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如同三柄冰冷的铁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整个水榭,落针可闻。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所有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杀无赦!
秦家,竟然说出了如此霸道绝伦的话!
这已经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死亡通谍!
马可浑身一软,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冷汗,已经将他昂贵的西装,彻底浸透。
他知道,这句话,主要就是说给他们乌洛波洛斯听的。
刚才,他们已经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
如果不是陈默被家主请去,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清河园里的花肥。
“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福伯说完,再次对着陈默的方向,微微躬了躬身,这才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不见,大厅内压抑的气氛,才稍稍松动了一些。
但再也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所有人都明白了。
今晚,秦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一只“鸡”。
虽然这只鸡,最后被另一只更恐怖的“凤凰”给保了下来。
但那柄高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屠刀,已经露出了它森冷的锋芒。
京城,要变天了。
……
与此同时。
京城,各大五星级酒店,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
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一个金发碧眼,面容英俊,气质却如同吸血鬼般苍白的欧洲男子,正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京城的夜景。
他的身后,一个完整的医疗团队,正在紧张地调试着十几个银色的手提箱。
箱子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台台造型精美的,闪铄着幽蓝色光芒的仪器。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的,低温冷藏设备。
“奥斯顿先生,生命维持系统的参数已经设置完毕。。”一名医生躬敬地汇报道。
“恩。”奥斯顿头也不回,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告诉他们,这次的‘货物’,我志在必得。无论是谁,敢挡我的路,我不介意,让这座城市,多几个需要输血的病人。”
……
半岛酒店,一间僻静的禅房。
一个身穿麻衣,脚踩布鞋,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
他闭着双眼,气息悠长,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周围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由精钢打造的地板。
而此刻,那坚硬的钢板上,竟以他为中心,浮现出了一圈圈细密的,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痕!
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他自身的重量和气息,竟然,就已经压得精钢地板,不堪重负!
他就是酒店保安口中,那个孤身一人,却让整个安保团队都不敢靠近的武道宗师。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老态,反而精光四射,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秦家……杀无赦?”
他喃喃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好大的口气。”
“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的规矩硬,还是老夫的拳头,硬!”
……
王府井希尔顿酒店。
最顶层的套房,被一股甜腻的,令人作呕的香味所笼包围。
一个皮肤黝黑,嘴唇发紫,气质阴柔得如同毒蛇的男子,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他的左右,各依偎着一个身材火爆,面容妖艳,但眼神却空洞无神的女子。
在他的脚边,还跪着几个同样美艳的女子,正在用她们的秀发,轻轻擦拭着他的皮鞋。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玻璃罐。
罐子里,装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虫、蛇蝎,甚至,还有几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的头骨。
“桀桀桀……”
阴柔男子发出一阵怪笑,伸出长长的,紫黑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秦家的龙气,果然是大补之物啊。”
“等我吸干了那件‘宝贝’的灵韵,再把这满城的达官显贵,都炼成我的‘人偶’……”
“桀桀桀桀……”
海外沃尓沃,武道宗师,东南亚降头师……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恐怖存在,今夜,因为秦家的一纸请帖,齐聚京城。
他们,互不往来。
但他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名为“贪婪”的火焰。
京城的夜,因为他们的到来,暗流汹涌。
一场围绕着“玉京雅集”的风暴,正在悄然蕴酿。
而此刻的风暴中心,陈默,却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拿出手机,给李浩发了条信息。
“把今晚所有受邀者的名单和资料,发我一份。”
“越详细,越好。”
夜色,愈发深沉。
清河园水榭的这场小型风波,随着福伯的离去,以及那句“杀无赦”的警告,总算是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宾客们虽然还留在原地,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再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攀谈交际,眩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和思索。
秦家今晚展露出的强硬姿态,以及那个神秘青年陈默的横空出世,让这场即将到来的“玉京雅集”,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年的雅集,恐怕会和以往任何一届,都截然不同。
不少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悄悄地联系自己的家族和势力,重新评估这次行动的风险和策略。
而作为风暴的中心之一,乌洛波洛斯的代表马可,则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他失魂落魄地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他那如同魔神般的保镖goliath,也罕见地收敛了所有气焰,象一尊雕塑般站在他身后,只是那双野兽般的瞳孔,时不时地会扫向陈默的方向,闪铄着极度复杂的光芒。
有战意,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忌惮。
对于这一切,陈默毫不在意。
他悠然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