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熊熊,烧得健大一怒气勃发,就地折身,猛地将身旁巨树拔起,横扫向火海。
烂鼻五手掐鼻头,用力一擤,随之一掴,鼻涕甩在火焰之上,火焰顿熄。
长脚三变作三丈,向下俯瞰,正见诸多猎户手持弓矢,当下一步跨出火海,追赶而来。
那油炸七更是不管不顾,抱着远听四,一头扎入火海之中,须臾脱困,身上竟无半点伤痕。
众多村民下望,但见七子各施本领,竟是无惧烈火,又见长脚三如巨人一般跨步而来,更为心惊胆战。
鱼郎高声道:“向南山退避,入林中躲避!”
众人如蒙大赦,立时轰然而散。
道分左右,鱼郎高喝道:“不必惊慌!他只追来,农户下疏散百姓。
樵夫在此隐匿,伺机再向西山射出火箭,若再有妖人追来,就地放火,泼散桐油,务必将其阻拦分割。
猎户随我去南山设伏。”
长脚三下望,树林之中影影绰绰,分作两班。
一列返回村中,一列径向南方而去。
长脚三冷笑一声,见识了我等兄弟本领,回村一帮,必是骇破了胆。
至于向南一方,逃遁之间,还不断射出火箭阻拦,扰得他不胜其烦。
长脚三舍了回村一行,大跨步向南追去。
叵耐密林从生,他又变得高大,落脚处灌木树枝争相阻拦,又要躲避箭矢,反倒拖延了他的速度。
长脚三怒哼一声,记着众人方向,变回原身。
变作常人大小之后,长脚三速度猛增,如猎豹一般疾驰无影,眨眼间便掠至众人身前。
这般神速,惊得众人张皇失措,纷纷张弓以对。
长脚三好整以暇道:“东海近岸一万八千里,我一日夜而至,你等不过碌碌凡人,也敢与我兄弟七人争强斗狠?“
众人胆战心惊,拉满弓弦,却都不敢第一个撒手。
独鱼郎一个紧锁眉头,无端觉得一昼夜不到两万里,好似也没多快。
“嗖!”
箭矢脱弦,化作一道白练,远处的长脚三早已没了踪影。
待他止住身形,回身一看,那箭头已没入树干之中,箭尾仍不住颤斗着。
看到发矢之人,长脚三眉头紧皱,“原来是你这厮牵头!”
说罢,身形再度化作虚影,鱼郎只觉眼前一花,腹部便遭重击。
闷哼一声,鱼郎单膝跪地,长脚三行动破风之声其后才至。
“我等只掀了头便罢,虫豸安敢追究?今必要屠尽全村,剥下尔等皮肉来”
不理他自顾自放着狠话,鱼郎侧目查看西山火光,健大一宛若疯魔,仍旧挥舞巨树,直将山火扇得东摇西坠。
心下暗暗算计一番,低声道:“捕野猪坑洞可还留着?”
听他声色如常,众人如找到主心骨,当即心下大定,忙低声答道:“尚未备齐。”
“他与我有仇怨,我稍作引诱,你等趁机行事。“
说罢,鱼郎挺起身子,脚下乱踩,心中默念。
也不知念到了哪句,也不知踩到了哪方,但见星力绵绵而落,青气滚滚而升。
鱼郎顿觉身轻如燕,一步跨出,便是三丈有馀。
见他三步并作两步,须臾便隐入林中,长脚三忙咽下狠话,高叫道:“贼子休走!”
长脚三越追越是惊,但见鱼郎脚踩青气,健步如飞。
身形如灵猿一般,在密林间上蹿下跳,曲折如意。
这山野愚夫着实可恨,半生活在山中,恁多灌木树林非但不能遮拦,反而成其助力。
就算他脚程快上许多,在此间也是无从发挥,破口大骂一路,那鱼郎却只顾闷头逃遁,半分不理。
直追了半晌,长脚三怒喝一声,“你尽管跑罢!不知你村民是否也象你一般善走?我这就返回村中,将其通通杀尽。”
鱼郎立时停下脚步,折身挽弓,连珠齐发。
长脚三哈哈笑,一把将离弦箭矢通通抓在中,“气急败坏,着实惹人发笑!”
