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引弓 > 第二十节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唐朝 李白 )

第二十节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唐朝 李白 )(1 / 1)

夜刀慵懒地靠在山坡上的大栗树下乘凉。他嘴中叼着一根蒲公英的杆茎,通过轻轻地咀嚼,使苦涩的汁液流出,很快便有一股回甘的滋味弥漫在口腔中,这种先苦后甜的体验,在秋日的干燥空气中,尤其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去除燥热的法子是北地郡都尉孙昂教他的。孙昂从漠北逃出生天甚至还侥幸升了官之后,似乎变的更加惜命了。这是夜刀时常嘲笑他的一个“致命软肋”。

当然,夜刀也的确不太理解,孙昂身为一郡都尉,堂堂大汉四品广武将军,竟将大部分精力用在关隘建设和囤积后勤装备上。

虽说北地郡辖区内的关隘并不多,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仅有萧关一处关键要塞。

可孙昂却象着了魔一般,用了五年时间,在萧关西面的关外局域又密集地修建了七座烽燧堡,与萧关共同形成了一套严密的立体防线。这些形态各异,功能不同的烽燧堡,有效提升了萧关防线的防御力。

同时,孙昂还想了不少办法提升北地边军的装备保障能力。就比如说上个月,他刚用北地盛产的八百只滩羊,跟夜刀换了四十匹白髦弓骑淘汰下来的战马,以及两万羽箭矢。

孙昂也曾尝试过在北地郡建设一个装备生产基地,但是由于铁矿石和匠人的匮乏,最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在萧关要塞后方,修建了一个军械所,用于对老旧装备的翻新和维修。

陇西与北地接壤,加之有金城郡税收的经济支持,所以陇西军仍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较高的水准,六千白髦弓骑的数量和质量并未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加之与羌戎部族时有摩擦,因此实战经验也得以保持。

在孙昂的刻意结交下,夜刀作为陇西军的代表,便时常有了与孙昂的交流机会。随着交流次数的增加,夜刀对孙昂的认识也逐步加深。

虽说出身北军,但孙昂身上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架势,为人通透,脑袋灵光。在夜刀看来,孙昂属于在战场上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的那种武将,几乎没有战死的可能。

当然夜刀并不会想当然的就把这个特点归纳为畏战怕死,相反历朝历代并不缺乏这样以运筹惟幄见长的武将。在夜刀看来,这不过只是孙昂的为将风格罢了。

孙昂唯独有一点是夜刀难以理解的,他似乎对匈奴人过于恐惧了——从他不断巩固城防,加强武备来看,恐怕是当年被匈奴人吓破了胆,追出心理阴影了。

当然夜刀也不至于拿着个事当真就小瞧了孙昂,毕竟在匈奴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中,能够从龙城一路逃出生天的人,自大汉帝国创建至今,他孙昂也是头一份。但凡头脑和运气缺一点点,孙昂的名字恐怕早已被刻在功德碑上了。只不过孙昂为人随和,酒酣耳热之际,夜刀愿意拿这个噱头来下酒,图个乐子罢了。

昨夜才从北地赶回陇西,一身酒气尚未散尽的夜刀正望着天上慵懒的云朵蕴酿着睡意之时,突然耳旁一阵劲风掠过,随即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传入耳中。夜刀陡然精神一震,不假思索地猛然抬起右臂,向耳旁一寸的空气中抓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夜刀右手后发先至,一支精巧的箭矢被牢牢抓在手上。夜刀随即再侧耳倾听,却只听得大栗树的侧后方有四五个人的轻微脚步传来,近处的脚步声已进入五十步,而远处的却还在百步之外。

正待夜刀打算再进一步细细辨认之时,这几人的脚步却十分默契的停了下来。夜刀又细细掂量了一下刚才手握箭矢时反馈的力道,便大致知晓了这支箭从何处而来,便也大致知道了是何人所为了。

