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扎西土明显知道其根脚,显得微微诧异和凝重
“被他们偷袭,才死几十人,已经很……”
说到一半,察觉说错话,达扎西土立刻徨恐闭嘴。
薛飞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凡淡淡道:“这帮人驻扎的地方离巴颜喀拉山脉很远么?”
“很远,不属于一个局域。”
达扎西土摇头,只要不是吐蕃近几年的事,他都门清,近几年的事嘉莫尊属于是门清。
“这里本应该是藏如负责把守的局域,出了巴颜喀拉山脉就是卫如镇守的局域,无论如何仆从军是不能来这里的。”
李凡幽幽道:“那看来,吐蕃那边是从全国抽调精锐军队,做殊死一搏了。”
“这些人被调来,那肯定还有更多的军队。”
“巴颜喀拉山脉,吐蕃军队应该已经进入了。”
“好快。”薛飞等人都是感叹,被吐蕃这样强大的动员能力所惊到。
按常理来说像吐蕃这样连续几次惨败,损失巨大的一方,想要调集军队是很难的,而且是从另一个地方抽调军队去填一个地方的窟窿。
当年李隆基平叛抽调边军,那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时间。
而中原的路要远比吐蕃好走,但吐蕃花的时间却更少。
这确实是奴隶制和全民皆兵制度给他们带来的一些优越。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朱庆问道。
李凡道:“没有什么怎么办,继续行军,严加防范。”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总不能整个生命禁区的找人,找也找不到,吐蕃人在这里面也有一些负担,但远比唐军小。
“是!”
“那卑职立刻派人通知所有军队,让所有将军们小心值守。”
李凡点点头,着重强调:“那批巨型唐雷要看好。”
所有的燃烧瓶和小唐雷早已经分发给了火药营的士兵,分化成个位数,充斥在各军中。
吐蕃人就是想要找也找不到。
但巨型唐雷因为使用条件受限,无法单兵携带,且用途一般都是埋伏,不能用于遭遇战,所以一直是靠板车运输的。
“是!”
交代完,军队开始安扎营帐。
虽然已经开春,冻土开出了绿芽,气温好了很多,但昼夜温差是吐蕃的主旋律,特别是这高原上,一到了晚上还是特别冷。
席地而睡,三军必溃。
营帐安扎完后,暮色也开始降临,黑夜渐渐吞噬了高原,万物皆死寂,千山鸟飞绝。
放眼望去,一片苍茫。
雪域高原,这跟后世的是两回事,后世人所见过都是已经建设过的,方方面面都有人为干预。
但8世纪,这里连吐蕃人都不居住,最多也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当地人。
这里唯一能衬托出的一点生气的就是那连片的营帐。
低洼地区,围绕一座高原而驻扎的数个军营。
从高原高处俯瞰,唐军所有军营的火堆聚集成了蜘蛛网一般的光矩。
这个光矩倒映在一双双深褐色的瞳孔之中,他们在高原上窥视着这一切,尤如黑暗中猛虎的凝视一般。
随着视线一点点挪动,那是密密麻麻身穿戎甲的吐蕃军队,他们隐藏在丛林中,有野兽般的既视感。
他们声线低沉嘶哑,其首领做一个手势,其残暴的眼神仿佛是吃生肉的。
乌泱泱的吐蕃人在收到手势后,一瞬间蛰伏的眼神就变的杀气凛冽了。
军营。
灯火通明。
李凡刚刚巡视完。
他有这个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巡视军营,以保证军队驻扎的安全,至少不会出现大漏洞,被人火烧联营等。
不过因为巴颜喀拉山脉太过险恶,到处都是高原,军队驻扎只能是从不好的里面挑最好的位置。
剩下的,就要靠人力轮换来保证了。
“陛下,好冷,怎么巡逻这么久?”
宋绣,阮玉上前,一个拍去浮尘,一个接过佩刀。
“以防万一嘛,有道是千里堤坝,溃于蚁穴。”李凡道。
二女一笑。
“陛下,从冬季休战中恢复状态好快,方才我和阮玉还在说有些不习惯呢。”
李凡闻言,忽然道。
“要不你二人还是留在乌海城吧,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
水源不稳定,风餐露宿,高原缺氧,紫外线毒辣,这都是标配。
从男人的角度出发,自然不想二女吃这种苦。
而且长途跋涉,对女人来说很不友好。
长期行走,足会起茧,而李凡最喜欢的就桃花色的底。
二女齐齐看来。
“陛下,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克服。”
“对啊,陛下别忘了,我们是影密卫的人,不是柔弱女子,这点事其实也不算什么。”
“除了照顾陛下起居,我们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务需要处理。”
“这也是娘娘的意思。”
李凡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绝丽冷艳的女人,不由会心一笑。
李璇玑一直都不是个能坐的住的女子,只不过孩子束缚了她,若二女回去,她就得来了。
“行吧。”
“那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都累了。”
李凡说着往简易的木榻走,行军途中可没有什么软床。
他也确实累了,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明明没有打仗,只是在高原地区缓慢行军,但身上象是背了一百斤东西一般,体力消耗很快。
所以,他压根没有想碰二女的意思。
砰的一下躺下,就什么也不管了。
宋绣,阮玉自会上前脱鞋和其他。
由于木榻太小,二女商议了一下,阮玉留了下来,宋绣则回了自己的营帐。
灯火一熄。
阮玉抬脚,将小件衣物褪下,而后上榻。
李凡未有什么反应,几乎已经假寐。
阮玉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紧贴李凡,尤如乖巧的猫咪一般。
趴在他的怀中,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根本没有行军打仗的紧迫感,也没有影密卫的小心警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偌大的生命禁区一片死寂。
军帐黑暗,呼吸声也逐渐进入均匀。
但不久后,这种祥和便被打破,一阵阵兵马嘶吼的声音忽然炸开,尤如一记重拳,砸破了脆弱的琉璃镜,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