,彻底熄灭。
我用杯子测试她的存在,看水面泛起涟漪,像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耗尽能量写下“不要,求你,阿祖”时,我眼底的冰开始融化。
我提出“练习爱我”,不是玩笑。
深夜她凝视我睡颜时,我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柔;
她恢复身体的那晚,我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和心跳,
才知道自己早已在这场扭曲的共生里,沉沦得无可救药。
我疯狂地破坏一切,跪倒在地,第一次尝到“失去”
比父亲的皮带更疼,比母亲的冷漠更窒息。
loft里,她看到仿体崩溃的样子,让我心疼。
我抓住她的手腕,告诉她“她是阮糯,而你是我的”
我要让她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躯壳,
是眼前这个敢和我共谋黑暗的她。
能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她编织的网里,做一个清醒的囚徒。
怀表发出微光,她的灵魂映射到仿体里的那一刻,我知道,无岸之河终于有了渡头。
深夜,她靠在我怀里,钢琴声流淌在loft里。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感受着她的呼吸与我同步,
突然明白,这么多年的冰冷与疯狂,都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她闯进我的黑暗,等她成为我的光,
等她和我一起,在这场名为“爱情”的博弈里,纠缠至死,共生永恒。
我的世界,曾是一片荒芜的冰原。
直到她来,带来了火,带来了糖,带来了让我甘愿沉沦的温柔。
从此,雪松之下,无岸之河,唯你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