只见他无可奈何地微微摇了摇头,将残存的睡意一股脑打发干净后,又把这只箭矢拿到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却只见这支箭矢并非寻常军中所用箭矢。箭长三尺与一般箭矢无异,但箭头与箭杆均为整根木料削制而成。箭尾的羽翎是两根白鹄的翼羽制成,为了增加飞行时的稳定性,还特意在箭杆上缠绕了红色的麻线。麻线缠绕地细密工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使整个箭杆的强度和稳定性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在夜刀眼中这虽然是一支木箭,但是制作精湛甚是用心,远超普通军中制式三棱箭。

当然,他也知道了这支箭是出自何人之手。想到这,他不禁扯起嘴角,表情丰富的似笑未笑,微微晃了晃脑袋。

突然,耳旁又传来一阵控弦注矢的轻微响动,紧接着又一支木箭向着他的身侧飞来。这次夜刀却不惯着,佯装不知,却将上身微微向右倾斜,一支木箭堪堪在距离他耳旁一寸距离飞过,却不见力竭,破空的尖锐鸣响亦未见缓和,直到向前又飞出六十馀步,这支箭矢才力竭落地,斜斜插入地面。

虽然箭头是木质,但是竟然也能入土三分,仅留下三分之二的箭身在地面上。夜刀盯着木箭入土之处,瞳孔蓦然紧缩,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继而又向上一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喜交加。

白髦弓骑出身的夜刀自然弓马娴熟,一百六十步外射出一箭尚且能够入土三分,这般控弦之力在军中也是屈指可数的,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先后两箭的飞行轨迹竟然一模一样,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若非没有些天分,资质平庸者要想练到这般火候,恐怕没有十年以上的专注练习,是万万不可能的。

“哎呀!刀叔,怎么不接箭呀!”一个半大小子左手握着一张栗木硬弓,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大步流星地奔向前方的木箭。短短几息功夫,便拔出木箭,又跑了回来。而此时夜刀身边,已被几个十多岁的少年“包围”起来。

只见这名射箭少年也不客气,仗着奔跑的惯性径直向“包围圈”冲来,挨得最近的两名少年见势便向两边让出了一个缺口,这名少年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夜刀面前。

这位少年冲到夜刀身边,顺势便趴到夜刀面前,将铁胎弓和木箭放在夜刀脚前,双手杵地,就愣愣的打量起夜刀的脸庞。看得夜刀心里发毛,还以为脸上粘了什么杂草或者污垢,用右手在脸上细细的摩挲了两道之后,不放心的向这名少年问到:“还有么?”

少年也不明就里,随即一愣,反问到:“还有什么?”

这下轮到夜刀愣住了,接着问到:“脸上?”

这名少年显然没有意会到夜刀问话的精髓,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几位少年,见大家也都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少年又看向夜刀,问到:“脸上?脸上怎么了?”

夜刀一头雾水,有些心虚的问到:“脸上没东西?”

少年这次却很笃定的点了点头,说到:“恩,没有啊。”

夜刀撇了撇嘴,甚是不满的问到:“既然没东西,你盯着我看啥?”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立起身子用右手抓了抓后脑勺,赧颜说到:“我是听大哥说的,刀叔每次从孙都尉那里回来,都会眼圈发黑,精神恍惚,腰酸背痛好几天,所以我才看看,刀叔眼圈黑不黑。”

夜刀没等少年说完,一脚便扫在少年腰间,然后“蹭”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到:“让你大哥今天把这个月的薪俸送来我营房里,告诉他,依律,扣除当月薪俸。”说罢,便拍拍屁股准备重新坐下。

这时旁边一个年纪与射箭少年相仿,但个头略矮的少年却若有所思的问到:“刀叔,军中何时出了这条规定?”