恰此时,一阵杜鹃啼叫声幽幽传来。
鱼郎面色一喜,当即连退数步,拉开距离。
随他脚步激活,便有无数竹尖簌簌而下,泼如雨幕。
长脚三大惊,连忙侧身躲闪,又欲反捉竹身。
但那竹身上都是用柴刀劈出的倒刺,长脚三甫一入手,便扎的他满手鲜血。
长脚三痛呼一声,但见竹尖密不透风,暗觉大意。
四下观望,又看不见半个生人。
必是这些村民久居在此,留存在此,用以狩猎猛兽。
长脚三心中惊惶,他只长脚善走,并无铜头铁骨之能,异地周旋,哪里比得上世代生活在此的樵夫猎户。
该去寻兄弟们。
长脚三来不及多想,忙向西逃遁而去。
刚跑出两步,当头又是滚木袭来。长脚三连忙狼狈躬身,堪堪躲过。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西方射出无数箭矢。
猎户知他神速,还敢当面发箭,必是早有埋伏。
此路不通!
身后鱼郎高喝追赶,长脚三心念一转,连忙向南逃去。
南山毗邻泾川,只要到了空旷处,这些虫豸再不能挣扎。
长脚三闷头冲去,可还未走出两步,脚下猛地一空。
原来这地面早被猎户挖出堑壕,足有六尺高下,其下满是削尖的竹子。
长脚三眼疾脚快,身子一拧,堪堪躲过“刀山”。
身子一拔,身形猛涨三丈,如同跨过水坑一般,轻松越出陷阱。
众人大急,没料想这人的反应竟然与速度一样快,失重之下还能躲过竹尖。
南方再无埋伏,若是让他逃遁,哪里还有良机。
一众人恨不得将弓弦拉断,箭矢不要命地向长脚三泼酒而去。
但只十数人,又能放出多少箭矢?长脚三又变作原身,左闪右避,轻松躲过。
刚才身高数丈之时,便已瞥见泾川近在眼前,如今躲过杀机,怎能不撂下些狠话嘲讽o
“彼糊口之庶人,日为生计扰,心无馀力,何能与我争衡?”
话音未毕,一阵犬吠隆隆而起,喝破嘲弄。
长脚三还未看清黑影来向,便觉腿一痛。
“你这蠢狗!”
愤怒之下,长脚三手挥如锤,狠狠砸在狗背身上。
黑犬本就有伤,如今又被其连连重锤,口中血沫不止,却仍旧死死不肯松口,牙直嵌入腓腨之间。
与寻常犬类不同,这黑犬颇具灵性,紧咬之时不断扭动头颅,霎时间长脚三小腿鲜血横流,哀号不止。
这厢脚下不稳,噗通一声便跌入身后陷阱之中。
待众人赶至坑前,只见那长脚三胫、、腓、腨被捅作千疮百孔,上身却无一点伤痕o
感觉头顶黑云笼罩,为首鱼郎面色阴翳如锅底。
长脚三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离,痛苦之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带着讨好之色:“不成想诸位奔忙农耕,魔服山中守卫村人,还通战阵之法,恕在下眼拙。”
鱼郎弯下身子,一把揪住他头发,将长脚三整个拔起。
身下竹尖有的离体,有的将分未分,痛的长脚三哀嚎阵阵,冷汗层流。
“这不是战阵之法,这是猎杀禽兽之法”
寒声彻骨,让长脚三讨好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柴刀横架脖颈,未等告侥,鱼郎奋力一挥,鲜血喷涌。
“专杀你这等畜生!”