这时,这名射箭少年却灵光乍现,对身旁的少年说到:“韭菜呀韭菜,现在不就出了嘛。”

被唤作韭菜的少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便连连点头不止,嘴上还忙不迭的嘟囔着:“对对对,刀叔说啥就是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夜刀目光看向这名射箭少年,只见这名少年眉清目朗,面方口阔,虽然常在户外,却肤白皮净,体态匀称,四肢修长,身形虽然看着不算魁悟,却能感受到衣服包裹下的躯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似乎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这几名少年,便是陇西军中几名主要将领的子嗣。其中射箭少年是成纪县令李尚的次子李宽;“韭菜”是陇西太守李向的长子李蔡;旁边个子偏小,身形消瘦,年纪最大却看起来最瘦弱的是李尚的养子馀梦安;而身形最为魁悟的则是现任陇西都尉袁盎的长子袁甄;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的则是李尚的三子李刚。

夜刀看着这群半大小子,将挨着自己最近的馀梦安搂在怀中,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大小的时候,几乎却被东方异夺取性命的旧事,不禁心下有些唏嘘。

就在夜刀招架不住几名少年的软磨硬施,打算利用下午日落前的这段时间,再指点这几个少年些弓马技艺的时候,却见远处一匹战马奔驰而来。

马上端坐一名少年武士,正是李宽口中的大哥——李尚的长子李云。李云年纪虽然仅比几位少年略大一点,但是由于身高体长,颇有乃父之风,所以时常被祖父李伯考带在身边,今年夏季刚刚入伍,成为白髦弓骑的一名传令兵。

按说馀梦安的年纪添加陇西军也勉强够格,但是李尚因为馀梦安的父亲馀泉,在沧池战死之后,仅留下这一根独苗。再加之馀梦安打小体弱多病,只是在近几年身体才逐渐好转,所以舍不得他去参军,便一直都留在自己身边。虽然年龄已符合参军的标准,但李尚却打算让馀梦安再大些,身体素质再好一点,再考虑入伍参军的事。

李云并未下马,只是急匆匆的对夜刀说:“刀叔,爷爷在中军大帐召集诸将,有紧急军情,快走。”说完,看都没看几个弟弟,便一把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李云话音未落,不远处便有亲兵牵着夜刀的坐骑赶到他身边,夜刀翻身上马,带着亲兵匆匆离去,只留下几位少年怅然若失。

夜刀带着一队亲兵堪堪赶到位于陇西城北的中军大帐,便恰巧碰到了袁盎。李云跟在袁盎身后,神情肃穆,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袁盎看到夜刀比他先到,索性便扯住战马笼头,在距离辕门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扳鞍落马,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亲兵,才大步流星走进辕门。

夜刀在辕门内距离中军帐外三丈,等袁盎走近,便率先拱手行礼,袁盎随即也驻足拱手回礼后,两人便结伴一同走进中军大帐。

袁盎和夜刀不同,作为陇西军的军事主官,他知道这次紧急军议的缘由。

但是袁盎也很清楚自己在陇西军中的地位。虽然名义上军中诸事均应由他这个都尉决断,但是李氏在陇西军中根深蒂固,陇西郡也在李氏数代耕耘之下,与诸候国几无二致。

所以袁盎这个都尉在军中日常管理中,实际权限并不大,很多重要决策,仍然出自李氏。

这几年他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管理模式,况且与羌戎的多次战斗中,他也体会到了陇西军对李氏的忠诚和服从。作为一个待不了几年的外来人,袁盎并没有兴趣和野心在陇西军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力量,反而对李氏的各种决定高度配合,这不仅让李伯考父子对他也礼敬有加,而且在未来的仕途上,还能多一份助力。

出于这种心态,袁盎并不打算在这些重要军事会议中主导什么方向和思路,来的路上他就思忖清楚了,该提建议的时候绝不藏私,其他时候,少说多做就是。

刚走进中军大帐,内外光线强度的巨大反差使夜刀的双目短暂失明了一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毛病。以前只需要眯眯眼就没事,从去年开始却发展成了失明和头晕,虽然只是一息,但是却不得不停下脚步,等视线恢复、看得清事物之后,才敢往前走。

夜刀略一停顿,就使得袁盎走在了前面。袁盎却没有这个毛病,所以并未停步,等他发现夜刀落在后面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两步了。

ps:明天去首都出差,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会在相同时间更新,如果计划有变,我会稍微提前一点更新。谢谢大家的阅读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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